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香河縣的烈女(八)
第25章香河縣的烈女(八)
「研究案情?對不住,不懂。別打擾我睡覺,困了。」增壽打開羅凡的手,要蓋上被子。
羅凡道:「慎行,你莫要忘記了,你現在字慎行。太后對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謹言慎行,而現在,你一句話就讓人家明天不許出殯,現在又拿不出反駁別人的理由,這可是謹言慎行?你自己丟臉不算什麼,置朝廷的臉面何在?」
增壽哎呦呦叫道:「可你說的,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其實你想說我會連累你丟臉吧,反正你臉黑,不害臊,怕什麼啊。」
「慎行!慕容慎行!」一著急羅凡是連名帶姓一起叫了。
就在這時響起三下敲門聲,這敲門的手格外溫柔,輕輕三下,接著是靜默。
「誰啊。」
「表叔安寢了嗎?秦九有事情要說。」一個細細的聲音響起。
「嗯,你說吧。」增壽本想說這麼晚說個屁啊,可想到那小姑娘瘦削的小臉,小鹿一樣清澈又帶點膽怯的眼睛,想到她那倆刁仆,自己若不給她連綿,這一路上指不定被刁仆怎麼欺負呢,語氣也就緩和下來。
「縣令夫人給小女送飯來,講了一下最近這香河縣城裡發生的事。那些事,小女覺得本不該對著小女講的,不知道縣令夫人是什麼意思,小女聽不懂。」
「可是郭娘子的事情?」
羅凡追問。
「是,小女實在不懂,特來請教表叔。」
「哦,我知道了,以後再有人和你講這些亂七八糟的,玷污你耳朵的事,就讓你那嬤嬤大棍子打他出去。」
「謹遵表叔教誨。」
門外瘦弱的小小身影身子低了一下,秦九俯身下拜。
「這縣令太太的腦子能養金魚了,這些污糟事跟一個閨閣姑娘混說什麼?」
待秦九走了,增壽不滿地嘟囔。
「許是知道秦姑娘出自公主府,想通過秦姑娘達成一點目的吧。」羅凡想了想繼續說,「我有一點不明,這縣令夫妻二人怎地對郭娘子的事情如此關心。我剛才略略翻了一下記錄,麥縣令和郭娘子素未相識沒有認識的機會,做為縣令,他對治下每個白姓都如此關心嗎?」
「啊,難道……難道其實並不是為了郭娘子,而是為了自己!」
增壽想到那個如影隨形跟著麥縣令的女鬼影子。
「為自己?可是麥縣令和郭娘子之前不可能相識的呀?他為什麼那麼努力的想為郭娘子求旌表呢?「
羅凡一臉莫忙不住搖頭。
「那自然是觸動了他內心的某處隱痛,他不是為郭娘子,是為自己,準確的說是為了自己的良心。」
增壽說話時,眼中是自信的光彩,羅凡愣了一下,好像這個紈絝和平時有哪裡不同了。
「咦,奇怪了,我都困得睜不開眼了,怎麼和你啰嗦這麼多。下去,你什麼時候和我關係好的能坐在我床上了!」
羅凡一笑,露出整齊的小白牙:「慎行兄,咱們之前的過節還是一筆勾銷吧,此行任務重大,你我二人要齊心合力啊。」
「說的比唱的都好聽,什麼齊心合力,是我要我出力,你齊心吧,美的你直冒大鼻涕泡。」說著伸腿去踢他。
羅凡往旁邊一躲:「你練過武,功夫還不錯,為什麼那天還被我追上?」他看著增壽,「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麼?」
話雖這樣說,增壽還是跳下床:「黑子,筆墨伺候,六爺我忽然有了雅興,我要作畫!」
筆墨都備齊了,羅凡看著增壽雅興所致,一番潑墨後半天無語。
「這……是什麼?」
他還是指著那奇怪的畫發問了。
「仕女圖啊!」
增壽指著上好宣紙上的黑圈圈:「呶,這是女子的臉,秀氣吧。這是眼睛,這是鼻子。」
秀氣?羅凡直翻眼睛,心道你再點幾個黑點就是燒餅,那一個大圓圈,虧你這拿筆姿勢都不對的人還能把圓圈掄的那麼圓。
他歪著腦袋左看右看,臉綳的更黑了,看了好半天,指著圓圈中一個黑色的長條問:「那這是什麼?」
「舌頭啊,舌頭是伸出來的,我估計這人是被勒死的,用力太大,骨頭都斷了,不能說話。」
增壽舉著筆看著那黑圈圈想了想:「哎,對,想起來了,這裡有個美人痣!」
說著舉著筆,在圓圈下方,黑條條旁邊點了一下。
慘不忍睹啊,這是仕女圖?這是芝麻燒餅好不好?
「你畫的是誰?」
羅凡皺著眉頭問。
「一個女子,麥縣令認識的女子,也是很有可能解開我們疑問的女子,明天我們就去問麥縣令,這女子是誰。」
羅凡扶額:「你確認這副鬼樣子麥縣令能認得出來?」
「她就是一副鬼樣子?」增壽看向羅凡,「嘿嘿,黑小子,難道你也看得到她?」
「看得到……什麼?」羅凡忽然想到增壽那天在提督府的表現,渾身打個冷顫,看向他的目光也漸漸複雜起來。
「你那是什麼眼神?當我是鬼嗎?」
增壽不滿地嘟囔一句,接著撲哧一笑:「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本來好好的,被你害的讓雷劈了,結果就能看到……一些亂七八雜的東西。」
「莫不是被雷劈壞了腦子?」羅凡有點擔心。
增壽不搭理他,將畫像舉起來左看右看,嘴裡嘖嘖稱讚:「完全一樣,太像了,明天一準嚇麥縣令一跳。」
羅凡心道,仕女圖畫成這樣,誰看到都會嚇一跳的。
兩人說好明天一早去見麥縣令,將案子重新過一遍。
羅凡離開時候,增壽忽然問道:「黑子,你為什麼對這件事這麼感興趣?」
「大概是因為我來自九門提督府吧,查明冤屈本來就是我的職責。開始我還以為你是胡鬧,但看完證人證言我認為郭娘子之死的確蹊蹺,她這樣深明大義的女子,不該這麼死去,一定要給她個說法。」
即將踏出門的羅凡站住腳,回身平靜地看著增壽:「我不知道你是因為什麼一口咬定郭娘子的死有問題的,但我知道你不是無緣無故胡鬧的人,希望這次我們能攜手將事情調查清楚,不負一個孝順剛烈的女子,需知我們的母親姐妹也是女子。」
待他走了,增壽拍了一下桌子啐了一口:「呸,什麼好聽的話都被你說了,姥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