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演習

錢雖然還沒賺夠，但易歡收拾行李，準備回國了，再不回去，顏子回要變成望妻石了。易歆很捨不得，「一定要回去嗎？」

「三姐，我必須要回去，那裡有我的父母，我的男人，有小珎小玥的爸爸。」易歡看著不遠處在草坪玩鬧的四個孩子，唇角上揚，笑容恬靜。

易歆輕嘆一聲，「要不是小薇太小，我都想跟你回去看看爹娘。」

「有機會的，日後飛機民用時，回去就方便了。」易歡笑道。

「你在異想天開。」易歆撇嘴。

「是不是異想天開，過幾年就知道了。」易歡笑道。

「媽媽。」顏玥跑了過來，「玥玥要喝水水，玥玥渴了。」顏玥說話愛用疊字。

易歡提壺，倒了杯水給她喝。

易歆伸手摟過她，「小玥，明天跟媽媽回家，路上要聽媽媽的話，要乖乖的，不準調皮。」

顏玥偏著小腦袋看著她，「回家？回哪個家，這裡不是我們的家嗎？」

易歡笑，「這裡只是我們暫居的地方，小玥的家在大洋彼岸的華夏，那裡才是我們的家，小玥要記住，我們是華夏人。」

顏玥大大的眼睛里全是迷茫，走過來的顏珎，問道：「是那個有照片爸爸的家嗎？」

易歡笑著頷首，「是的。」

「照片爸爸會喜歡玥玥嗎？」顏玥問道。

「當然，你可是他的寶貝女兒。」易歡笑，如果不喜歡又怎麼會讓她一個女孩，跟著男孩取玉字邊的字呢。

「那我也喜歡他，他是我的寶貝爸爸。」顏玥嬌聲道。

「我也喜歡。」顏珎一本正經地道。

小採薇拍著巴掌，在旁邊跟著咋乎，「喜歡，喜歡。」

易歡抬手摸摸她的小腦袋，「三姐，你明天不必送我了，免得孩子傷心難過。」她可不想在眾目睽睽之下，上演十八里相送。

「就不知道明日一別，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見了。」易歆心裡很難過，可她也知道，她不能留著小妹在這裡陪她的。

次日，易歡帶著兩個孩子，在宋瀚等五人的保護下，和少霞一起登上了回國的客輪；顏玥第一次坐船，興奮地在船艙里又蹦又跳，「好大的船船，好大的船船。媽媽，我們就是坐這個船回家嗎？」

「是的，寶貝。」易歡笑道。

「我喜歡。」顏玥笑得大眼睛眯成了月牙狀。

易歡挑了挑眉，現在是喜歡，可坐上四五十天，怕就喜歡不了，「小玥，船上有很多人，你要聽話，乖乖的，不要吵鬧。」易歡上前抱起她，不讓她蹦蹦跳跳的。

「玥玥很乖。」顏玥拍著小胸脯道。

易歡親了親她的小臉，「小玥和哥哥一起看書吧。」把顏玥放在顏珎身旁，「小珎，看好你妹妹。」

顏珎伸出短胳膊攬過顏玥，「妹妹，我講故事給你聽。」

「講豬豬的故事。」顏玥提出要求。

「三隻小豬的故事，已經講過很多回了。」顏珎小眉頭皺了起來。

「要聽，要聽，玥玥要聽。」顏玥噘著小嘴道。

「好好好，你別吵，哥哥講給你聽。」顏珎拗不過妹妹，「豬媽媽有三個孩子，老大叫呼呼，老二叫嚕嚕，還有一個老三叫嘟嘟……山後邊住著一隻大灰狼，它聽說來了三隻小豬，哈哈大笑說：『三隻小豬來得好，正好讓我吃個飽！』……嘟嘟看著兩個哥哥，堅定地點點頭說：『好，讓我們一起來蓋一座大的磚房，把媽媽也接來，大家一起住吧！』」

