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猴兒，老道

在一道道不敢置信的目光注視下，瘦弱呆傻的病秧子少年莫小公子，彷彿瞬間化身成了殺神。

「你..」那手裡拿著棍的消瘦青年眼看著三角眼賊人軟倒在地，也不禁瞪眼見鬼般的看向莫小公子。

對上莫小公子那冰冷凌厲目光的瞬間，消瘦青年只覺好似被一桶冰水澆在身上，心臟都是狠狠的抽搐了下。

「死！」低沉而包含殺意，依舊帶著一絲稚嫩味道的聲音從莫小公子口中傳出，幾乎同時他已是向著消瘦青年沖了過去。

眼看著莫小公子手持鮮血淋漓的殺豬刀衝過來，之前跟著三角眼賊人上前欲要抓住秦娘的幾個賊人不禁都是嚇得本能般向兩側退開。

同樣被嚇住了的消瘦青年，面對莫小公子那撲面而來的殺意煞氣，有心退避躲閃，卻感覺雙腿好似灌了鉛般沉重無比，眼看著莫小公子靠近了，面對那生死危機才瘋狂般大吼一聲揮動起了手中的棍子。

噗哧..然而，剛剛揮起棍子的消瘦青年，便不禁動作一僵，隨即有些艱難般低頭一看，只見自己的肚子上不知何時已是插入了一把殺豬刀，刀刃幾乎完全沒入腹部，鮮血在不斷湧出..

嗤..猛然拔出殺豬刀的莫小公子，帶著一道血光豁然轉身，嗜血的目光落在了那賊頭的身上，看得賊頭渾身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說來複雜，其實這突然的變故不過也就是轉眼之間發生的罷了..

身子一晃正要向那賊頭衝過去的莫小公子，卻是被一隻突然出現的手掌斬在了後頸之上，然後身子一軟的倒在了一個頭髮花白卻身姿豐偉的青袍老者懷中。

看著昏迷之後的莫小公子依舊僅僅攥在手中的血淋淋殺豬刀，青袍老者不禁劍眉微蹙。

「好個烈性的女娃，好險好險，萬幸並未傷到要害，」一道唏噓之聲響起，只見一旁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秦娘身旁不知何時出現了一老道。

那道人身穿黃色粗佈道袍，一張臉黃瘦乾枯，頭髮稀稀疏疏，白多黑少，挽著個小小道髻，這會兒正凝眉為秦娘止血上藥。

而一手扶著莫小公子的青袍老者，目光掠過那倒在地上的莫老爺子，不由臉色一變的帶著莫小公子身影一幻來到了莫老爺子身旁，伸手一試莫老爺子的脈搏心跳，便是臉色再變的連忙將之扶起，右手抵在莫老爺子後背之上，很快老臉微微泛紅的額頭冒起了細汗熱氣來..

回過神來，看到這一幕的賊頭不由臉色變了下，隨即忙要腳底抹油溜走..

好似背後長了眼一般，在那賊頭剛退步要走之時，有所察覺的青袍老者便是豁然轉頭看向了他。

面對青袍老者那凌厲如電的冰冷目光，只覺頭皮都有些發麻的賊頭，眼看著青袍老者衣袖揮動間地上的一根枯枝已是向自己激射而來，不由忙一把拉過一旁的一個賊人擋在了自己面前。

噗..枯枝如利劍般洞穿了那賊人的胸膛，一小截染血的枯枝竟是從其背後透出，嚇得雙眸一縮的賊頭手上一軟丟下瞪眼驚恐不甘死去的賊人屍體，便是慌忙轉頭向著院外跑去。

咻咻..青袍老者再次揮動衣袖，院中落葉塵土席捲而出十餘米追上了那賊頭，擊中其左腿，讓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緊接著連滾帶爬的出了院子。

見那賊頭逃了，眉頭皺起的青袍老者，欲要救莫老爺子無法分心去追，至於緊接著一窩蜂般嚇跑的其他賊人，青袍老者也是無心再分神去對付。

那些賊人剛跑光，虛弱的呻吟聲中，在青袍老者不惜消耗內力的救治下，莫老爺子終於是清醒了過來。

「穆..穆大哥，是你？我..我兒可好？」有些艱難般轉頭看向青袍老者的莫老爺子不由虛弱開口道。

「他無妨！」青袍老者忙道：「莫老弟，我來晚一步！愚兄無能，救不了你啊！」

看著滿臉痛苦自責之色的青袍老者，莫老爺子反倒是老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穆..穆大哥，這不怪你！我..我一生無愧於人，能活到這把歲數才死，也沒什麼遺憾的了。只是，小兒..小兒尚未成人，老夫放心不下。求..求穆大哥看在昔日情分，代..代為照顧他..」

話未說完的莫老爺子，便是一口氣沒上來，腦袋一歪的身子軟了下去，沒有了氣息。

「莫老弟！」青袍老者見狀，不由老眼泛紅的痛呼一聲。

一旁，幫秦娘治了傷之後走過來的老道，見狀不禁嘆息了一聲：「老猴兒，怪我，若不是之前硬要拉著你下了兩盤棋，早趕來一會兒，或許..哎..」

...

華山之上，一座高峰絕頂上，有一大片平地，長著不少松樹。

千丈高峰的崖邊，站著一個瘦高少年，正是莫小公子，準確的說他叫莫寒山。不光是在這個世界他叫莫寒山，這具少年之身體內的靈魂，也一樣是叫莫寒山。

莫寒山沒想到，現實世界死了的他，不但靈魂進入了那一方混沌般的特殊世界，見到了那讓自己的靈魂感到莫明顫慄熟悉的槍頭，還被其帶著來到了這一方世界。

那槍頭來歷神秘，威能可怕，雖說和莫寒山的靈魂契合，卻依舊不免對其靈魂造成壓迫和傷害。

所以，重生轉世般來到這個世界的莫寒山，因為那神秘槍頭的影響，靈魂受創，記憶被封印，直到那一晚的變故刺激下，才讓其恢復了原先的記憶。

恢復了記憶的莫寒山，也是慢慢弄清楚了青袍老者和那老道的身份。這二人，皆是這世間武功天下無雙的前輩高人，分別有著『神劍仙猿』和『千變萬劫』的外號。身份嘛，一個是華山派的掌門人，一個則是鐵劍門的高人，正是穆人清與木桑道長。

而這一方世界，自然也便是金大俠早期比較有名的小說之一《碧血劍》的世界了。

「公子..公子..」清悅的喊聲傳來，一襲青色羅裙的秦娘從松林中走出，看到莫寒山不禁有些無奈道：「公子，你又跑到這兒來了，崖上風大，小心受了風寒。」

「秦娘，我沒事！只是一個人在屋裡太悶了，出來走走而已，」轉身看向秦娘的莫寒山不由笑道。

看著慘遭家變后變了個人一般，好似一下子長大了的莫寒山，略微失神了下的秦娘便是連道：「公子，穆老爺子和道長讓我喊你過去呢！」

「哦？」聞言眉頭一挑的莫寒山，不由目光閃爍的心思轉動了起來，穆人清和木桑道長突然喊他去幹什麼呢？難道是要收她為徒？可若是他們有心收徒，自己都來山上兩個月了，為何現在才提呢？

之前知道了穆人清他們的身份，莫寒山便開口想要拜師學武的。可當時二人雖未直接拒絕，卻也沒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