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什麼情況,妖怎麼跪了?

第5章 什麼情況,妖怎麼跪了?

大橘見陳木山眼睛都直了,馬上見縫插針地攛掇。它可不希望這傢伙真的沖自己主人下手,至於旁人,它不在乎,只要把土匪推出門,去誰家都行:「忘了告訴你了,她好像沒有正式出家,美吧?」

陳木山自知失態,把貓往旁邊一扔,趕緊整整衣冠,目光卻一直鎖著那位小道姑。正想著怎樣的開場白才能讓自己英勇的形象更加高大,不料那隻鬱悶的豬妖沒那麼多耐心聽他扯燒鍋爐的太上老君了,見來人口水都快澆滅自己的妖火,著實沒面子。

腳下一跺,似箭而出,沖陳木山胸口就是一記重拳,人猶如斷線的風箏,在空中劃過一條美麗的弧線,最後結結實實摔在牆上。

豬妖看他都沒動彈一下,以為直接死掉了,稍感意外,他以為能衝破自己結界的人,至少不是凡夫俗子,可看結果不是。但事已至此,也無所謂了,輕蔑地說:「什麼玩意,這麼弱!」

隨後,繼續回身看著快要支撐不住的小道姑,語氣溫和許多:「小師父,何必呢,吾又不是非要你的性命,只要你帶著你師父的遺骨離開,吾保證不傷害你。」

「休想,家師遺命,定不辱沒!」小道姑用幾乎撕裂的聲音喊道。

「既然沒得商量,吾只好送你們師徒去陰間相會了,別怪吾辣手摧花。」

豬妖暴怒,又灌了幾分真氣,那團烈焰瞬間暴漲了幾尺。這時,身後那個應該是死人的傢伙,竟然詐屍了,嘴像扣動了扳機的加特林一般:

「喂,豬頭,給臉不要是嗎,你奶奶個老寒腿羅圈屁,既然是豬,就好好做個豬,再不濟,做一碟子好菜也行啊,做一盤東坡肉,做一碟溜肥腸,人家吃了還念句好,怎麼就想不開,做妖呢?啊?是你野爹野媽給了你什麼基因讓你有這種自信的?你祖宗豬八戒那條件,都修不了正果,你就行了?你說你,為什麼不等投個好胎再做妖呢?比如雞比如鴨,總還能換個好皮囊吧?就你這種,見了面就要吐,賣個萌能要人命,你說你活著有什麼勁?就算本事天大,也就母豬稀罕。」

豬妖哪裡挨過這種罵,扭回頭一看,明明受自己重擊倒地的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起,從罵人的力度和速度看,沒事人一樣。

「你罵誰呢?」

「這院里就一頭豬,你說我罵誰呢,連罵誰都不知道,你真是豬腦子,哦,對了,既然是豬,腦子肯定不夠用,不知道也正常。」陳木山渾然不懼,故意清了清嗓子,很正式地罵道:「紅燒豬頭,醬肉肘子,老子,罵你這盤鹵煮呢!」

豬妖是有道行的,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什麼難聽的話沒聽過,按理說不會因為一兩句罵動真火,那樣非常有失身份。可偏偏眼前這位的嘴也忒損了,天底下罵豬最難聽的,想必也就這位了。當下氣得七竅生煙,忽地抬手,虛空中乍現一柄鏈錘,鎚頭徑直朝陳木山飛來:「去死吧。」

小道姑見狀,提醒道:「小心。」

可惜,她尚且自顧不暇,更別提陳木山,「轟」,陳木山貼在鎚頭,生生被釘進了牆裡,堅不可破的結界,竟被也砸開了一條口子。

鏈錘是豬妖的本命法器,加之陳木山罵得太狠,不出全力不足以泄憤,這一擊,地仙都未必能扛得住,何況人乎。豬妖知道他必死,回身質問小道姑:「他是你什麼人?你男人?你就這品味?」

「你男人!」小道姑嗆到。

「不是你男人,為什麼為你拚命?」

「滾你大爺,老子拚命了吧,老子手都沒還一下叫拚命。」身後那個無恥的聲音又想起了。

這下,輪到豬妖蒙圈了,甚至都不敢回頭去看。他可是親眼見那人挨了自己一錘,就算是神仙,也沒這麼快恢復的。剛才挨了一拳,等了幾分鐘才爬起來,現在怎麼挨了一錘,比剛才還快?難道不是人,不可能啊,他身上的人味分明很重啊。或者說,自己法器過期生鏽了?更不可能啊!

