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又是個平安夜
咔擦。
李秋耳邊聽到一聲脆響，暗紅色的血液，倒映在他眼球之中。
但李秋如同未覺，依然在瘋狂地掄動手中的鋼管，被他掄出了淡淡的殘影，瘋狂地砸在那頭喪屍頭顱之上。
哐當！
哐當！
砰！
哐當！
接連不斷的金鐵交鳴聲中，開始混入了一種如擊敗革的悶響，而且那種悶響的頻率越來越高，直至後來，完全替代了那金鐵交鳴的聲響。
「為什麼！」
「為什麼！」
中間一直夾雜著李秋暴怒的狂吼。
撲通！
不知何時，那頭喪屍就倒了下去，整個頭顱鼻子以上的部位，已經消失不見，只剩下紅色白色的坑坑窪窪。
「呼哧呼哧……」
李秋也氣喘如牛，感覺一雙手臂像是灌了鉛一樣，手中鋼管滑落下來，已經拿不穩了，雙手杵著膝蓋，方才沒有跌坐下去。
他的眼睛，這方才恢復清明。
瞥了那頭喪屍一眼，臉上的狂怒消失不見，咧嘴一笑：「這是何必呢？我本來打算省點煙錢的……」
話剛說完，李秋便是通體一震，一股熟悉的灰色氣流帶來的舒爽感令他靈魂顫慄。
片刻之後，他就感覺到自己的雙手的力量，又迅速恢復了過來。
雙臂上的那道爪痕，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止血，用不了多久，應該也能夠結痂了。
「真是美妙的感覺啊……」
李秋滿臉陶醉地感嘆，緩緩站直了身子。
路邊不遠處有家便利店，李秋走過去，推了推門但沒有推開，於是一鋼管砸開了。
稍微看了看，隨便拿了包煙——反正日本煙都那樣。
標價350日元，李秋掏出一張面值1000的日元，放下，又拖出收銀櫃，從裡面拿走了650日元，走了出去。
扭過頭來，回頭看了看店門上的大洞，李秋陷入了沉思。
店門被他砸壞了，難保有人會進來偷東西……
很快，李秋想到了辦法。
他走回那頭喪屍屍體那裡，將那頭喪屍扛起，就放到了店門外。
打量了一下，滿意地笑了。
那頭喪屍屍體半個頭都沒有了，暗紅色的鮮血還在緩緩流淌下，很快就會染紅整個店門口的地面，場面血腥恐怖，估計不會有人敢進去偷東西的。
於是李秋終於放心地點燃一根煙，在最後的黑夜遮掩下，晃晃悠悠向著酒店方向走去。
回到酒店，沖了個熱水澡，李秋就躺下了。
窗外的天空開始微微亮了，此起彼伏了一夜的喪屍怒吼也弱了下去，唯有那爆裂性的槍聲傳來，帶給人一種難得的安全感。
李秋滿意地伸了個懶腰：
「又是個平安夜……」
一蓋被子，很快就睡著了。
……
東京時間10點過一點，李秋悠悠醒轉，神清氣爽。
「嗯？！今夜竟然睡得這麼好？！」
他有點懵逼。
一個被失眠折磨得連看太陽都是綠色的選手，在異國他鄉經歷喪屍圍城的情況下，睡眠質量竟然前所未有的好，一覺睡到自然醒？
你敢信？
不過這終究是好事，可以有效緩解腎虛癥狀，李秋很欣慰。
但一想到如今的處境，他便是猛地翻起身：「趕緊洗漱，然後回國！」
快步走到衛生間，李秋拿起酒店提供的刷牙杯，欲要趕緊完事好撤退。
然而……
咔擦！
在他一抓起那玻璃杯子之後，那杯子就碎了……碎了……了……
李秋：「？？？」
腦子裡一個激靈，趕緊低頭檢查手有沒有受傷：「還好還好，手沒事……嗯？！」
手確實是沒有被玻璃割破，但虎口位置，卻有道傷疤，雖然結痂了，但還沒好！
「卧槽！」
「這特么是怎麼回事？！」
「我手什麼時候傷的？！」
「卧槽！」
「怎麼手臂也有？！」
「還是抓痕？！」
「我特么，最近也沒和哪個女的有啥親密接觸啊！」
他懵逼地一抬頭，面前是一面鏡子。
「卧槽！」
「特么腦袋這裡又是怎麼回事？！」
用手按了按：「嘶……好吉爾痛啊卧槽！」
李秋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過這也是廢話。
換誰睡得好好的一覺醒來莫名其妙渾身都是傷就好像被哪個妹子SM了一樣但偏偏自己啥快感都沒有感受到都特么好，不，了！
「我佛了！」
「這破國家怎麼哪特么都泛著詭異啊日！」
李秋狠狠罵了句，趕緊刷牙洗臉。
或許是這段時間，他的神經被錘得有些大條了，遭遇這麼莫名其妙的破事，竟然很快就接受了。
3分鐘刷牙洗臉，李秋倒了杯水喝。
這次他吸取教訓了，拿杯子的動作很輕，所以總算沒有捏碎杯子，順利喝到水了。
但把水壺放回桌上的時候，把不鏽鋼水壺的底座砸凹了……
李秋：「？？？」
盡量不去想這破事，李秋拿起桌上的煙，點了一根。
然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疑惑地拿起桌上的煙打量了一下，總感覺有哪裡不對，但又好像沒有哪裡不對，總之李秋都懶得想了。
走到陽台，隔著門看看外面的街頭，李秋又是一愣——他睡之前明明就把門帘拉得像古時候女性的衣服一樣嚴密了，結果現在卻大敞著。
「呵呵！」
李秋呵呵冷笑，用盡全身意念控制自己不去想有的沒的，就當自己記錯了，事實上昨晚自己忘拉門帘了！
看到窗外的景象，李秋心中總算稍定。
外面的街道依然冷清，但好在有了三三兩兩的行人——活生生的人，儘管是日本人，而且臉色都很難看。
而且大街上也有公交車在行駛了，雖然車上沒啥人。
除了公交車這種公共交通之外，也有那麼幾輛頭鐵的私家車輛駛過，發動機的聲音傳到耳里，多少讓李秋心中帶來點慰藉。
至於昨夜主宰這座城市的喪屍，卻沒有了蹤跡——起碼在李秋的視野範圍之內是這樣。
「昨夜日本出動了自衛隊，還是啥秘密部隊么？」李秋心想，「總算是做了點人事。」
大致偵查了一番外面的情況，李秋三兩口吸掉手中的煙，隨手扔到樓下，飛快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一股腦塞進背包里，連拉杆箱和許多衣服都沒有帶，就要撤退了。
走到門邊，原本頂著門的桌子，也不知何時被不知何人或者何種生物移開了……
李秋臉皮跳了跳，猛地一把甩開門，飛也似地跑了。
來到酒店大堂，好在這裡有點人氣，好像都是要退房然後撤退的……
「#%@￥%」
前台妹子一臉憔悴，看到李秋，神色怪怪的，還是強打精神嘰里呱啦說道，只是李秋一句都聽不懂。
「肯油斯比克英國老鼠？」
操著一口工地英語，李秋強壓下火氣問道。
神經病！
這特么啥服務態度啊！
明知道他不懂日語，還非要和他說。
聞言，兩個前台妹子面面相覷，看著李秋的神色越發怪異，但最終還是遲疑道：「Yes……」
順利辦好退房手續，李秋終於要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