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八章 妖
「在下也有一首詩,還望諸位品鑒。」就在再也無人出聲的時候,秋離落笑著站了起來,向四周拱拱手道:
二月春歸風雨天,碧桃花下感流年。
殘紅尚有三千樹,不及初開一朵鮮。
這首詩雖然與前幾首差不多多少,但是也不至於在第一輪就被人比下去,不然往後的裝逼打臉怎麼進行?
自古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就不分家,要是其中一樣不通,就算在後面發揮的再怎麼驚人,也比不得次次都能夠拿出驚艷作品的人。
「不及除開一朵花……」綰綰朱唇微啟,嘴中輕聲呢喃著這一句,看向秋離落的目光也變得訝然起來。
揚州有名的才子,她都看過畫像,但這位卻毫無印象,彷彿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一般。
「敢問公子名號?」
「秋離落。」秋離落向綰綰拱了拱手,旋即在許些訝然的目光中坐下。
不單單是綰綰,揚州文壇中人,也根本就沒停過這個名號,心中更是在猜測是從何地而來,居然想要藉機出名。
名聲一般者,帶有一絲善意的對他笑了笑。
名聲顯赫者,則是帶著許些不屑,揚州自古便是文風鼎身之地,而秋離落又是在最後關頭做出了詩詞,難以入他們的眼。
對於這些人的態度,秋離落很是滿意,沒有看不起,哪裡來的爆發?
「秋兄,我們該走了,這裡待不得。」就在這時,庄羽忽然湊了過來,一把按住他那剛端起酒杯的手,臉色隱約有些不大好看。
「走?」
秋離落愣了下,不禁抬頭看了眼台上的綰綰,見她也正好看過來,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這才收回目光。
綰綰有問題,他是知道的,雖然法力神通自我封印了,但還是能夠發現她的不正常,只不過庄羽這個凡人是怎麼看出來的?
看來他的來歷似乎有些不同尋常啊。
「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秋離落壓低聲音低聲問道:「類如某些勢力的殺手,或者別國的探子?」
「不是,她……」話才剛開口,庄羽忽然就此打住,直接將秋離落拉到後面的柱子背面,這才繼續說道:「綰綰不是人!」
見秋離落半信半疑,庄羽抬手指向不遠處的一個書生,道:「你先看他,是不是身體僵硬無比,雙目無神,就像是一具屍體一般?」
「還有那個人,我前些時日見到他溺水而亡,現在出現在這裡,怎麼可能還是人?」
「還有那人……」
秋離落隨著庄羽的手指一一看去,發現在場五分之一的書生和文士,全都被一根暗紅的根莖沒入了身體,吞噬著他們的內臟血肉,至於表皮,則是被一朵朵桃花支撐起來的。
「你是多久發現的?」
秋離落微微眯眼,這些連他都沒有注意到,庄羽居然觀察的如此仔細,雖然他現在也是形同凡人,但五感卻是非常人說能堪比。
「就在你們開始作詩的時候。」庄羽苦著臉摸出一塊圓鏡,遞給秋離落說道:「你先用它照一照綰綰,就知道她是什麼身份了。」
仙器級的照妖鏡……
圓鏡一入手,秋離落就知道了這是這麼東西,也知道了他是怎麼發現了綰綰不是人。
只是,庄羽怎麼可能拿的出仙器,就讓人有些遐想了。
抬手輕輕轉動照妖鏡,鏡子中的畫面也在隨之變化,那坐在高台上的綰綰,則是變成了一顆開滿花朵的桃樹,散發著絲絲粉色氣體。
而那被擺放著桌子上的古琴,則是由白森森的人骨和筋脈鑄造而成,伴隨著鏡面繼續轉動,下方許多人都已經成為力量傀儡,剩下的那些人,身上的文氣也是越來越淡,彷彿隨時就會消失一般。
桃樹妖,桃花……
到了此刻,秋離落看清他本體后,才知道綰綰為何要以』桃花「為題,要求眾人作詩。
現在花船已經遠離了揚州運河,文氣淡薄了很多,而眾人又作詩稱讚桃樹、桃花,更是讓文氣對其放開了防備。
「現在你打算怎麼離開?」秋離落把照妖鏡還給他,低聲問了句。
「不知道,但是只要不待在花船上便可。」庄羽盤算了下,繼續說道:「五行相生相剋,綰綰是木,不能在水中久待,所以我們進入水中,就能夠逃脫。」
利用五行相剋的道理,來獲得生機,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那他們呢?」
庄羽沉默了下,搖了搖,然後便貓著身體,小心翼翼的向閣樓外摸去。
只不過他才剛走了幾步,就飛快的退了回來,臉色難看的緊:「門口有一些侍女和雜役,我用鏡子照了一下,發現他們都是死人。」
秋離落探頭看了眼大門方向,隨即抬手指向另一邊通向閣樓深處的通道,低聲說道:」那邊沒人守著,我們先進去,避開綰綰,然後找個機會從閣樓上溜出去。「
這裡的書生幾乎都是必死的結局,命中所定的事,他也不會去干預,而且現在他對庄羽的興趣遠超裝逼打臉。
「那我們豈不是深入她的老巢了?」庄羽看了眼走廊,有些猶豫起來。
「跟著我。」
秋離落拍了拍他肩膀,蹲著身體,沿著人牆慢慢向走廊靠了過去。
還別說,這樣真的挺刺激。
在一群妖物和屍傀中逃生,有種前世的密室大逃亡的感覺,其中的緊張刺激感,更是遠超無數倍。
這樣一來,秋離落更不會選擇解開封印,這種心跳的感覺,比什麼裝逼打臉爽的太多。
兩人時停時走,足足花費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抵達了走廊的轉角處,那蹲著的身體也可以站起來了。
「秋兄,我們這樣鋌而走險,還是有些不大放心。」庄羽靠在牆上大口喘息著。
秋離落搖搖頭,剛要開口,忽然發現有腳步聲靠近,連忙帶著庄羽推開一側的窗子翻了進去。
「秋兄,這,這裡……」
正在秋離落觀察遠去的兩個沒有人皮的侍女時,庄羽忽然哆哆嗦嗦靠了過來,一隻手緊緊抓著他的袖袍。
「怎麼了?」
秋離落無語,不就是兩個沒有人皮的屍傀嘛,至於這麼大驚小怪?
剛轉過頭要說叨庄羽幾句,結果眼珠子一瞪,嘴裡直接蹦出了句「卧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