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以王牌為賭注
燁磊一直在破屋子裡等候。沒過多久,營長劉宏身從門外走了進來,道:「找我。」
現在劉宏深和之前的表情截然不同,好像已經恢復了冷靜。
燁磊從四方桌邊的木凳上站了起來,沖劉宏深敬了個莊重的軍禮,然後道:「是的。」
劉宏深直接了當道:「88師不是一般的軍隊,軍法森嚴。如果你真的做了,大哥也保不你。」
燁磊不屑道:「我從來都是保護人的人,需要人保護嗎?那女的是姦細。」
「證據呢?」
「沒有,但我肯定她是姦細。」
「呼~」劉宏深非常無奈的搖了下頭,他真希望燁磊能說不一些有用的話。劉宏深真心想保住燁磊,這也他屈尊前來的目的。
燁磊也知道自己這麼說很難有說服力,於是道:「你也說了,現在是非常時期,講什麼證據。她的目標不是師指揮部就是炮兵團,……」
「別鬧了!」劉宏深突然打斷燁磊的話,大聲道:「她就是個女的,能做什麼?」
燁磊的個性就是遇強則強,他突然散發出驚人的氣勢,用中氣說道:「可是!在黃浦江上有無數條敵人的軍艦,在航母上有幾百架敵人的飛機!如果她是姦細,找到目標位置后一個信號就可以了!」
劉宏深萬萬沒想到燁磊會有這樣的氣勢,原來的燁磊對自己恭恭敬敬,一口一個大哥,可現在他竟然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趁劉宏深驚訝做不出反應的時候,燁磊接著說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管哪個地方出了事,後果不堪設想。營長,你好好回想一下吧,在剛才在指揮部的時候,那女姦細有什麼異常。」
劉宏深開始仔細回想。之前是氣昏了頭,現在冷靜想想那女學生的舉動確實異常。表情誇張,言語犀利,甚至不息脫掉自己的褲子,目的就是想至燁磊於死地。可是,如過她是姦細,她完全沒必要針對燁磊,更不應該把自己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這太愚蠢了。
劉宏深思前想後,還是難以判斷。
燁磊看出了對方的心思,於是道:「作為指揮官,要學會取捨。兩難抉擇,舍輕取重。」
燁磊的這句話徹底打動了劉宏深,他說的沒錯,現在沒有比戰事更重要的事情了,於是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蔣干盜書,讓她知道想要的情報。」
「我不是很明白。」
「讓她知道炮兵陣地的位置,然後布置防空力量,給日軍航空兵以重創!」
劉宏深想了下,這事太大,不他一個營長所能決定的,於是道:「讓我考慮的下,你就先待著在這哪都不去。」
話是這麼,可劉宏深一離開直接命令自己的警衛李虎監視那女的,而後將情況彙報給了團長韓憲元。
韓憲元很信任自己的二營長,很快又將情報彙報給師部,這情報引起了師長孫元良的高度重視。不管是真是假,這是一場不會輸的賭局,孫元良和可而不為。國軍的王牌是炮兵,日軍的王牌的航空兵,所以這場賭局的籌碼就是雙方的王牌。
88師在第一線設定兩個指揮聯絡哨,由副師長馮聖法為右聯絡哨,位置於北站大樓;師長孫元良為左聯絡哨,位置於水電廠屋頂。
「蔣干盜書。」
孫元良念叨了一句,呵呵笑了一聲。
身邊的參謀長陳素農面色蒼白好像重病纏身,他咳嗽了兩聲后低聲道:「是不是有點冒險。那兩個炮兵團是我們的王牌,之後的圍攻行動全靠他們了。」
孫元良道:「可是敵人的飛機也是他們的王牌。早上他們轟炸了北火車站,死傷五百多百姓。接著又轟炸了市民區,十里洋場一片火海,死傷無數。我們的張副參謀長被總部招了過去,看了這兩天就大的行動,先把情報彙報給總部在說。」
想到了那些無辜的百姓,孫元梁握拳往桌子上一敲,面漏悲憤之色。他知道這只是個開始,日軍航空兵還會繼續轟炸市區,百姓將生活在火熱的地獄之中。
然而從南京調過來的炮兵團雖然在自己的防區,但不是88師管轄,他沒有權利讓不是自己的部隊去冒險。於是,他將情報再次上傳給了總指揮部。
才過了三分鐘,總指揮部直接回電,叫孫元良自己決定。前提是,不可以暴露炮兵團的位置。萬不得已,直接抓捕那名姦細交于軍情處。後面又加了一句:寧可錯殺,不可放過!
