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左右為難
聶風側過頭,黎明的陽光已經射到了三人的臉上,秦霜正撥著火堆旁的泥土來熄滅余火。「雲師兄,你接下來準備怎麼做?」即使在清晨溫暖的陽光中,步驚雲的臉色依舊冷厲。
轉過頭,這一點步驚雲確實也在猶豫,原本按著計劃是去的獨孤一方首級以及無雙劍來再次博得雄霸的信任,然後再伺機而動。但現在明顯的,即使這次任務圓滿完成,他們依舊不可能再回到天下會了……步驚雲握緊了拳頭,那好不容易包紮止血的傷口再次溢血了也毫不在意。
「你……」抓住步驚雲的手,聶風一臉擔心的抬頭,這人似乎從來不去自己的身體,「要不然我們離開吧!報仇的話可以慢慢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對么?」慢慢的解開了步驚雲手上的布條,聶風道。
果然傷口裂開了很大的口子,此時正出血得厲害,「放鬆,我給你再上些葯!」看著那血肉的混合,聶風不忍的撇開了些頭。
步驚雲看著為他上藥然後再次包紮的人,眸中是一閃而過的柔情,隨後便道,「去哪裡?」
「恩?」認真的纏著布條的聶風顯然忘記了自己一開始的提議。
「離開天下會後,去哪兒?」
「這個啊?」雖然一直想離開,聶風卻是當真沒想過要去什麼地方,畢竟在這個風雲的世界,看過連續劇與在這個世界生活完全是兩回事,該去什麼地方,應該去什麼地方才算安全,他根本不知道……
「對了,霜師兄,你以後有什麼打算?」扭過頭,對著剛才一直被忽略的秦霜,聶風問道。既然自己沒有主見,那麼只能靠著參考了……
「恩?……」剛才一直看著眼前兩人的互動,而一直暗暗感到不對勁的秦霜,被聶風這麼一叫才回過神,雖然走神,但聶風和步驚雲的話他也聽了大概,來回想想便蹙起了眉,「完成師傅的任務,然後回到天下會。」秦霜說的極為堅定,即使雄霸要殺聶風與步驚雲,但師傅卻仍還是師傅,他從襁褓之中便已經是雄霸的弟子。他的父親與雄霸創下這天下會,也是為雄霸而死,所以雄霸之於他,是師傅更是父親。父親無論如何的錯,卻終還是父親。
看著秦霜蹙起的眉頭,聶風是明白秦霜的心境的,再次轉頭看著同樣望著他的步驚雲,「我不知道能去什麼地方才算安全,但或許我們是應該……再入無雙城的……」說到這裡聶風是糾結的,一來他卻是不知該去哪兒,若是無論去哪兒都逃不開,那還不如就在這裡,而這二來……他猛然想到了明月……
「……」步驚雲沒有接話,而是依舊那樣望著聶風。
在秦霜的位置是看不到聶風的表情的,卻能將步驚雲的盡收眼底,或許是晨曦中產生的錯覺,秦霜總覺得,步驚雲此時的表情是那麼的不可思議,就如同這人並不是步驚雲一般,太過柔和了。
「明月姑娘為了我們做了那麼多,我們不能不告而別……」聶風覺得有些尷尬,畢竟那日明月匆匆跑走是因為他和步驚雲的限制性鏡頭的上演。
呼了口氣,聶風繼續道,「我們怎麼說也得去道個別,而且……既然我們已經與這無雙城結仇,倒是還不如跟著霜師兄一起剷除了無雙城,畢竟被一個幫派追殺要比兩個好些……你說呢?」語畢,聶風一瞬不瞬的等著步驚雲回答,事實上說到留下來幫主秦霜的時候,他是猶豫的,可是既然天下會只是下密令要殺他們,也就是說對外,他們還是天下會的人,若是這麼離開,而秦霜一人又不敵無雙城主,那麼結果很可能是他們一邊得應付明處的無雙城,還得應付暗處的天下會……
「一切隨你。」依舊是淡淡的語氣。
「霜師兄。我們和你一起回無雙城。對了,雄霸派了什麼人來殺我們?」將一切定下來,聶風宣佈道,雖然怎麼看自己都像是猶豫不決的擺鐘,但權衡利弊下來,避無可避的事卻是只能面對了……
「似乎是嚴左樓!」秦霜不甚確定,畢竟文丑丑也並未明說,只是在他臨行前追著這麼囑咐了一句要小心嚴左樓。
「嚴左樓?」聶風對於嚴左樓的印象就僅止於幼時的嚴厲教官,以及後來的那次堂主選拔!雄霸竟然派他一個人來刺殺他和雲師兄,這點是否說明他是雄霸手裡的那張王牌,難道他當真是斷浪的第二代,唯一不同的就是效忠了雄霸?
