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山海藥鋪(六)
「原來是鳳小友,鳳小友也是這街道上的店家?」老道士瞧了瞧鳳衿,又瞧了瞧她身邊的那些小妖怪。
老道士雖然不是認識鳳衿,但對於444號的這些小妖怪,還挺熟悉的,最主要就是他徒弟的名號在妖怪群中如雷貫耳,這些小妖怪看到他徒弟跑的速度,簡直可以去參加奧運會。
「是的。前幾日在街對面的444號開了一間藥鋪,藥鋪裡面有幾個小妖怪,心性純良,留下來幫了我很多的忙,今日聽聞令徒弟將我藥鋪當中其中一個小妖怪給抓了起來,所以我特地前來問一問,看令徒弟能不能將那隻蛇妖給放回去。」鳳衿話是對著老道士說的,但眼角的餘光明顯的落在了此刻面色僵硬的姬淮州身上。
「誤會誤會,這個肯定都是誤會,我這徒弟榆木,老子常年和妖怪打交道,一直沒轉過彎來,不想將鳳小友的小妖抓了。」老道士帶著歉意的說完,然後給了自己徒弟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小洲,你還不趕快把鳳小友的小妖給放出來。」
姬淮州看著鳳衿,抿抿唇,打開收妖葫蘆,一道青色的影子飛了出來。
可不就是山海藥鋪裡面倒霉的蛇男。
鼠妖和蛇男的關係最好,絲毫沒有生物鏈裡面的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相殺。
看這身材高大,五大三粗,虎背熊腰樣子的鼠妖,小心翼翼一手捧著蛇男的原形竹葉青,對姬淮州敢怒不敢言。
目的達到了,鳳衿也就沒有多待,留給姬淮州一個表面看起來雲淡風輕的背影。
姬淮州沉默的,安靜的看著她離開,眼角的餘光分了一絲給圍在鳳衿身邊的小妖怪們,看那表情似乎帶著幾分不好惹的殺氣。
「看夠了嗎?」老道士意味深長地問自己徒弟。
姬淮州收回眼神,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有本事你就追上去!」老道士眼中帶著慫恿。
姬淮州拿著那面癱標誌性的眼神看過去。
老道士頓時冷笑著嘲諷:「姬淮州啊姬淮州,你現在可真是出息了,活了二十多年,修為是噌噌噌的往上漲,情商直接給掉成了負數,你說說,這麼好的一個做順水人情的機會,你拿來幹什麼了?剛才要不是由我開口,你是不是還打算和鳳小友為著那條,只有一百多年修為的蛇妖打上一架。」
老道士年輕的時候英俊瀟洒,也是一個人見人愛的主,紅顏知己不在少數,結果好不容易收了個徒弟,卻是個直愣愣的獃子。
連這麼大好的機會都不知道抓住,收了別人的妖怪,人家都找上門來了,當然是要殷勤的送回去,示好會不會?獻殷勤會不會?
都不會,那還追什麼女人?娶什麼老婆?
