第二十四章 避免不了

雄霸將那將要印證自己後半生的命批寫下，起初的筆力還算柔和，到後來卻是力被紙透了——什麼成也風雲，敗也風雲。只要他除了這風雲，這天下還能耐我何？

將寫好的詩句拿起，「九霄龍吟驚天變，風雲際會淺水游。」雄霸細細的品讀著，隨後又拿起一張紙。

「醜醜！」將寫好的紙條，捲起，又將那記著詩句的紙收好，雄霸道。

「不知幫主有何吩咐啊？」一直守在門外的文丑丑立刻推門進入，問道。

「把這個送給嚴左樓。」將手中的那一小捲紙交給了文丑丑，命中的大凶？他可不信，他要親眼看到的。

「是！」接過紙條，文丑丑依舊是笑得諂媚。

走出了天下會總堂，文丑丑捏著手裡的紙條，本應該去鴿舍的他卻躲進了路過的假山後，小心的打開了那捲紙。

「風雲，有去無回。」

簡單的六個字，文丑丑卻看的心中一悚，他跟著雄霸多年，對於雄霸的心思他其實也能猜到一些，他是知道雄霸對這風雲早有防範，卻不知道竟然已經起了殺念……這可怎麼好？

不行，他文丑丑雖說是膽小之輩，但也見不得從小看到大的風雲兩位少爺枉死，這事得告訴霜少爺。這麼想著，文丑丑就欲往天霜院走，卻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這嚴左樓對雄霸的報告都是雄霸親自接手的，若是他說沒有接到這消息……看來這消息還是得發……畢竟這人是要救，自己的命也是要的。

下了決定，文丑丑終是舉步去了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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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風看著睡在自己懷裡的火紅色狀似火麒麟的不明物體，嘆了口氣。他們原是想將這東西留在火雲洞，畢竟他們此行並不是遊山玩水，說不定還是要拼上性命的，只是這小東西像是認定了他一般，怎麼也勸不走……那牛一般的尾巴見到他搖得比狗還歡。

「雲師兄，既然要找雄霸報仇，為什麼還要去無雙城？」事實上這個問題原本應該是『既然我們要逃了，為什麼還要替雄霸賣命』，可是鑒於步驚雲還沒有過離開天下會的意向，他只能改了問題。

「必須完成任務，回天下會，得到雄霸的信任，才能一擊成功。」步驚雲咬牙切齒的說道，畢竟他也是想快點報仇，那怨恨積聚在心中的痛苦又豈是常人能理解的。

可能是感受到步驚雲的殺氣，小火（就是那啥，你們懂的）翻了個身，面朝著聶風繼續睡。

「嗚……恩。」聶風無聲的嘆了口氣，聽這語氣，他就知道，這要勸服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若是你想離開，我不會攔你。」上次聶風詢問他是否願意離開天下會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也確實，這人真的不適合天下會這個地方。只是這句違心的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他是要他陪在身邊的，即使危險，也是那麼自私的想要留著他……

「我會留下來的！」聶風這話說的沒什麼底氣，他確實怕死，可是若是放著步驚雲一個人，到時這混亂的劇情還不知會發展到什麼地步。

步驚雲在心中舒了口氣，「我們要拿到無雙劍，再次取得雄霸的信任。」放走叔父那次，即使雄霸表面沒有表示，但大家心裡都清楚……

難道要說要來個荊軻刺秦王那個戲碼？無雙劍？等等？他怎麼忘記了，這無雙劍是兩把，還有他那個第一官配，以及那帶著點惡俗的傾城之戀。只是以他現在的武功，能和明月合練傾城之戀么？這又是個問題……記得在這裡他還要魔血發作的，也不知道，他具不具備這個能力了……說起來這魔血發作還真算得上威武啊……只是明月卻得死……

算了，眼看著這無雙城越來越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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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少爺，霜少爺！~」用力的拍著天霜院的門，文丑丑壓低著聲音叫道。

「文總管。」守門的侍女開了門。

「霜少爺在么？」

「霜少爺在屋裡。」侍女退在一邊恭敬道。

文丑丑急急便朝著裡屋走去。

秦霜抬頭看著滿臉焦急的文丑丑，「文總管，這麼晚了有什麼事？」自白天被師傅勸下，秦霜便一直呆在屋裡，即使心中焦急，卻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文丑丑打量了四周，良久卻也不說話，只是拿起秦霜桌上擱著的筆。

「幫主要殺風雲兩位少爺。」急急的寫著，字跡潦草。

秦霜抬頭，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如何得知？」秦霜亦是寫道。

「我看到了幫主給嚴左樓的密令。」

看的如此，秦霜立刻起身，原本對於泥菩薩的話他就心懷惴惴。而且那時師傅的表現，也很不尋常……且不管到底如何，他還是覺得跑一趟為妙……

「唉！霜少爺，您這是去哪兒？」眼見秦霜奔出屋子，文丑丑立刻問道。

「無雙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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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無雙城，聶風和步驚雲兩人皆是為眼前的景象所震撼，什麼叫做滿地餓殍，流離失所，便是這傳聞中天下第二的城，無雙城的景象。