「太高看他了!」似乎是不服氣,雖然臉上沒有什麼表現,步驚雲卻難得的評判道,他與嚴左樓的過節也是在那次的選堂主大賽,雖說是幫忙,但在步驚雲心中卻是終究是個疙瘩。
「恩。」秦霜認同的點頭,他們怎麼說也是雄霸的嫡傳弟子,而那嚴左樓,只是天下會的門徒,這裡的差異可是隔著天與地的,「所以我也只是猜測,可能只是以嚴左樓為首。」
聶風和步驚雲點頭。
這麼說定了,三人便站起身,欲再次進入那已經蕭蛻不如前的無雙城。
「你確定了!」走著的步驚雲忽然問道,這問題自然是問的聶風,但因為么有主語,秦霜亦回過頭差異的看著步驚雲。
猶豫了片刻,望著步驚雲望過來的眼神,聶風瞭然,問的是他,於是便點了點頭,道,「如果有的選擇,我也不想。」
秦霜看著兩人眉目間的暗波涌動,終是在心中確定了,這兩個人之間確實是感情,不是兄弟情誼,而是男女之情,只是這麼的除了結論,心中卻更是詫異不解了。想要開口詢問,卻想到這感情之事似乎還輪不到他來管,也就作罷了。
進入無雙城之前,秦霜從懷裡拿出了三張人皮面具。聶風一邊接過人皮面具一邊感嘆秦霜為人之細心,畢竟即使想到避人耳目,卻也不一定能記得帶上三張……
剛進入無雙城,三人便感覺到了氣氛不對。這無雙城原是極為蕭條的,幾乎可用滿目瘡痍來形容,然而此刻卻不然,滿目的紅,紅色的燈籠,紅色的綢緞,甚至還有守衛提著漆桶將面朝接到的屋子的門面以刷為紅色……
「這位相親,這是做什麼?」秦霜拉住了一個年近半百正在級紅綢緞的男子問道。
似乎是包含著無限的怨氣,就見男子深深嘆了口氣,「你們是外鄉人吧!……」說著便在三人身上掃了一眼,這幾日天下會賊人侵入的事鬧得雞犬不寧,所以對於外鄉人,他也不得不留意,看著三人與那畫像上的並不一樣,於是接著便道,「我兒子是守衛軍,我聽他說,這獨孤少主重傷,命在旦夕,說是只有沖喜才能渡過這一劫,獨孤城主今兒個大早便派人挨家挨戶發紅緞子,似乎是要去明家的小姐……」說到這裡男子再次嘆息,「這明家小姐真是可憐,人好心善的,卻要嫁個要死的人守活寡……」
聶風知道,這裡的人對於明家像是敬重,而這明家小姐他也不做他人想,定是明月無疑……
男子說完,像是你後悔,立刻拉著秦霜,有些戰戰兢兢的道,「這些話你們可不能說是我說的啊……」這獨孤城主的手段,他這個平頭百姓可受不了,都怪他這張嘴,明明兒子再三囑咐不能往外說,卻……
「您不用擔心,你看我們都是外鄉人,能對誰說呢?」秦霜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用著他像是真誠的語氣說道。
果然見男子鬆了口氣,甚至是帶著些許感激的看著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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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纓珠珞,雲鬢高挽,眉如遠山,目如秋水。明月對著銅鏡,任著奶奶為她畫眉抹紅,像是一個沒有生命的木偶,什麼都是無動於衷的。
見得如此,奶奶放下了手中的青黛,「事已至此,你這又是何苦!?」
明月猛然轉過頭,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一般的抓住奶奶的衣袖,「奶奶,你放我走吧,我不要嫁給那個獨孤鳴,你放我走吧!求求你,求求你!」幾乎是哀嚎著,明月雙膝屈地,揚起的臉上,滿臉的淚痕。
奶奶伸手撫著明月那潮濕的臉頰,「別哭,你看,好不容易畫好的又花了!」即使對於這獨孤一家再忠心,將自己的孫女嫁給一個將死之人,卻也不是她明氏清婉能夠忍心的,可是事已至此,讓她真的將明月放走,她卻也是做不到的,「獨孤少爺說不定能好,你也不用多想,奶奶不能放你走,這樣堆砌明家的列祖列宗啊!」攙起了地上似乎已經頹然的孫女,心中亦是劇痛。
「奶奶,你放我走吧,求求你,求求你了……」趴在梳妝台上,像是已經絕望了的明月啞著喉嚨喃喃的說著。
奶奶側過頭掩袖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來,別這樣,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麼能哭呢?都做新娘子了……」
明月沒有回應,她的心中是期盼著的,哪怕步驚雲不喜歡她,快點吧,快點行動吧,殺了獨孤一方,奪下這無雙城,哪怕所有的報應都降在她頭上。她已經被束縛了太久,她要自由哪怕是死……任由奶奶擦去她臉上的淚水,為她再次的塗脂抹粉,明月握緊了綁著胳膊上的短刀……
作者有話要說:我終於到學校了,要死了!~來發文了,明天據說三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