「我不會和她動手。」姬淮州說的一本正經。
「這時候知道說了,當人家面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開口?我說你怎麼就不能長點心,把你捉妖怪的那種強勢一往無前的架勢倒是拿出來啊!」
「我沒打算真的不把那隻蛇妖還回去,只是那隻蛇妖……」姬淮州口中停頓了一下,臉上有點古怪,「妖里妖氣的,我原本打算先教他一下。」
至少不要說話太細,身體彎成s線,走路不直,一雙眼睛一看就不太正經。
總之,就是不要隨便的到鳳衿面前瞎晃悠。
老道士算是聽明白了,原來這個徒弟也不是無可救藥,簡直是一個心機深不可測的,人都還沒有追到手,就知道先要打擊未來老婆身邊的雄性生物了,連一條公蛇都不放過。
難怪不得鳳小友離開的時候,這徒弟看人家身邊圍著的那群妖怪的眼神隱含殺氣。
看來是嫉妒上了。
「那你不知道稍微表達的婉轉一些,你就算要擺架勢,至少也得先名正言順一點。」至少先把正房的位置弄到手,對於那些鶯鶯燕燕才有身份,有資格出手。
別看老道是一把年紀了,什麼宮斗宅斗啊,狗血言行大戲啊,可是通通沒有錯過。
姬淮州默默的受教。
周家
「周總,你叫我們調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周長東接了一個電話后,匆匆的離開了周家。
一件隱蔽性比較強的私人偵探,會客廳裡面,私家偵探所的工作人員遞過來了幾張照片和一隻錄音筆。
其中照片是周長東的小舅子李英偉和穿著打扮都十分普通的男人。
不過,周長東確認得出這個男人就是,幾天前車禍發生的時候,另一邊的肇事車車主。
幾天前,周長東從一次酒會出來,被司機送回家的路上,路過了一個拐彎點,一面衝過來一輛車子,看到他們這邊車輛的時候不必不散,反而速度加快,一副直衝衝撞上來的架勢。
好在周長東司機駕駛技術過硬,微機關頭硬是一個擺尾,擺脫了車子被撞到主要位置。
最後,周長東顯而易見的撿回了一條命,住在駕駛位置上的司機受傷比較嚴重,現在都還在醫院裡住著。
根據交警那邊調查的結果,肇事車輛的車主是酒駕,駕駛車輛的時候已經是半昏不醒的狀態。
周長東只能夠自認倒霉,也就沒將這一次車禍算到人為的情況裡面,只以為是自己運氣不好,遇上了個醉鬼。
可是,在山海藥鋪買葯的時候聽到了鳳衿的那番話,周長東並開始懷疑,這次車禍恐怕沒那麼簡單。
妻子突如其來的發瘋,還有自己迷迷糊糊當中走進白花街,這兩件事情都透著幾分詭異在裡面,周長東音樂也可以感知得到,他就是想要調查,恐怕也調查不出來,所以只好從最簡單的車禍著手。
好在功夫不負苦心人,偵探所這邊已經有了結果。
李英偉和肇事司機車主見面的照片,已經能夠說明一些問題,但還不能夠徹底的給李英偉定罪,畢竟將這些照片甩到他的面前,他完全可以推脫偶然遇見,不太相識。
只是另一樣東西,如果擺在李英偉的面前,他就沒那麼容易推脫的了了。
周長東打開錄音器,裡面兩個人的對話傳了進來。
「七月二十五號,你駕駛的客車撞上了一輛小轎車,導致對方一人重傷,一人輕傷,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不是故意的,我當時是喝醉了酒。」
「我們調查過你本身的酒量不錯,當天和幾個朋友喝酒,也就喝了一兩的白酒,喝兩瓶啤酒,不至於讓你迷糊的看見了對面來車,還自己加快速度朝對方撞上去的地步。」
「我就是喝醉了酒,我承認我酒駕,現在我也遭到了報應,你們還想怎樣?」
「在你進監獄后,你的家人收到了一筆三十萬的巨款,這筆巨款是誰打過來的?」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希望你要想清楚,若我們將這些證據交給警察,你就不再是酒駕傷人,而是蓄意謀殺,兩者的判刑可是大大的不同。」
「我……」錄音器裡面肇事車車主的聲音停頓了很久,最後還是礙於心理壓力,老實的交代了出來。
「我也不想的,我兒子生了重病,做手術必須得要三十萬,有人找上的我,說是只要我把那個姓周的老闆撞死,就給我三十萬,並且替我兒子安排最好的醫生。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兒子去死,哪怕昧著良心,我也只能去做。」
「那人叫什麼名字?長得什麼樣子?」
「我只知道他姓李,個子不高,中等身材,樣子普通,鼻子旁邊有一個比較大的黑痣。」
錄音到這裡結束,但是根據錄音裡面肇事車車主描述的那個人,很明顯的就是李英偉。
「餘款我會馬上打過來,這一次多謝你們。」
「這是我們應盡的義務。」
周長東拿著照片和錄音器,走出了私人偵探所,正當他準備去找李英偉算賬的時候,卻收到了一個來自家裡面的電話,瞬間叫他心肝俱裂,手足無措。
「先生,不好了,夫人在浴室裡面割腕自殺了。」
慧芬怎麼會突然的割腕自殺?她的病不是已經好了嗎?
