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節 滅火
「沙沙沙……」
不同粗細的鉛筆在白紙上飛舞,碳芯劃過紙面,將山川、河流、樹林一一呈現出來。
陳興悄悄發射戰術衛星,將周圍的地形地貌和傀儡製圖師繪製的地圖進行對比,發現分毫不差,就連一些體型較大實力、較強的生物,以及一些特殊植物都被標註出來,並且範圍更大。
戰術衛星的偵查範圍只有直徑十公里左右,而這張地圖卻顯示了直徑七八十公里的區域。
陳興暗自驚嘆,怪不得李嘉圖被稱作「鷹鴞」,光憑這一手就已經對得起這個稱號了——如同鷹鴞般俯覽大地。
對手的排兵布陣,一舉一動,都無法逃過鷹鴞的雙眼。
這個能力和他的危險感知、記憶回溯是同等性質的,都是通過感知萬物的運行規律而實現的。
他忍不住在腦海中模擬兩人對戰的情形,發現無論從什麼角度去分析,他的處境都非常被動,心中無法抑制地生出摧毀對方的想法。
看那機械御靈細胳膊細腿的,一斧頭下去就解決了。
可是他不能這麼干,至少在光天化日下不能……
大約一刻鐘后,傀儡製圖師完成了它的畫作,然後轉動著機械手臂,用紅色蠟筆在地圖上畫了個圈。
「這裡有頭點燃靈火的叢林飛鯨,至少領主級實力,相信它的肉會是一頓難忘的美味。」
李嘉圖指著紅圈說道,裡面是一個長著翅膀的鯨魚圖案。
卻見阿麗雅搖了搖頭,「昨晚我才吃的魚。」
「那就這個……」機械製圖師在地圖上畫了另外一個紅圈,是個粗壯的野獸圖案,頭上長著一個巨大的獨角,「這隻阿克雷獸怎麼樣,它的肉非常合適做燒烤。」
「就是它了!」阿麗雅宣佈道,然後召來利刃戰車,「在這裡等我,別亂跑!」
朝眾人說完,阿麗雅拉動韁繩,夢魘戰馬嘶鳴著,鼻孔噴出火焰,抬起前蹄,踏空而行,奔向密林的深處。
阿麗雅走後,李嘉圖輕輕一招手,收回了傀儡製圖師,然後朝陳興頷首致意,回到了蘇雪菲身邊,似乎除了表面上的禮貌,也不願跟陳興多交流。
陳興不喜歡李嘉圖,自然也不會主動搭話,更何況他後院還起著火,必須馬上撲滅,否則這個春遊就要變成地獄遊了。
「今天的天氣不錯啊……」
他來到葉陽白柳身邊,沒話找話地說道。其實兩人距離很近,也就是七八步的樣子。
卻見葉陽白柳向旁邊挪了挪,似乎不認識他。
場面頓時有些尷尬,陳興訕訕一笑,下意識地左右看了眼,挪動腳步靠過去。
葉陽白柳轉臉看著他,臉上帶著拒人千里的冰冷,還有幾分疑惑和意外,彷彿在問他,「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幹嘛,不認識自家男人啊?」陳興伸手抓住對方的手。
葉陽白柳當即把他甩開,聲音冷厲地問道,「我們結婚了嗎?」
「那不是遲早的事情嘛。」陳興死皮賴臉地笑著,再次去抓葉陽白柳的手。
葉陽白柳咬著牙,狠狠地剮了他一眼,但沒有再次甩開他的手。
「收好你的爪子。」她冷冷地說道,「如果你不想讓我們兩個一起下地獄的話……」她一邊說著,一邊望向密林的深處,那是阿麗雅離開的方向。
沉默了一會兒,葉陽白柳幽幽嘆了口氣,看著他說道,「陳興,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看到葉陽白柳這個樣子,陳興有些急了,「你聽我解釋……」他雙手比劃著,「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複雜,就是一個誤會。」
說實話,他現在也不明白自己跟阿麗雅到底算什麼關係,戀人、情侶,還是玩物?
「誤會?」葉陽白柳看著他,一副不相信的樣子。
「就是誤會。」陳興認真地說道。
「那你回去最好能解釋清楚。」
「那是必須的。」陳興信誓旦旦地說道。
一番勸說解釋下來,葉陽白柳的情緒緩和了不少,至少不再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解決了葉陽白柳,陳興又找到葉陽清燕。
卻見對方雙手抱胸,歪頭看著別處,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美女……」陳興小心翼翼地叫道。
「你媽媽不在這裡!」葉陽清燕頭也不回,很是不客氣,只見她揮了揮手,像是在驅趕蚊子,「想吃奶到別處去,這裡沒有。」
陳興被噎得半不出話來,隨後擠出笑容,討好地說道,「我是來給小姨子請安的。」
「哎喲,您可是大人物,遠征軍的最高統帥,北方公主身邊的大紅人,我這身份卑賤的機修小妹可承受不起。」葉陽清燕陰陽怪氣地說道。
見軟的不行,陳興就來硬的,他臉色一板,教訓道,「喂,我可是你姐夫,說話放尊重點兒。」
葉陽清燕露出意外的表情,「難道你也有個勾三搭四做小白臉的姐夫?」
「哎呀,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陳興做出一副痛苦的樣子。
「那是怎麼樣的?」葉陽清燕叉著腰,目光咄咄逼人。
「其實……」陳興的手自然而然地勾住葉陽清燕的小腰,「這是一個誤會……」
他語氣誠懇,目光平靜,充滿了說服力,「我們的北方公主可能有些興奮過頭,畢竟打下銀爪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所以她才會有些情不自禁,但我們之間僅僅是工作關係,上司和下屬,就像你和她一樣,性質是相同的……」
「真的嗎?你們之間真的沒有關係?」葉陽清燕有些緊張地抓著他的手,「你不會為了攀附公主拋棄我和我姐吧?」
「開什麼玩笑!」陳興眉頭一皺,嚴肅無比地說道,「我明天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拋棄兩個大美妞!」
葉陽清燕注視著他,眼中盈盈閃閃,充滿了崇拜。
一番哄騙下來,葉陽清燕繃緊的小臉終於放鬆下來,恢復了以往的歡樂。
接著陳興又把蕾西叫到偏僻處。
「有事兒嗎?」儘管蕾西極力掩飾內心的仇恨,但冰冷的聲音和飽含殺意的目光依然出賣了她。
「你的態度讓我很不愉快。」陳興說道。
「我幹什麼了!」面對無中生有的質問,蕾西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是我搶了你的玩具熊嗎?」
「你的眼神讓我很不爽。」陳興更具體地說道。
「你這是無理取鬧!」蕾西叫道。
「如果你不想再次更換卧室的床單,最好給我放尊重點兒。」陳興威脅道。
蕾西臉色發白,咬著嘴唇,恨恨地盯著他,卻沒敢繼續爭辯。因為她知道,爭辯的結果只會帶來更大的屈辱,哪怕她現在快要氣炸了,也必須咬牙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