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是好人
片刻之後，幾輛噴著刀劍交叉標誌的車輛開到了小樓門口，一群穿著黑色制服的特勤隊員下了車。
母親趙柔這時候也跑了過來，見夏凡身上鮮血淋漓，滿臉心疼，眼中的淚水止不住往下落。
「媽，我沒事，都是些皮外傷，去醫院包紮一下，用不了幾天就能好。」
夏凡尷尬地勸慰了一句。
「被人砍了幾刀還說沒事，你這孩子……」
趙柔說話帶著哭腔，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就在這時，帶隊的特勤隊長走了過來，滿臉都是震驚和后怕之色。
震驚的是兩悍匪竟然被一個年輕人反殺了。
后怕的是如果不是這樣，那他轄下恐怕又要發生大案了，他到時候也要承擔一部分責任。
「小兄弟，這兩人是你殺的？」特勤隊長看著夏凡滿臉欽佩地問道。
雖然他知道答案，但他還是忍不住想問。
「不錯。」夏凡承認道。
那特勤隊長聞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夏凡，彷彿在看什麼怪物一般。
過了良久，他才忍不住感嘆道：「英雄出少年！」
他這話倒不是恭維，而是真心實意！
躺在地上的那兩個悍匪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無論是心機還是兇殘程度那都是一流的。
更何況這兩傢伙一個有槍，一個是一階武者。
如今卻是都死在了這裡。
說句實話，就是他們隊里同等實力，訓練有素的特勤隊員也未必能做得更好了。
「長官見笑了，其實我是一名城市獵人。」
夏凡靦腆一笑，意有所指。
那特勤隊長聞言也笑了起來，道：「賞金的事不會少你的，放心吧，對了我姓吳，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
「夏凡。」
夏凡自報姓名。
這時候，遠處開來了一輛救護車，救護車上下來了不少醫療人員，將三名受害者的屍體抬上了車。
看到這一幕，夏凡表情有些沉重。
那女子的表情此刻還烙印在她心裡。
吳隊長也注意到了那對母子，輕輕拍了拍夏凡的肩膀。
「如今這世界就是這樣，人心這種東西太過複雜……
不過小兄弟你也別對這個世界失望，這個世界也並非沒有好人，你可知道有多少英雄人物為了守護這些普通人丟掉了性命？
就說我們特勤系統，每年殉職人數接近十萬！
更別說那些鎮守山脈和城市邊緣抗擊妖獸的軍隊，那傷亡都是以幾十萬為單位！
沒有他們，城市早就成了妖獸的樂園。」
聽到這話，夏凡心中有些震撼。
軍隊傷亡慘重他略有耳聞，但他沒想到特勤隊竟然也死傷這麼多。
唉，末日將至，妖獸橫行，人心難測……
其實能做到社會秩序不崩塌，已屬不易。
任何人都不應該抱怨什麼。
在這種社會狀態下，最重要的是自強。
「弱者生活不易，但強者何嘗不是如此，真要算起來，武者的死亡率比起普通人要高得多！
不過小兄弟你不一樣，這麼年輕就達到了一階，心性也極佳，未來前途無量，說不定會成為我們人類的砥柱強者。
對了，小兄弟，你是京大還是華大的學生？」
吳隊長一邊稱讚一邊好奇問道。
當然，他更好奇的是為什麼夏凡會住在這種地方，不過這話他沒有直接問出來。
「我高三剛畢業，暑假結束后我會去戰州大學報道。」夏凡如實回答。
對於戰州大學他了解地不是很多。
當初報考這所大學一方面是因為當時他的水平有限，可選擇的學校很少。
另一方面，他兒時聽到過很多次這個大學的名頭。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幾年名聲不顯了。
不過他想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所以也就報考了那裡。
「戰州大學啊……」
聽到這個名字，吳隊長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眉頭皺了皺，似乎想起了什麼事情，輕聲嘆道：「那是所有故事的大學，小兄弟，你好自為之吧。」
他的話音剛落，旁邊響起了一個清脆的女聲，語氣中都是不滿。
「戰州怎麼了？什麼好自為之，吳隊長，我看你好自為之才是，和一個傷員在這兒高談闊論，沒看到人家身上還滴著血嗎？」
吳隊長聽到這聲音臉色一下子尷尬起來，趕緊往旁邊讓了讓。
這時一個一身白衣，帶著口罩，眼神不善的年輕護士從他身後走了出來，來到了夏凡身邊。
不過在看向夏凡時，她的眼神立刻變得溫柔和善。
「小弟弟，你跟我上救護車吧，我在上面給你包紮一下，順道跟我們去醫院檢查檢查身體，有沒有其他問題。」
「呃，好，我和爸媽說一聲。」
夏凡沒有拒絕，雖然他受的傷不重，但血卻是流的不少，不包紮一下的確不行。
只不過小弟弟這個稱呼讓他有些不適應。
……
幾分鐘后，夏凡上了救護車。
剛一坐穩，那年輕護士二話不說就幫夏凡脫衣服，這讓他有些手足無措。
不過片刻后，他就釋然了，所謂病不忌醫，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疼嗎？」
小護士一邊給夏凡纏繃帶，一邊溫柔地問道。
「不疼。」
夏凡面不改色，至於疼不疼，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聽他們說那兩個惡徒都是你一個人殺的，你不怕嗎？你年齡比我還小唉！」
聽到這個問題，夏凡沉思了一陣，認真道：「不知道，發生的太突然了，沒來得及想害怕的事情。」
小護士聽到這個回答，露在口罩外面的眼睛彎成了月牙狀。
這小弟弟未免也太真實了！
「那些特勤隊員查看現場時都誇你膽大包天，同時又心細如絲，說句實話，我跟著他們出任務很多次了，從沒聽到他們這麼誇過一個年輕人。」
雖然她說這麼多話是為了分散夏凡注意力，緩解痛楚，但她說的話卻是發自內心的。
以往她見過比這次慘烈地多的現場，像這種特勤隊來了，罪犯已經都死了的場景極為少見。
「他們過獎了，這都是被逼出來的，你死我活的事，我可不敢大意。」
夏凡謙虛一笑，平靜回道。
「唉，可惜我成為不了武者，我能做的就是多救治一些像你這樣，願意保護普通人的好人，嘻嘻，我哥也是這樣的人，他在戰州參軍，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小護士繼續說著，夏凡眼神卻是有些飄忽。
好人，他算一個好人嗎？
他的系統叫魔王系統，而他還有魔王天賦。
魔王，那肯定是和好人沾不到邊的。
想到這裡，他苦澀一笑，心情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