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柳玉山

不想做『隨身老爺爺』早說啊，我才不和你廢話那麼多。

王寶寶朝著老人翻了好幾個白眼，看的老人一愣一愣，覺得王寶寶挺有意思，比起普通的娃娃有意思多了。

「二寶，這位老人家是？」

老人出現在王寶寶身邊的情況，被李慧賢還有王彥升主意到了，所以夫妻二人便一起來到了兒子這邊，用審視的眼神打量起老人家。

王寶寶起身，走到父母身邊站定，抬起小手指著笑呵呵直起身子的老者，對父母道：「不知道什麼來路，估計不簡單，他說要拉咱們一家三口一把，口氣很大。」

王彥升眼睛眯了眯，隨後舒展臉上的表情，還換上了一副很和熙的模樣，笑問：「不知道老人家這『拉一把』從和談起？」

老者同樣微笑著，一步一步緩緩走來，回應道：「看來你們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這長白縣的地界，眼瞅著就要發生一件大事兒，普通人至於其中就是個死無葬身之地，今夜突然而至的契丹人不過是馬前卒而已，後面還有更厲害的呢。」

老者說完，見對面的一家三口一臉的不相信模樣，便繼續道：「我知道你們不相信這一切，沒關係，你們信不信都不重要，所以我只是想問一問，你們想死還是想活。想死，我轉頭就走，想活，你們就得付出點代價了。」

說完，老者不再言語，而是目光綽綽的看著王彥升。

王寶寶看了看老者，又抬頭看了看自己父親，突然間他覺得對面出現的老頭，貌似對自己老爸很感興趣的樣子啊。

講真，老者的話，說的玄乎乎的，老王壓根就推斷不出，這地方到底要發生什麼事情，居然會如老者所言那般危險。

雖然不願意去相信，但一看老者言之鑿鑿的模樣，又不像是假話，那麼考慮到妻子和兒子的安危，他王彥升就不得不慎重對待了。

畢竟他們一家三口，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不到半個月的時間。

並且這不到半個月日子中，還有7天是在長白山內亂逛，直到遇見葛牛之後，才又用了四天走出長白山，來到了山外的長白縣入籍成為大商邊境民戶。

這民戶也才做了兩天半的時間，就突然遭遇了契丹人來襲。

就這點時日，也不可能讓一家三口，對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世界有清晰的認知和了解，更加不可能接觸到當下的形勢局面，這一切都彷彿單機遊戲開局般，地圖全黑啊。

「老人家，我王氏一族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不知道我們要付出什麼代價，才能讓你保住我們的命？」

王彥升這話一出，就說明他暫時相信了老者的說辭，同時選擇保命這條路子了。

畢竟老王不是光棍漢，他身邊還有老婆孩子在呢。

老者緩緩走到了一家三口面前，看了看王彥升，又看看李慧賢，王寶寶他僅僅掃了一眼，對王彥升回道：「放心，我柳玉山不會要你王氏家藏，你只需要回答我，先前抵擋契丹人的時候，是怎麼變出五千兵的就可以了，這點代價我想你能付得起吧？」

這個問題可不好回答，值不值也不好估量。

好在王彥升一瞬間，就想好了怎麼回應。

「我王氏血脈傳承，獨有的手段，名為《喚兵訣》，除去我王家嫡傳血脈，外人知道了也用不了。」

老者點了點頭，道：「《喚兵訣》倒也貼切，敢情還是血脈傳承的手段，怪不得我看不明白，原來不是道家的撒豆成兵，也不是兵家的藏兵術。」

這番話中透露的信息有點多，也有點大，一家三口開始急速消化。

「你們王氏一族，有這樣的手段，怎麼名聲不顯啊？」老者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的確，有如此手段的『王氏家族』，按理說在大商怎麼也能混個中高層的地位，在軍伍之中更不要說了。

但偏偏就沒有聽過『王氏家族』的名頭。

當然，並不是說大商國高層沒有姓王的，只是文道王姓用的是儒家的路數，武將王姓乃是兵家的路子，眼前這王氏一家三口根本就不是這路子的，人家是血脈傳承下來的東西。

而血脈傳承就更不簡單了。

就是這麼一個『不簡單』，卻名聲不顯，又怎麼能不讓人疑惑。

一家三口有點不知道怎麼回應才好，總不能說『我王氏一族』建立於五天前吧，所謂血脈傳承更是子虛烏有……

好在王彥升五大屬性堆到22點，借口很快就想出了出來。

「好叫老人家知道，我王氏遁入長白山避世已久，傳承到如今主脈僅剩我這一家三口，因此不得已之下，我只好走出長白山在長白縣入了戶籍，這才兩天時間而已，因此我王氏名聲不顯並不奇怪。」