從電文中可以看出,張治中對這些賣國的姦細是憎恨的。就在這兩天,上海混入了大量姦細,他們到處破壞重要設施,暗殺聯絡官、通訊兵,將重要文件奪走。
張治中又把這山芋扔還給了孫元良,這叫孫元良感到意外。這是一種信任,還是總指揮太忙了。孫元良思慮再三,感覺暴風雨馬上就要來臨了。
燁磊繼續在民房裡待著,現在他不能暴露。如果自己大搖大擺的在街道上走著,很容易被那女姦細發現,到時候就會打草驚蛇。
「砰~」的一聲,突然三名衛兵闖入燁磊所在的民房內。
「抓起了!」
一名中尉甩了下手,身後兩名衛兵不客氣上前將燁磊抓捕,然後五花大綁的將他押到了屋外。
燁磊問道:「怎麼回事?」
那中尉憤憤道:「還問怎麼回事!你謊報軍功在先,調戲民女在後,我奉營座之命將你抓捕。帶走!」
燁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名軍官一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燁磊調戲民女已經引起了眾怒,簡直就是88師之恥,所以那軍官對燁磊十分的不客氣。
燁磊並沒有反抗,任由兩名衛兵將他押到街上。
此時以接近傍晚,街上的人是越來越多。無論是百姓還是官兵,他們的視線都集交到了燁磊身上。燁磊以為自己會以英雄的形象受萬人矚目,卻沒想到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站住!為什麼抓人?」
正當燁磊最狼狽的時候,江茹雪突然從人群中冒了出來。
中尉客客氣氣的回道:「江軍醫,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不要為難我們。」
「不可能,抓人也不是這麼個抓法!」
「不信你去問營長,是他下的命令。」
江茹雪感到迷惑,劉宏深和燁磊是什麼關係,即使抓人也不會這麼招搖過市,叫燁磊難看。然而江茹雪的話啟發了燁磊,劉宏深終於相信了自己,並展開了精密的部署。
營指揮部,劉宏深單獨把陳大彪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在桌上擺放著燁磊繳獲的軍官刀,以及一把大正十四式手槍。
劉宏深拿起那把尉軍刀,問道:「事關重大,接下來的問題你必須如實回答。如有半句虛假或隱瞞,軍法從事!」
陳大彪硬聲道:「是!」
劉宏深問道:「燁磊有對那女學生做出不軌的行為嗎?」
陳大彪回道:「有。就是摸了下手,樓了下腰,但沒有**和親嘴。」
聽完后,劉宏深「呼~!」了口氣感到失望,他又問道:「你相信他的話嗎?就是用脈搏測謊這類的話。」
陳大彪猶豫了下,道:「起初我不信,但現在信了。燁長官不是一般人,我相信他。」
「為什麼這麼說?」
「雖然我們是一個連的,但我並不認識燁長官,我沒必要替他隱瞞。我就憑他用不了三十秒就消滅了鬼子一班,用了十幾秒就把鬼子小隊部給滅了,這不是一般人能幹的出來的。營長知道,我們消滅一個鬼子要犧牲多少兄弟,可在他眼裡,鬼子就是泥捏的!」
陳大彪的話叫劉宏深愕然,但又不得不信。這次燁磊回來就像變了個人,變的強大、有沉浮、有魄力。於是,劉宏深最後問道:「還發生了什麼?」
陳大彪想了下,道:「有件事情很奇怪,燁長官竟然問我現在是哪一年,這裡是哪裡之類的,他好像什麼都不記得了。」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是!」
陳大彪敬禮后,轉身離開。而劉宏深徹底進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