「我也要蓋大磚房，和媽媽一起住。」顏玥驕傲地再次申明。

「妹妹，這話說過一次就夠了，以後就牢記在心裡。」顏珎認真教導妹妹。

「可是我怕我會忘了。」顏玥委屈地對著手指頭道。

「不用怕，我會提醒你的。」顏珎是個好哥哥。

顏玥喜笑顏開，「謝謝哥哥。」然後湊上去，啃了一下顏珎的臉。

有懂事的顏珎帶著嬌氣的顏玥，易歡到是沒什麼事可做，如是就有幾位回國的富商太太們打麻將。大賭傷身，小賭怡情。富可敵國的易歡，不把這點小錢放在眼裡了。

易歡母子三人心情愉悅而輕鬆，宋瀚卻在船艙里哀聲嘆氣，與他結婚半年的少霞進來見狀，問道：「怎麼了？你不想回國啊？」

「不是，而是夫人不肯讓我發電報回去告訴督軍她回國的事。」宋瀚嘆氣道。易歡是要回國，但卻不打算回督軍府，她可是寫了離婚協議書的人，做晚輩的不好跟做長輩玩命似的掐，那她也就只能為難為難那位長輩的兒子了，總歸要讓她把堵在胸口這團悶氣發泄出去才行。

「小姐這麼做，自然是有小姐的用意，你聽從就是了。」少霞對自家小姐是全身心的信任。

「可是督軍那……」宋瀚皺眉。

「你是小姐身邊的警衛，理應聽小姐的。」少霞對顏子回和顏夫人都是有怨氣的，要不是顏夫人，自家小姐用得著懷著身孕跑國外來嗎？還好沒出事，要出了事，就算她拼了這條命，她也要拉著顏夫人一塊去死。

「夫人回去，只怕也不會再回督軍府住了。」宋瀚揣測道。

「自然是不能再回督軍府住，誰知道那個老太婆又出什麼陰招狠招。」少霞堅定不移地站在自家小姐那邊。

宋瀚看著義憤填膺的妻子，眉頭皺的更緊了，「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你要想回去，你就回去，我是要伺候在小姐身旁的。」少霞打斷他的話道。

宋瀚默了，夫人那兒，還是交給督軍去煩，他還是先顧著自己吧，再說下去，他就要倒大霉了。少霞放下手中東西，轉身又出去了，她得去照顧小小姐和小少爺。

因為易歡不讓宋瀚發電報，顏子回還不知道自家的嬌妻愛子愛女們在回國的途中，他正忙著軍隊演習的事，負責設計演習考核的是顏子思。

「督軍，我選了第五師和第十一師進行演習，分成藍軍和紅軍，演習以二十天為限，誰先佔領對方的指揮所，就是勝利方。」顏子思在外，還是很恪守身份的。

「一切都拜託大哥了。」顏子回誠懇地道。

「卑職不會辜負督軍所託的。」顏子思嚴肅地道。

「大哥，放輕鬆些。」顏子回笑道。

十一月十日，演習正式開始，從兵力看，滿員的第五師要佔優，第十一師因為參與和蘇國的大戰，還缺一個團的兵力，一直都沒補齊。但火力第十一師就要遠遠勝於第五師。藍軍裝備的是七十五毫米的山野炮，共一百八十門，紅軍裝備的是一百二十毫米的輕榴彈炮，共二百二十門；重機槍，藍軍六百挺，紅軍一千零二十挺；後勤保障，藍軍還依賴於人挑馬拉，紅軍這邊則是大步軍。

不是顏子回不給第五師同等的裝備，只是各種建設支出太多，一時沒那麼多錢，給第五師裝備，若是有錢，第十一師也能招募齊士兵了。

顏子思帶著指揮團的高參們，搭乘飛機，在演習地域上空每天盤旋觀察評判戰局。紅軍的優勢在於火力和推進速度，藍軍的優勢在於老兵人數多一萬而且比較熟悉當地環境。

雖然紅軍的火力猛，不過藍軍也很頑強，支撐到第十七天，大本營才被紅軍給佔領。

顏子回對此很高興，這說明，武器的先進，在戰場上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吩咐總需官，「儘快給第五師把裝備配齊。」

總需官一臉的為難，「總統閣下，財政那邊有些吃緊。」

話音剛落，財政廳廳長就來了，「總統閣下，剛收到花旗國那邊一筆四千萬花旗鈔的匯款。」

「一千萬拔到軍需這邊，一千萬拔去基建，一千萬拔往教育，一千萬做儲備金。」顏子回想都沒想，就把這錢給分配好了。不僅是他知道這是錢是誰匯來的，整個政府高官軍中要員都知道這錢是總統夫人在花旗國做生意賺來的，總統夫人還真是生財有道啊！

