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妖界孤岐
陳木山問題很突然,讓對面那兩位措手不及,驚慌的神色同時在兩人臉上閃過,雖然只是一瞬間,但被他看在眼裡。
「什麼道姑?你是何人?」嘉年語氣明顯不善。
「楚希夕,你聽得到嗎?」陳木山突然喊道。
虎童這才知道,自己師父是來找人的,聽名字很美,人一定也很漂亮,至於道姑不道姑的,他才不在意,也扯著嗓子怒吼:「師娘,師娘,師娘。」
好傢夥,他一開口,整個山都跟著顫動。
還不等上面那兩個人說話,院里傳來一個幽遠的聲音:「大哥,快走,他們不是好人。」
「尉遲青鴻?」
「是我,大哥。。。。。。」話剛說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
陳木山做夢都沒想到,居然是尉遲青鴻。
上面的兩個人聽到他們短暫的交流,兩個人互換過眼神,再沒說話,從上面躍進院內,緊接著,那處院子開始一點點變虛,彷彿海市蜃樓,轉眼就會消失。
「不好!」
陳木山暗叫一聲,快步沖了過去,虎童比他還積極,看似笨重的身體,眨眼就躍到了牆下。等陳木山趕到的時候,虎童已經繞著牆邊轉了半圈:「師父,這地怎麼沒有門啊?」
果不其然,陳木山也繞著看了看,真的沒有門。不僅如此,遠處看,好像一個院子,可走到近前才發現,那堵牆竟比城牆還高,從下面根本看不到頂,著實奇怪。可時間緊迫,哪容得他去思考那些。
「天哪,這是什麼鬼東西。」後知後覺,打算越牆而入的虎童此刻才發現,根本不可能。
看著眼前的城牆似真似幻,馬上就要消失,陳木山心急如焚,呼喚了一千遍謝志,依舊沒有丁點回應,氣得跺腳罵街。
虎童卻盯著牆發了一會楞,突然後退幾步,然後蠻牛一般朝看似堅不可破的城牆衝去,一聲悶響后,整個人竟然陷進牆裡,沒了蹤影。
陳木山絲毫沒有猶豫,照貓畫虎,也一頭扎了上去,一陣被狂風頂撞的感覺過後,眼前忽然變得很亮。
短暫的不適應過後,試探著睜開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虎童僵化的樣子。不明所以的陳木山朝周圍看看,也僵住了。
眼前的光,居然是太陽光,他們站的地方,雖然還是山頂,卻不是冬日荒涼之景,雲鶴松柏,霧氣縹緲,山下一覽無餘,竟然是座草木鬱郁到處是小橋流水的古城,城中嘈雜的吵鬧聲不絕於耳。
「師父,俺不是在做夢嗎?」虎童獃獃地擠出一句。
陳木山極力鎮定,可實在辦不到,他確定不是做夢,因為他從小就不會做夢,可任誰見了這幅畫面,能夠淡定?強制自己穩住心神,仔細觀察四周,除了山,還是山,哪有什麼尉遲青鴻,哪有什麼楚希夕,至於那兩個陌生的靈將,更是連個影子都沒有。一向有主意的他,第一次有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師父,俺是不是闖禍了,俺看那堵牆,又像真的,又像假的,就想撞它一下試試,沒想到。。。。。。對不起。」虎童哭喪著臉委屈巴巴地說。
「不怪你,走,下山,去城裡看看。」
陳木山正要下山,身後幽幽傳出一個聲音:「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就想去看看?」
猛然回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的一個老頭正悠然地靠在石頭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們,話自然是他說的。
虎童和陳木山同時下意識地想護在對方身前,結果撞個滿懷,同時倒地。爬起身後,陳木山盯著那個老頭問:「你是誰?」
「先別問我是誰,你們是來找人的吧?」
「我們是來旅遊的!」陳木山向來不會順著別人說話,尤其是處境不利於自己的時候,他深知一個道理,永遠不要跟著敵人的節奏走。
果然,剛還仙風道骨的老頭,莫名吃癟,差點從石頭上出溜下來,正想開口罵,還是收住了:「好心當成驢肝肺,既然這麼橫,老夫還不說了呢。」
「老先生,我們就是來找人的。」虎童馬上和氣地問。
「讓那個臭臉磕頭求我,我就告訴你們那個一笑傾城的美人去哪了。」老頭不留情面地說。
「他是我師父,做徒弟的替師父求你好不好。」單純的虎童一聽有師娘的消息,孝心爆棚,雙膝一軟就要下跪。陳木山一把扯起來,也不理會那個老者,只是對虎童說了句:「既然認我做師父,那我就教你兩個道理,第一,願意幫你的人,絕不會附加任何條件,你以後也要做這樣的人。第二,男人,只有到死都無法解決問題的時候,再考慮賠上尊嚴。」
老者見兩人悶聲不響,真要下山,趕緊喊住:「楚姑娘那麼漂亮,早被歹人糟蹋了。」
陳木山如遭雷擊,木頭一樣楞在當場,許久,卻平靜地回了句:「那就是還活著。」
「活著有用嗎?被人糟蹋過的你也要?」
「是誰,誰死。」依舊是平淡到極點的語氣。
「你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被人糟蹋過的,你還愛?」
「無所謂愛不愛,她在我家住,就是家人,是家人,就得護著。謝了,告辭。」陳木山說完,帶著虎童就走。
「祖宗,下面是妖界孤岐,別說你壓根進不去,就算進得去,你能出得來嗎?」老者忽然變了個聲音喊道。
這個聲音實在太熟悉了。
「謝志,你祖宗的。」陳木山轉身破口就罵。
果然,老者搖身一變,已是風流公子,不過表情卻難看到極點,尷尬,羞愧,還帶點強顏歡笑:「別動怒啊,本王就是開個玩笑,想證實一下你小子是不是真的喜歡那丫頭,沒想到你小子心真夠狠的。放心,楚姑娘啥事沒有,那幾個狗慫靈將恰好把心通門開在妖界,妖界可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少廢話,剛才那麼叫你,你怎麼不出來?」
「你不扯淡嗎?山裡都是地公府將,本王要是被府公令感知到,你以為他們會放過你?你以為你們能隨便把靈璧牆撞開嗎,那都是本王暗中幫忙。否則,就你這個獃頭獃腦的徒弟,恐怕早就死翹翹了。」
若在平時,聽到此話,虎童一定脫衣服挽袖子要打架,今天可不敢做聲。
「行行行,姑且信你,到底怎麼回事?」
「這得怪你!」謝志說。
「怪我?和我有毛關係?」
「進山之後,本王就覺出靈域有波動,便真靈出竅,從另一個地方進入了靈域,所以知道才能事情原委,才吩咐小弟暗中去救楚姑娘和那個尉遲親嘴。」
「尉遲青鴻。」
「重要嗎,救他是順帶手,記不記得名字有什麼干係?別打斷我,年紀大了,記性可不好。」
「您看著可年輕著呢。」虎童適時吹捧道。
陳木山在他腦殼上用力敲了一下:「別學馬屁精。」
「什麼師父什麼徒弟,你倆還挺配,哈哈。哎,你小子命可真好,這大傻個可是個寶貝,你務必得留著。」
「說正事。」心急如焚的陳木山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