周長東腦袋裡面冒出了兩個很大的問號,根本來不及想太多,接著問:「慧芬現在被送往了哪家醫院?」
電話另一頭的保姆很快的說了一個地址。
周長東這時候哪還顧得上李英偉那邊,調轉車頭,立馬去了市中心的醫院。
他到的時候,李慧芬才剛剛從手術室裡面被推出來。
戴著白口罩的醫生交代道:「病人幸好來得及時,雖然失血過多,但沒有危及到醫院,還需留在醫院觀察幾天,作為家屬的,要多多照顧病人的心理狀況,這段時間,你這個當丈夫的要經常陪在她的身邊。」
周長東自然是連連的點頭,跟著護士,守著老婆被推進了病房。
李慧芬一直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周長東守了很久,一個下午過去,將近晚上的時候,她才悠悠轉醒。
可是這時候的李慧芬精神很不正常,神經彷彿都是繃緊了的,像是沒看見待在床邊的周長東,自己一個勁兒的喃喃自語:「他是不會放過我們的,我們都得死,我活不了了,他還會再來。」
周長東隱隱不安,心裏面一塊大石頭不斷的往下沉,他並不清楚妻子說的『他』是誰,但作為相伴幾十年的枕邊人,周長東卻可以感同身受的,感覺到妻子此刻的恐慌無助。
他心裏面下了一個決定,周長東在李慧芬再一次沉睡過去后,很快的辦理了出院手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百花街444號。
到這裡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的暗沉下來,白花街偌大的街道上一個人也沒有,也不見半點燈光,看起來既詭異又陰森。
好在山海藥鋪的店門前,還掛著兩盞燈籠,帶著暈黃的光芒,逐漸驅使走了周長東內心的寒冷。
很快到了中午吃飯的時間,言殊今日臨走的時候,李媽特地給了她一個保溫桶,一共三層,有菜有湯有飯,色香味俱全。
言殊有很長的一段日子沒有吃過人間的飯菜了,正打算好好享受一番,一個人影擋在了她的面前,就連窗外照進來的陽光都被擋了大半部分。
「喂,跟我們出來一趟。」向娜囂張的站在桌子邊。
在她身邊還有兩個女生,都是濃妝艷抹,粉撲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帶著自以為成熟的俗艷之氣,一個個子高一點,微胖,另一個矮了一個頭,露出來的胳膊上甚至還有那種劣質的紋身,看起來不像是校園裡的學生,反而像是道上的小混混,滿臉的戾氣,眉眼之間帶著一種和向娜相似的晦氣,並且同樣的布滿了整個額頭,看起來死期不遠。
後面兩個是長年跟在向娜身邊作威作福的狗腿子,一個叫做段紅,另一個叫做曹霞,都不是什麼好東西,與其說是校園裡的學生,倒不如說是社會人的打手。
言殊可惜的看了看熱氣滾滾,看起來就十分美味的飯菜,看來她只有等一會兒才能夠吃了。
「好啊!」言殊收好飯盒,跟著這三個女生出了教室門。
現在正值午飯時間,教室裡面人不多,僅剩下的那幾個看到這一幕,竊竊私語,但沒有哪一個站出來。
每一層樓的女生廁所,往往是校園暴力的高發段地方。
一走進廁所,言殊就感覺到了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朝著最裡面的那個隔間看了一眼,裡面的那個東西看來已經迫不及待了。
向娜三人根本沒有注意到言殊投向最裡面意味不明的目光,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廁所裡面的溫度很冷,冷的彷彿是無形的冰刺,刺到人的骨子裡。
「這裡面的溫度怎麼那麼冷?就跟殯儀館似的。」段紅搓了搓手,腦袋縮進衣服里。
「你去殯儀館裡面躺過,那麼清楚。」向娜反手在段紅的頭上拍了一把,冷聲的嘲諷道。
段紅捂著被打的悶疼的腦袋,閉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