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不要離開
第二日宿醉的聶風一早醒來便抱著腦袋，朦朦朧朧搖頭晃腦了許久這才稍稍好些。他的身邊步驚雲還未醒來，眼下青黑的眼圈能夠說明他睡眠的不足。聶風忍著頭疼低頭注視著步驚雲的睡臉，一夜長出的鬍渣青青的一圈環繞著嘴的輪廓，加上青黑的眼圈，倒是有些頹廢的感覺。
「醒了？」對於步驚雲，聶風剛動他便醒了，只是看了一晚的秘籍，雙眼也累了，便一直閉著，感覺到聶風湊上來的熱氣，便抬手將聶風環在了懷裡。
「恩。頭疼。」將頭枕在步驚雲的胸膛上，聶風微微蹙著眉咕噥道。
步驚雲未答，微眯著眼，伸手按在聶風的太陽穴處輕輕的揉弄了起來，「明天我們就走吧？」步驚雲估量著道，那萬劍歸宗，雖身為武林秘寶，但事實上卻並沒有想象中那樣難懂，或許這也是為何他精妙的原因，或許月深入便會越艱深，但表層而言，卻是極為的淺顯易懂的，背誦是絕不成問題。
「恩？！」舒服的聶風一時不知步驚雲在說什麼，只是模糊的應了一聲。
「去隱居，明天便走。」步驚雲淡淡的再次說道。
聶風睜開了眼，似乎有些難以置信，「明天？鳳溪村？」
「恩。」
聶風聽到步驚雲肯定的回答，心中是無限的歡欣，只是靜想之下心中又覺得隱隱不妥，這風雲的世界中風雲隱居，那麼由誰來打敗絕無神，接下來的故事又該如何？若是這樣想，也就是說，即使他們真的去隱居了，就如同原劇中楚楚與步驚雲，終還是會被挖出來，而後成為拯救這個世界的英雄，紛紛擾擾還是避免不了的……
「怎麼了？」看著聶風的臉色數變，步驚雲詫異的問道。
聶風搖頭，似乎他總是胡思亂想，沒有什麼或許，沒有了原劇便什麼都有可能，就如同至今還未露面的雪飲狂刀。走一步算一步是很久之前便對自己的告誡，可是那思緒總是兜兜轉轉的不安寧。
合上眼睛，繼續感受那指腹按壓的力度，聶風剛要放鬆，眼前閃過的血紅的身影便讓他再次的睜開了雙眼，「小火……」
「我會跟他說，讓他自找生路，他已經有了自己謀生的能力！」步驚雲搶在聶風之前說到，是極為堅定的口吻。
聶風無奈的搖頭，「我們必須帶著他，他是火麒麟，若是身份泄露，必定在武林中引起風波。他此刻雖是開了心性，但畢竟只是如孩童，若是被不軌之人利用，到時後果不堪設想。」
步驚雲那深鎖的眉更深了，「他對你太過依賴了。」
「他還是個孩子！」
起床的時候已經臨近午時，因為步驚雲的揉弄，那頭昏腦脹的感覺已經消退了很多，但站在地上的時候卻依舊有些頭重腳輕。聶風側目看著已經穿好衣服臉色卻依然不愉的步驚雲，猶豫了半晌，才伸手拉住了步驚雲的手道，「雲師兄，對你與對小火是不同的，對你是愛，放在心裡，佔滿了整個心室，對小火則是責任，是我發現了他，他又如此依賴我，我有責任讓他安全無虞……」聶風說話時是低著頭的，無疑這樣纏綿悱惻的情話不是他平日能說出的，但他也知道，步驚雲其實是很缺乏安全感的……
冷著臉的步驚雲終是換了臉色，抬手抱住聶風已然頎長的身體，「我總覺得誰都比我能讓你更幸福。」他是陰暗的，從肩負著那滅門的仇恨開始便是如此，即使放下了，卻也抹殺不了那份煞氣……
將下巴擱在步驚雲的肩上，聶風闔著的雙眼不算長的睫毛輕顫，「我覺得是便是了！」語畢便感覺到那愈加緊得力度，聶風的嘴角微微的揚起。
小火坐在屋中，他早已發現，即使不睡覺對於他的身體，日常也不會有任何的妨礙，原本是想要告訴聶風的，只是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手中拿著從無名書房那的書，自從腦中有了所謂的人的神志，他便感覺到他的能力在飛速的成長，看書的認知，經驗，武功……似乎什麼都是十拿九穩，用聶風的話而言，他便是天才……只是此刻他這個天才卻並未得到最想得到的人的誇讚。
午餐時，大家又聚在了一張桌子上。但明顯的，人數較之於昨天的喜宴要殺了很多。無名一大早便將能勸走的人皆勸走了……
此刻一桌上零零落落的人，倒顯得頗為冷清。或許是過度壓抑的氣氛，餐桌上除了碗筷相觸的聲音，少了一分人氣……