這四千萬花旗鈔解了燃眉之極，可顏子回沒多少喜，打發走兩個屬下，拿起桌上的相架，看著上面笑得一臉甜蜜的母子三人，輕聲道：「沒良心的顏太太。」

「哈啾」被他念叨的易歡打了個噴嚏。

「媽媽，還要坐多久啊？我們都坐了好久好久的船船了。」茫茫大海，沒有風景可欣賞，坐了十來天的船，顏玥就已是蔫蔫的，拱在易歡懷裡，撒嬌。

「我們要坐五十天的船。」易歡笑答道。

「五十？」顏玥低頭數手指頭，手指頭只有十個數，接著數腳趾頭，還是十個數，「哥哥，哥哥快來。」

顏珎放下手中的書，走了過去，伸出手，讓妹妹數。可是把他的腳丫子也加上，也才四十個數，顏玥小臉皺成了包子，「媽媽，媽媽。」

易歡笑，伸出手讓她數。

數完了五十個數，顏玥趴在床上，蹭了蹭枕頭，「我以後再也不要坐大船船了。」她這個可愛的小寶貝就快要悶死啦。

易歡撫著她的背，「好，以後我們再也不坐大船船了。」

顏玥歡呼一聲，撲進易歡懷裡，「媽媽，媽媽，玥玥最喜歡你了。」說著，就湊上去啃了易歡一口。

易歡也不嫌棄自家女兒的口水，逗她道：「你昨兒不是還說最喜歡你哥哥嗎？今天怎麼就最喜歡媽媽了？」

顏玥眼珠子靈活地動了動，「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易歡噗哧一笑，輕輕拍了下她的小屁股，「小滑頭。」

船上的日子沉悶無聊，好在有顏玥這個嬌氣的丫頭，每每說些童言童語，逗人開心，還常問些古怪的問題，「媽媽，魚兒睡覺覺嗎？」

「媽媽，海裡面有海怪嗎？」

「媽媽，大白鯊有多少顆牙齒？」

「媽媽，白天星星去哪兒了？」

「媽媽……」

做為一個好媽媽，易歡盡量用簡單，她又能理解的話，回答她的問題，遇到不會回答的，也不會隨便應付，會說：「這個問題，媽媽也不知道，等媽媽看了書，找到答案了，再告訴小玥好不好？」

「好。」顏玥乖巧地應了。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過去，十二月二十七日上午十點左右，客輪停靠在了津沽碼頭，兩個警衛在前面開路，宋瀚和另外三人拿著行李，護著抱著孩子的易歡和少霞下了船。

「小妹，小妹。」易歈看到了自家的妹妹，迫不及待地揮手喊道。

易歡就看到了她二哥和三哥，她往娘家發了電報，並且還言明，不要告訴顏家。正好易家人也對顏家人不感冒，也就將這事瞞了下來，算著日子，讓易欩和易歈來接人。

擠過層層人群，易歡站到了兩個兄長面前，揚唇一笑，「二哥三哥。」又吩咐兒女，「小珎小玥，這是你父的二舅舅和三舅舅，喊二舅舅、三舅舅。」

「二舅舅，三舅舅。」兄妹齊聲喊道。

顏玥還伸出小手，「抱，抱玥玥。」小心眼裡知道喜歡自己的人才會抱自己。

易歈搶在易欩的前面把顏玥抱了過去，「小妹，你的女兒像你，嬌嬌嫩嫩的。」

因兄妹倆長得不像，易歡知道是異卵雙胞胎，笑道：「小珎也長得好。」

易欩沒能搶到小外甥女，只好抱小外甥，耿直地道：「小珎長得像他父親。」現在易家人正在生顏子回的氣呢，結婚時，說好會好好護著，實言了。

「哈啾」顏玥打了個小噴嚏。

易歈扯開大衣，把外甥女包起來，道：「碼頭上風大，有什麼話，我們去旅店裡說。」

在津沽的旅店住了一夜，次日，就坐火車回薊州，在火車上，顏玥又興奮了一把，為了讓顏玥安靜地坐在位置上，易歈客串了一次魔術師。

看他把一場銀元變沒了，逗得顏玥歡呼，「三舅舅，你好厲害！」

顏珎也一臉的驚奇，易歡卻莫名地想起了，那次在火車上遇到魏玠的事，如今華夏最有名的兩位風流才子，北邊是黃海谷，南邊是魏玠了，交相輝映。黃海谷結婚、離婚、再結婚、再離婚，似乎好像要第三次結婚了。魏玠不遑多讓，也是結了離，離了結。

易歡任由易歈逗著兩個孩子，轉眸看窗外的景色，走時也是冬天，回來時仍是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