就在豬妖懷疑人生的時候,哐當,一塊青磚正好砸在自己後腦勺上,雖然不疼,但那種侮辱,不亞於站在頭頂撒尿。

「你。。。。。。」豬妖扭臉正要說話,又一塊磚飛了過來,這下真打臉了,還有點濕濕的,一摸,原來磚頭上還吐了口痰。又氣又惱,又一頭霧水的他,一遍格擋著不斷飛來的板磚,一遍問:「你到底是誰?」

「老子進門時就告訴你了,老子是來拜神上香的,你耳朵塞豬毛了?」

豬妖明知是假,可此時此刻,要是搞不清楚對方的來路,他真不敢隨便出手了,於是忍氣吞聲地問:「哪有半夜三界上香的?」

「咋了,神仙也是朝玖晚伍上班嗎?上香還得按點來嗎?」陳木山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挨揍的是那隻豬妖。

小道姑見豬妖注意力分散,那團烈焰弱了下去,知道機會來了,雖然她也不知道陳木山是什麼來路,而且他罵人拍磚的做派,怎麼看都不像正緊修行者,但連續兩次被擊倒,馬上又神奇地爬起,至少證明一點,真抗揍。於是沖他喊了一句:「你還能堅持多久?」

「哇,好酥的聲音啊,鶯鶯燕語也不過如此,完了,完了,要癱了。」陳木山心裡如此想著,嘴上回道:「不要問男人能堅持多久,你需要多久,就能抗多久。」

單純的小道姑哪裡能聽得出其中的深意,當下拼盡全力,手裡的桃木寶劍,在虛空中刷刷點點,一道金符憑空出現,暫時架住了烈焰,隨即,轉身朝後院跑去。

豬妖見勢不妙,知道她想幹什麼,不顧腦後的暴風磚頭雨,抬腳就要追。就在此時,一個人影,從陳木山身體里閃出,轉瞬便擋在了豬妖的去路上。

見那人,一襲流雲長衫臨風,清秀古韻的面容被長發遮掩,翩翩一瀟洒公子,是謝志!

「喂,你怎麼跑出來了?」陳木山驚呼道,三十年了,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那個人。

「廢話,本王再不出來,那小女娃就要送命了。」

「送命?」陳木山嘟囔了一句,不過此刻哪裡還有心情顧那些,異常嚴肅地質問:「你要幫誰?」

「你還好意思罵他?我看你才是豬頭。你死了,本王不得被老禿驢和丑鬼給打得灰飛煙滅?」正說著話呢,聽到後面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謝志不敢耽擱,沖著幾乎石化的豬妖,只說了一句:「朱龍,打他就是打你爺爺我,好好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肥肉幾斤瘦肉吧。」

說完,一閃,又鑽回了陳木山體內,臨了還不忘褒貶一句:「你小子這張嘴,開個光,絕對是三界第一惡毒法器。」

就在這時,小道姑從後院跑出來了,等走近才看清,她左手拿著一柄精緻的匕首,右手保懷抱著一隻木盒,竟然是骨灰盒。小道姑再次站到大殿前,視死如歸的沖著豬妖說:「我和你拼了。」

豬妖總算回過點神,見小道姑搏命的架勢,神色不再霸道兇狠,反而看著有些落寞,眼神中帶著不忿和無奈,對小道姑輕輕地說了句:「不用了。」

說完,鏈錘隨手扔到旁邊,轉身雙膝一屈,跪倒在陳木山面前,碩大的豬頭垂得很低,幾乎快栽進土裡:「朱龍有罪,但聽發落!」

小道姑琉璃般的眼睛差點滑出眼眶,看看豬妖,再看看那個手裡還端著半頭磚同樣茫然的陌生男子,無論如何都想不通,剛才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自己才離開片刻,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什麼情況,自己師父和師祖幾百年都搞不定的大妖,怎麼就屈服了?

陳木山扔掉磚,心說還打什麼勁啊,雖很不滿體內那個人多管閑事,可從剛才簡短的對話能聽出,謝志和眼前的豬妖不僅認識,而且還是爺爺和孫子的輩分,最重要的是,謝志是向著自己的,謝志就是他,所以,他就是豬妖的爺爺。

「孫子,你叫朱龍,難道你是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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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鬼奇妖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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