看著那些稚齡的孩子個個面黃肌瘦的拿著破舊的飯碗要求施捨，聶風幾乎將自己的荷包傾囊相授了……

「你這樣給也解決不了問題。」攔住了聶風的手，步驚雲道，「到時人會越聚越多的。」

聶風點頭。伸手摸了摸似乎是餓了從他衣襟探出頭的小火。

「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聶風道。

話雖是這麼說，但這無雙城的一整條街上，除了偶爾有幾家尚存的米店麵店，要找家像樣的客棧談何容易……

而就在兩人犯愁之際，一陣悠揚的笛聲傳來。聶風側著頭，在這個世界，除了武功想要聽到這樣的樂曲是極難的，多數都是所謂的嘔啞嘲哳。

隨著笛音，兩人到了一家露天的酒肆，裡面喝酒的似乎都是些守衛樣的人物，而在露天搭起的高台上，坐著的便是那優美樂曲的來源。一個宛如謫仙般的女子，吹奏著的笛音。

聶風腦海猛地一怔，是明月。

「雲師兄，我們還是先找住的地方吧！」聶風立刻扭頭道，順手將叫囂著的小火塞進了衣服里。若是明月沒有遇到他，或許是可以活下來的，現在的他也沒有辦法像聶風那樣幾日便愛上她，也無法與她合練傾城之戀，所以……能避則避，也是一條性命啊……

「不聽了？」詫異於剛才還露著一臉神往的人忽來的話語，步驚雲問道。

「不了，小火都餓了！」聶風笑著解釋，便拉起步驚雲的手離開。

然而有些事卻不是你想要避免就能避免的。就如同此刻看著奔騰而來受了驚嚇的馬匹，以及已被嚇得不能動彈的站在路中間的小孩。幾乎是本能的，聶風想要去救，卻還是沒有來得急……

只能抱著那被撞得不輕的孩子，大叫著，「大夫，快去找大夫！」

「小南，小南，怎麼了？」吹奏完畢的明月並沒有看到事情的經過，只聽得有人喊大夫便過來了，眼見懷中的孩子竟是常來家中玩耍的小南，立刻焦急起來。

「他被撞傷了……」聶風抱起那孩子，道。扭頭見是明月，神色一凜。

「別愣著，我是大夫，跟我來。」

此刻還能顧得了什麼，即使這是個不能相見的人……聶風只是看不得，這見死不救。

而站在一邊的步驚雲，只是淡漠的注視著離開的兩人，眼中似乎閃過什麼，只是一閃而逝……隨後便也追了上去。

到了明月的家，這是一家極普通么稱得上簡陋的民宅，屋中的擺設很少，確實就如電視劇中，這明家雖是無雙城的功臣之一，卻並沒有因此居功。

「把他放在這兒。」指了指一邊鋪著草席的床鋪，明月道。

聶風當然照辦。

「把那邊的藥罐給我。」指著一邊的青花瓷罐子，卻見門口還站著一個人，於是不甚友好的問道，「你是什麼人？」

「啊，他是我師兄。」拿著藥罐聶風立刻道。心道剛才忙得度忘了雲師兄了，看他的臉色可不怎麼好。

明月點了點頭，接過聶風手裡的藥罐，然後從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在點燃的住火上烤了烤。

「得那個東西給小南咬著。」

聶風疑惑恍然想起，原著中聶風好像是把手給人咬得，看著自己的手，心裡有點惴惴的。

眼見聶風猶豫，明月道，「待會兒我會給他放掉瘀血，然後接骨，若是沒什麼東西給他咬著，他可能會咬斷自己的舌頭。」這話中的意味已經明顯的表明了聶風該做什麼。

可是明明有更好的辦法不是么，為什麼一定要咬手，比如木塊，布巾，不是更好？

猶豫了片刻，聶風還是伸手了，他雖說不是個英雄，但起碼英雄能做的，他也能做。

卻不想在剛伸手之際被步驚雲一把拉開。

步驚雲帶著略微粗魯的將自己的虎口放進了那個叫做小南的孩子的嘴裡。

「雲……」聶風想阻止，可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了，他卻是是怕疼的，而且還是這麼原始的。

明月抬頭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步驚雲，淡笑，然後便著手動作。

聶風可以感覺的到那疼痛，即使步驚雲依舊是那張冷淡的臉，但額上沁出的汗，以及那虎口處溢出的血，都能然他深切的感覺。這本來都應該是他該做的……想想來到這個世界，步驚云為他擋下多少麻煩，顯然他這個做兄弟的是不夠格的……

撩起自己的袖子，便為步驚雲擦汗，這算是他唯一可做的了。

步驚雲抬眼，看著那人滿臉的懊悔與疼痛，怎麼看著都好像是那人受傷了……心中卻是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