老者聞言，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原來是避世的家族，這就不奇怪了。

雖然王彥升很含糊，沒說王氏什麼時候遁入山林避世的，但老者自信腦補了一番，覺得王氏家族應該是大亂之時避世的，然後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主脈人丁稀薄，這才不得不走出大山。

其實，很多家族都有過這樣的舉動，這真心不出奇。

老者心頭疑惑解開，當下笑著對一家三口道：「好了，你們該付的代價已經付完，我柳玉山定包你們在這場大局中安然無恙。」

什麼？

這就是代價？

問幾句話就是代價？

一家三口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甚至，王寶寶覺得老者就是個大逗比。

不過，要是有認識老者的人在這裡，那麼對老者的這種行為，肯定是相當理解的。

他這個人，就是遇到自己不明白的事情，就一定要弄個清楚的性子，所以才會出現在一家三口面前。

同時在他看來，能夠解開心中疑惑，這就已經是一家三口付出很不錯的代價了。

「老爺爺，你好大的口氣，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王寶寶這個時候開了口，故意採用激將法，想看看老者能不能透點口風什麼的。

「小娃娃精的很喲，居然還會激將。」老者笑嘻嘻的伸手，在王寶寶臉上颳了一下，隨即一板臉，認真的對王彥升道：「在下雜家柳玉山，先前是唐突了。」

雜家？

諸子百家？

王彥升心頭閃過這般念頭。

而王寶寶心頭閃過的則是『老爺爺是太監？不像啊，說話中氣十足的』……

李慧賢什麼都沒想，懶得動腦。

王彥升試探的問：「諸子百家中的雜家？」

老者柳玉山笑著點了點頭：「被認為旁門左道，為武興洲儒家正統視為下九流，可謂是人人喊打的貨色，如果王小郎介意，老頭子現在就走。」

雜家是下九流？

武興洲，王彥升知道，從葛牛還有魏長青嘴裡都聽著提及過，說天下共有九大洲，武興洲就是其中之一，而大商國也不過是武興洲諸國之一罷了。

由此可見，這武興洲一洲之地到底有多大，反正一家三口是沒有個概念的，總之很大就是了。

但偏偏這麼大的一個武興洲，乃是儒家一家獨大，雜家被當做了下九流的旁門左道人人喊打，這信息量可真心夠大。

王彥升不好露怯，只好找借口道：「我王氏遁居山野，很多世間的體制知識早已斷絕，所存僅剩一點家族傳承，還請柳老海涵。」

「你不介意我這個旁門左道？」柳玉山見王彥升並沒有流露出厭惡的神情，不由得有些意外。

在他看來，即便王彥升遁居山野避世，但知道自己是旁門左道之後，多少也會介意的吧。

可偏偏就沒有。

要知道，在武興洲這邊，雜家真的是堪比魔門邪道一般的。

但凡是個儒家門生遇上，不給個好臉色不說了，弄不好還要喊打喊殺的。

「何謂旁門左道？儒家定下來的？我看未必吧，難不成，不認同他們想法的，就全部要打倒？」

王彥升心頭疑惑，同時對這世界的儒家，產生了一絲絲的厭惡。

柳玉山看著王彥升不像是做偽，頓時笑的很是燦爛，還給了王彥升一個評價，「王小郎你人不錯」。

隨後，柳玉山嘆了一口氣：「還真是如你所說，儒家的那些人啊，還真是你不認同他們的理念，他們就會把你弄臭打倒，所以先前那些話可萬萬莫要對旁人再說，會惹來大麻煩的。」

由於對王彥升感官不錯，柳玉山很是真誠的勸誡了一番。

王寶寶這個時候插嘴進來：「這麼說，儒家的人都是那種，你和他道理對道理，他整不過就扯王法規矩，王法規矩說不過就亮拳頭，拳頭還不行就又……」

柳玉山點了點頭：「這比喻恰當，他們還真就是這樣的人，最初的儒門真君子可不是這樣的，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儒家就變了味道，可謂是聚集了諸多偽善的小人，這些人為了利益什麼事兒都做的出來，再加上他們的親人仗勢，嘿嘿。」

對於柳玉山嘴裡的這種事情王彥升很能理解，畢竟在他原來的世界中，這樣的事情就屢見不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