「雲兒。」在用餐即將完畢的那一刻，無名忽然卡口，他那算不得好的臉色讓人明白即將開口的話並不是什麼好事。
「師傅。」
無名望著步驚雲，臉上露著淡淡的難色，片刻才道，「金灶雄霸與嚴左樓已經離開。」
坐在步驚雲身側的聶風明顯感到步驚雲的身形一震，伸手握住了步驚雲的手。仇人，放棄了殺死落魄仇人的機會，離開算是最好，但心中終是會不甘心的，這便是矛盾。
無名看著步驚雲臉上的神色，嘆了口氣，「既然放下了，那邊讓他們去吧！雄霸已是個廢人，這樣活著或許比死更痛苦！」
步驚雲沒有應身，轉身便往屋子裡走。聶風自然跟上，與小火擦身而過之時，聶風看到小火那帶著奇異神色的雙眼，才道，「明天我們要離開，記得收拾衣物。」聶風說著便隨著步驚雲而去了……
小火苦笑，他哪需要什麼衣物，身上的那火紅衣便是脫不去的皮。而後便也站起身回了房間。就如同無名說的一樣，他什麼也得不到的，即使得到了也不會長久。
「師傅，這是怎麼回事？雄霸為何會在中華閣？」剛回來的劍晨顯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剛才便以眼神詢問劍貪卻發現是一樣的茫然，這才詢問無名。劍貪也是凝視著無名，顯然也是很在意這件事。
「此事說來話長，既是人已經走了，也便長話短說了。那東瀛的無神絕宮，我想劍貪你應該知道。」
「是的。」劍貪答道，事實上在他未回到中原之前，那無神絕宮在東瀛便已是如日中天，後來又聽說似乎是要將爪牙伸向中原，只是之後的事便不得而知了……
「那無神絕宮多了天下會，重傷了雄霸，只是機緣之下雄霸被天下會會眾送至這裡……」無名說著嘆了口氣。這天下會在江湖上的名號雖然不如何的好，卻絕對是響亮，也算是中原武林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堅固堡壘了。而現在這層堡壘已被破壞，中原武林會如何，也便是凶多吉少了……
「怎麼會這樣？」劍晨有些憤憤的說道，這中原武林在雄霸的天下會手中也便罷了，卻無論如何也不能落入外族東瀛手中。
「這些不是你們能管得了，你與楚楚剛新婚還是離這些是非遠些。貪兒也是，右手已廢也便不要再去招惹什麼恩怨了……」
「可是師父那破軍……」
劍晨的話讓無名倏地一掌拍在桌上，「啪」，「你怎麼會知道？」
「這，是李子告訴我的，他偷看了戰帖！」劍晨有些局促的說道，看無名的臉色，畢竟他從小跟著無名，他知道無名是生氣了……
「既然你知道了，便更應該離開，這頗具此次來勢洶洶……」
「可是師父，知道師父有難我卻要離開，卻要安逸，這不是師父所教導的君子所為啊！」
「休得多言，你……」
無名的話未完，卻聽一個女聲。
「師父，如果你是顧及楚楚這個女孩子，那便錯了，楚楚嫁給劍晨大哥便是跟定了他，無論他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的。」一直未開口端坐著的楚楚終是開口，她不想成為負累，若是此行兇險，那麼她便陪著，她不想再受到如同當初父親的離開。
「楚楚，此次太過兇險……你。」無名頗為無奈的說道。
而另一方面，斷情居中，第二夢自同父親第二刀皇歸來起便沒有踏出過房間，懲罰的皮肉之苦自然是不會少，不過心中的傷痛卻更甚，原本曾經一度沉迷的打法，此時完全勾不起一點的興趣。
趴在微微開啟的窗台上，父親與叔叔已經出門，但是很快便會回來。江湖上似乎是亂了，所以父親才會回到這斷情居，她的父親向來聲稱不願淌江湖這灘渾水，但第二夢知道，她的父親不是不願意，而是在這人才輩出的江湖，她的父親是擔心連著第二的姓氏都保不住。
腦中又浮現出離開時獨孤夢那尤帶著淚的臉，也不知她此刻如何了，那個小丫頭總是太衝動，那性子當真不像是能寫出『倚樓聽風雨，淡看江湖路』這樣詩句的人，不過那性子卻是尤為的討人喜歡，畢竟這人與書寫上的差別確實是極大的……並不一定要溫文爾雅才能無病呻。吟不是么？
而就在第二夢思忖之時卻聽那警鈴忽然想起，有人闖入斷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