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狄旭日楞楞地看著她可愛的笑臉,第一次覺得女生這麼可愛,這麼討人喜歡,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疼她、寵她、

憐她,甚至想要傾盡所有,留住她臉上這朵甜美的笑靨。

這一刻,小凈兒感覺有股甜蜜正悄悄從她腳底滲遍全身,無形中形成一股力量,驅使她的小嘴挨到他面頰旁。

她踮起腳尖,小小菱嘴輕輕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吻,「小旭哥哥,凈兒喜歡你,真的。」

狄旭日臉一紅,無措地把她推開,有些慌了手腳地看著她。

她居然親他……

「哥,凈兒怎麼啦?」長廊另一端倏地響起狄東升的聲音。

小凈兒把金髮一甩,一看見狄東升,馬上展開雙臂,小小身子沖向狄東升,一把抱住他,「小升哥哥,你躲到哪兒去了啊?」

狄東升立刻反手把她抱個滿懷,兩個年紀相仿的小孩抱在一起,個頭又差不多高,額頭撞到對方的額頭,畫面有點兒滑稽。

「我在房裡洗澡啊!」

小凈兒嘟著嘴,「怪不得人家都找不到你。」

「你找我做什麼?」

「要你帶我去找爹地啊!你忘了嗎?」

「不行!」不等狄東升回答,狄旭日就嚴厲地吼道。

「哼!人家凈兒又沒要你帶她去,你喊什麼不行?」狄東升嘟嘴,雙手抱緊小凈兒。

「我說不行就不行!」狄旭日目光凌厲地瞪著弟弟,「你明知道凈兒的爸爸已經死了,你帶她去哪裡找她爸爸?」

狄東升對狄旭日吐舌頭,「哼!我自然有我的辦法,而且我答應帶凈兒去找她爸爸,我不可以騙凈兒。可憐的小凈兒,乖,只要你不哭,小升哥哥就帶你去。」

狄東升個性溫吞,長年被野蠻哥哥壓制,難得嘗到當哥哥的滋味,心裡好不開心。

對於這個新來的混血兒妹妹,雖然她只小他兩個多月,他一樣當哥哥當得很開心,又深感新鮮和疼惜,巴不得她永遠都不要離開這個家,為了讓她開心,每天都對她又哄又騙。

小凈兒紅撲撲的小臉立刻展現笑容,「凈兒不哭,凈兒笑笑。」

她的小臉紅得像一顆熟透的蘋果,一雙海洋似的藍眸直勾勾地瞅著狄東升,甜美的笑靨不僅撼動了狄東升的心,也撼動了狄旭日。

狄旭日的視線停留在小凈兒眼裡,久久移不開……

「凈兒真乖。」狄東升痴迷地望著小凈兒可愛無比的笑容,發覺自己好憐愛她,又驚覺到她的身子在發抖,連忙反手把她抱緊,「凈兒很冷嗎?」

「凈兒好冷哦!」小凈兒睜著深邃如海洋的藍眸,可愛無邪地望著她的小旭哥哥,「小旭哥哥,你冷不冷啊?小凈兒回房去拿外套,也替你拿一件好不好?你也和我們一起去找我爸爸好不好?」

狄旭日臉色變得很難看,面無表情地瞪著她,沒回答她的蠢話。

狄東升心疼地抱緊小凈兒,「不用啦!小升哥哥抱著你,幫你取暖就好了,小凈兒就不冷了。」

「噁心!」兩片彩雲染紅了狄旭日的俊容,他困窘地瞪著他們,「男生愛女生,羞羞臉!哼!快滾!」

「砰!」地一聲,狄旭日再次用力把房門甩上,以背壓在門上。

他恨恨地咬牙,盛怒中的黑眸逐漸冷卻,彷彿一頭失去攻擊力的小雄獅,慢慢流露出孤獨寂寞的神情。

那是沒有任何人可以了解的心思,除了他自己……

是的,他明顯感覺自己被孤立了,而他萬萬也想不到他們已經那麼要好了。

他不懂,他們究竟有沒有把他這個大哥擺進眼裡?

