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白家兄妹
「老白，老白！你看！」
十二三歲的小姑涼興沖沖地跑進來，一手拿著一盆蘭草盆栽，一手夾著一根煙。精緻的樣貌，和奔放的行為相比反差極大。
吸...呼！
一口煙噴出去，煙霧很神奇地被蘭草給瞬間吸收了，詭異得不行。
「白安安，你哪拿的煙？」白軒的額頭上彷彿浮現出了一個「井」字，不過他的重點貌似跑偏了，對於表現詭異的蘭草，他反而沒有太多注意。
「呃...這是做實驗嘛，安啦安啦，就你這七塊錢一包的煙，我去南鑼街逛一圈就給你撿回來了。」白安安得意一笑，但看到白軒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趕忙收起了表情，「嗯，多讀書多看報，少撿破爛多睡覺！」
一副萌萌噠的樣子。
白軒一直都嚴禁白安安出去撿破爛，哪怕他們倆都是老頭子在撿破爛的時候撿回來的，哪怕他們能渡過最艱難的時刻靠的就是撿破爛，但白軒就是不願意白安安去做這種事情。
「去寫作業！」
「哦...」白安安平常還是很皮的，可只要白軒發火，她就會變得十分乖巧。剛走出去，白安安又在破舊的房門外冒出頭，「你這作業一點難度都沒有，要不咱弄個幫人寫作業的生意，你去其他專業拉一些生意過來？」
白軒現在是政法大學計算機系的大一學生，白安安的戶口沒弄上，所以一直沒有上學。不過她在白軒白老師的教導下，也算是完成了學業。
前陣子高考試卷公布了出來，老白把他高考時做的全國統一卷拿給白安安做，然後找老師幫忙批改，結果最後白安安考出來的分數，比白軒還要高。750分的卷子，做了703分，而白軒的高考分數也才632...
從那之後白軒讓白安安給自己寫作業，而他則是去研究一些電路方面的東西，想要幫已經變成植物人的老頭子做個腦波交流器出來。
說到錢，白軒就把白安安浪費自己一整根煙的事情拋到腦後了。其實那煙他也不是自己抽的，而是給老頭子聞的。
老頭子就是把白軒和白安安撿回來的人，有一天莫名其妙一身傷回來，然後就變成了植物人。白軒上網想要查查怎麼治，然後就看到貼吧里一些人說可以用植物人比較熟悉的聲音或者氣味來刺激他。
老頭子是老煙槍，所以白軒現在有事沒事就點一根煙，插在老頭子鼻孔里。只是五年了，貌似沒什麼效果...
「寫你的作業去，賺錢的事情不用你考慮。」
白軒沒理她，他還不至於淪落到要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幫忙賺錢的地步。
再窮的日子他們都經歷過，五年前老頭子突然一身傷跑了回來，二話不說就倒在了病床上，當了五年的植物人。那時候白軒兩人都差點餓死，現在這日子有水有電有糧吃，已經很不錯了。
「哦。」白安安跑了，白軒繼續拿起電焊，對著桌子上的電路板操作起來。
他攢了一千多塊錢，從學校光電專業的老師那裡尋了門道，買了一塊腦電波感測器晶元。這東西，霍金曾經用過。
霍金患了漸凍症，後期甚至只有兩根手指能動。不過後來科技發達了，依靠科技，他能用腦電波去打字，跟外界交流。
白軒買不起成品，只能自己研究。這些感測器其實聽起來、說起來好像很高大上、很複雜，實際上...的確很複雜。
「...」白軒有些糾結，事實證明白安安的智商是要比他高的，這東西是不是應該讓白安安來研究？嗯，不行。不能讓那小丫頭太膨脹！
不過，這個世界越來越詭異了啊。
剛剛白安安手裡拿的那株蘭草就不說了，前幾天他還在回家路上經過的一棟危房裡，看到了一個超大號的燕子窩。
正常的燕子窩也就一個碗那麼大吧，而那個燕子窩足有一個浴缸那麼大，裡面還有一顆足球大小的鳥蛋。
「嗯，應該是燕子吧...那樣式，沒錯的...不知道燕子爸媽還會不會再回來下蛋...」白軒砸了咂嘴，那一頓是他和白安安今年吃得最滿足的一頓。
鳥蛋他們也不是沒吃過，但那顆超大號鳥蛋，吃完后白軒、白安安和家裡的貓主子、二哈，全身都是暖洋洋的。第二天起來，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力氣好像大了一些，身體也更加健康了一點。
如果能抓到那隻燕子就好了...
思路又不小心跑偏了的白軒突然聞到了燒塑料的味道，趕緊回過神來。他的點焊技術很一般，經常把電路板燒出個小坑來，好在並不影響什麼。
終於完成，白軒插上電源，電路板上用以糾錯的幾枚指示燈都亮起了運轉正常的藍色。如果有哪裡不通或者電壓不對勁的話，亮的就是紅燈。
「看樣子是成了...」白軒這時候反倒有些猶豫，他已經不是當初十三四歲的騷年了，也明白植物人並不是身上長草的人，而是僅僅只是不能動而已。
而他家老頭子白紹棋卻不一樣，他的身上真的長草了！
白軒的記憶力不差，記憶里自從他被老頭子撿回來之後，每年老頭子都會消失一段時間。長則半個月，短則三五天，每次回來都像是一夜擼了七次一樣，整個人虛弱無比。
後面幾年，他回來之後更是會自己熬藥喝，總是把整個窩棚弄得滿是中藥的苦臭味。他受傷的徵兆在那時候就出現了，最後一次，老頭子的傷勢更加嚴重。勉強撐到回家，什麼話都來不及說就倒下了。
白軒根本沒來得及詢問藥方，也不知道老頭子要吃什麼葯才能好。再加上他身上長著黑色的草，明顯不正常，白軒擔心送他去醫院，他會給人直接拉去解剖研究，所以只好自己上網去查。
這一次白軒製作這個腦波交流器，就是想讓老頭子把藥方說出來，他好想辦法進行治療。
他沒有猶豫多久，就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念頭都給拋諸腦後。老早就開始獨自生存的白軒也有自己的原則，誰對他好，他就對誰好。
這條命是老頭子給他的，就算老頭子是什麼妖怪還是殺人魔王，也不關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