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殺人
「我倒不介意將這孩子帶上山。」
走在歸途的路上，陳銘笑著說道：「可惜，派中自有門規，不允許帶家眷上山。」
「而且，山上也不太方便。」
岳山派中門規森嚴，其中有戒律明確規定，不允許門徒家眷上山。
外來者若想在岳山派中長留，唯有成為奴婢才行。
再說，若是單單練武，在岳山上自然很不錯，但若是做其他的，卻未免有些不太方便。
「我準備將這孩子放在山下，請幾個人幫忙照顧這孩子。」
陳銘笑了笑，望著懷裡抱著的嬰兒，繼續開口：「不僅是這個孩子，如果可以，我願意多派人收養棄嬰，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之下，儘可能做一些微薄之事。」
「師弟高義。」
聽見陳銘的話，王離肅然起敬，望著眼前陳銘那並不高大的身影，眼中充滿了敬佩。
站在原地，感受著王離的眼神，陳銘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
收養棄嬰，這自然不是真的完全出於好心，而是有利可圖。
在方才，陳銘從藥師手中接過棄嬰，決定將其收養之後，陳銘便已經感受到體內微薄的源力增長了些許。
這種增長很緩慢，但卻的確存在，而且一直都存在。
相對於救人那般一次性的增長，這種增長則是細水長流，雖然緩慢，但隨著時間不斷過去，總會累計到一個極其龐大的數字。
「相對於救人一次的短暫影響，收養棄嬰，則是漫長時間的影響。」
感受著體內不斷增長的源力，陳銘自語道：「這種影響雖然微小，但隨著時間不斷過去，卻會不斷累計，最終達到一個龐大的數字。」
這就相當於穩定的源力增長，儘管微小，但卻一直存在。
而且，若是日後陳銘收養的棄嬰數量不斷增多，所能影響到的人不斷增多，源力增長的速度也會不斷累計，直到最後慢慢積累到一個恐怖的數字。
「按照這個結果來看，雇傭人手，甚至開宗立派，成為一方霸主，也對積累源力有不小幫助。」
感受著體內的源力增長，陳銘眼神閃爍：「甚至，若我能開闢一方皇朝，一念之下，影響的人數以百萬，所能積累的源力，恐怕每分每秒都是一個龐大數字。」
「不過，開闢一方皇朝，這種事情離我現在還遠了點。」
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陳銘臉上瞬間露出苦笑：「不過，若是進展順利，未必沒有機會。」
此時九州之中，大晉仍然安在，其勢統轄一切，乃是九州第一，任何聖地門閥，在此面前都唯有俯首的份。
不過，此刻距離大晉開國已有八百年，大晉國力雖然仍然強盛，但也已經逐漸衰落。
地方上豪強林立，好一些的地方，官府還能勉強維持統治，但在一些地方，官府則幾乎淪為擺設。
就拿岳山派所在的長春郡來說，這裡的大晉官府已經完全淪為擺設，其中一切主事官員大多與岳山派有關，地方賦稅幾乎直接被岳山派納入自己腰包。
陳銘所在的龍水陳家也是類似，在龍水郡中，陳家一手遮天，與官府平起平坐。
種種跡象，無不都是亂象。
陳銘更知道，再過十年，大晉便要發生大變，大晉皇城白日遭襲，一日之間皇族死絕，唯剩太子一人逃出，煌煌大晉一朝衰亡。
到了那時，殘存的大晉名存實亡，再也無法壓制九州龍蛇，各地龍蛇並起，短短時間內將這九州分割的七零八碎。
陳銘若是有心，到了那時，未必不能乘風而起，一躍盤踞地方。
「不過，這些都是十年之後的事，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儘快晉陞後天。」
陳銘握了握拳，腳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些許。
當夜，在城中一處小巷深處，一聲慘叫聲猛的傳來。
靜靜站著小巷之中，陳銘臉色平靜，手上拿著一把小刀，就這麼靜靜望著身前。
深夜的風很大，吹拂到小巷之中，因為狹隘的地形更加顯得強勁，將陳銘滿頭的長發吹拂。
在月色的照耀下，一個影子被拉的很長，一張儘管年幼，但卻極端俊秀的模樣若隱若無的浮現，一雙深邃的雙眸望向前方。
「你！你想幹什麼！」
在陳銘身前，一個大漢大喊著，臉上充滿了惶恐不安：「閣下若是求財，還請放了我，明日一定讓人奉上！」
若是王離站在這裡，一定會很是詫異。
因為眼前這大漢，赫然便是白日里被陳銘打跑的那兩個大漢之一。
「你的運氣，還真是不好。」
望著眼前倒在地上，身上穿著身大袍的大漢，陳銘搖了搖頭，有些無語：「白天碰到你差點打死人，晚上就碰上你調戲民女，兄台你這犯罪頻率有點高啊···」
「話說，那種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你也忍心下手？」
陳銘臉色古怪，有些無語的說著，隨後腳步邁開，慢慢走向前。
「不過也好，至少你這一派作風下來，或多或少讓我心裡的內疚感少了點。」
「你想做什麼，別過來！」大漢面露驚恐，看著陳銘腳步不斷靠近，心中一股不祥的預感升起，就想大聲喊話，將周圍人引過來。
一把銳利小刀破空而起，在黑夜之中劃過一道銀光的同時，也帶起一道血花。
陳銘靜靜的站著，望著眼前的大漢目光獃滯，渾身無力的慢慢倒下，隨後也懶得撿起那把小刀，直接感受了下身上的變化。
源力：0.73。
「只增加了這麼點？」
感受著身上增長的源力，陳銘皺了皺眉。
他這一次外出殺人，自然不是單純的急公好義，同樣也是為了測試源力的增長模式。
在他想來，源力是依靠對周圍人的影響而獲取，既然救人可以獲得源力，那麼將一個人直接殺死，應當也能獲得不少源力才對。
為了驗證這一點，他才大半夜從客棧中溜出，特地找了個倒霉鬼測試一番。
結果證明陳銘的想法是對的。
殺死一個人的確能獲得源力，只是與陳銘想象中相比，並沒有那麼多，僅僅只比救下一個人所獲得的源力略多罷了。
殺人與救人，看似殺人所能獲得的源力更多，但實際上卻也根本不能這麼算。
殺人是一次性的收入，一個人死了就是死了，絕不可能活過來再讓你殺一次。
而救人，卻是可以重複嘗試的。
這麼算下來，殺人其實還不如救人，唯一的好處就是方便些。
這世上到處都是人，只要有心思有力量，想殺人隨時都可以，但是救人這種事情，卻很難碰上幾次。
「可是若一個勁的殺人，短時間還好，時間一長，我遲早會淪落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到時候恐怕唯有去混魔道了。」
走在歸途的小路上，感受著殺人所增長的源力，陳銘搖了搖頭：「如果我孑然一身，無牽無掛倒也罷了，但我家中老父尚在，族人也在豐城盤踞，可謂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若是大開殺戒，恐怕遲早被人屠了滿門。」
他努力獲取源力，想要變強，首先是為了阻止族人被人屠盡的悲劇，如果為了獲取源力，反倒仇家滿天下，被仇家屠了滿門，那才是一個笑話。
當下，陳銘定了定思緒：「所以，殺人這種事，偶爾做一做還好，卻不能亂做。」
「就算要亂做，也必須披個馬甲，不能用這個身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