尤其是小凈兒,他感覺她似乎先喜歡上弟弟了……

可惡,那是當然的,狄東升那傢伙就愛裝哥哥模樣,笨蛋凈兒肯定不知道,自然以為狄東升比他更了不起。

這想法讓狄旭日心裡很不是滋味,說不出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只覺得心裡很不舒服,胸口悶悶的,腦子脹脹的,胃鼓鼓的,毛細孔是張開的。

拾起被他拋落在床上的小提琴,狄旭日用下顎輕抵著小提琴的琴身,操縱著音符的長指彎曲滑行,卻連續拉錯了好幾個音,小提琴頓時發出殺雞似的可怕聲浪。

他一把把小提琴扔到角落,小提琴發出斷弦的巨響。

可惡!他的心情怎麼可以受影響?

她又不是他的親妹妹……沒錯,這個妹妹是假的,他何必如此在乎她?

妹妹……妹妹……但是,他還真在乎這個和他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甚至是愛護小凈兒……

可是要他把臉拉下,他辦不到,真的辦不到……

上了高中的劉凈兒,仍然念念不忘狄旭日那一夜的溫柔……

那一夜,狄旭日幫她拭去淚水,停留在俊容上的溫柔神情,最教她想念。

雖然之後他再也沒有出現過同樣的舉動,卻在那時候就深深停駐在她的心裡。

從小到大,她一直都喜歡著狄家兩兄弟,她把狄旭日當作哥哥,把狄東升當成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直到她上了國中,正值青春期的她,意外地發現事實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

當她看見狄旭日時,竟然會臉紅心跳;當她看不到狄旭日時,卻念茲在茲地想念著他,整晚不睡只為了折一千隻紙鶴來祝福他;當她發現狄旭日居然和別的女生談戀愛時,她竟情願喝下劇烈毒藥毒死自己,也難以接受這項事實。

這時候她終於明白,她已經無法自拔地愛上狄旭日,她再也不想當他的妹妹了。

從那一天起,她就再也不喊他「小旭哥哥」了,而是改口喚他「旭日」。

當她深刻地明白,原來愛情是一種心痛后,狄旭日就成了她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愛。

但狄旭日,卻好像真的已經把她當妹妹了……

不!她才不要當他的妹妹,她要成為他的妻子!於是,為了得到他的心,她總是百般討好,卻每次都惹來他莫名其妙的咆哮。

但她從不放棄,依然死心塌地深愛著他。為了得到他的青睞,她開始像跟屁蟲似地追隨著他。

雖然狄旭日很不喜歡讓她跟,又很喜歡凶她,但只有她心裡最清楚,他的內心深處藏著一顆很溫柔的心。

所以她寧願當只跟屁蟲被他罵,甚至痛快地和他大吵一架,也不願離他太遠。

誰教他異性緣好,走到哪兒都有女生纏著他,除了回到這個家。

三月,春意盎然,微風徐徐,花兒隨風搖曳著身姿。

如剪影的山巒環繞著狄家巍峨的豪華巨宅,新建的後山美景,風光更是一片旖旎。

泛著橘光的天空下,是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柔滑濕潤地鋪展著。人工瀑布在底下彙集成一潭如明鏡般的水池,悅耳動聽的流水聲在別墅間淙然交響著,一艘小船停泊在湖邊,隨著微盪的湖面輕輕搖晃。

遠遠望去,明媚得宛若一副山水畫。

「旭日!等等我啊!小升哥哥,你快下車,旭日不等我們了,旭日!等等我啊!旭日!」

已是大學新鮮人的劉凈兒,纖瘦的個子依然是小不隆咚,白嫩如春蔥般的纖指勾起包包,便匆匆地下了車。

和劉凈兒一樣都是大一生的狄東升,俊俏的五官已經生得非常出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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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不起的殘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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