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含苞待放》27
次日一早醒來,這貨還惦記著要去吃烤羊肉,起的比周荊楚還要早。
她穿戴整齊的盤坐在炕上,大眼睛轉溜溜的在想著羊肉都有哪些吃法。
周荊楚醒來的時候,見她嘴裡過了一遍烤羊肉、涮羊肉、羊肉泡饃,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你醒啦?」一見他睜眼,這貨立馬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滿是興奮的想要把他拉起來。「嗷嗷,王爺我們快去吃烤羊肉吧。」
半句不離烤羊肉,周荊楚梯啼笑皆非,只得起床換衣服洗漱。
秋琴早早在門外厚著,見他們出來就迎了上去,恭敬道,「王爺,盛將軍派了個人過來,說是給楠姑娘的咨客,介紹風景文化用的。」
周荊楚無甚緊要的應了,然後牽著楠香的手去吃早膳。
那咨客穿著樸素,是個老實本分的婦人。
見他倆人淑逸閑華,郎才女貌的樣子很是養眼,心中暗嘆果然是京城裡來的人。
那婦人上前一一給他們行禮,「見過王爺,見過姑娘。」
楠香笑著點點頭,坐在凳子上還招呼她過來「一起吃啊」。
她笑容可掬,很是活潑燦爛的樣子,讓那婦人頓時心生好感。但她畏懼周荊楚身上的自帶的威嚴,遂而沒敢上前,只在一旁侯著。
早膳是幾個麵餅饃饃,有點發乾不好下口。配的是現磨好的玉米糊糊,這會兒還冒著熱騰騰的霧氣兒呢。
楠香咬了幾下硬如石頭的饃饃,很是挫敗的無從下嘴。她左啃硬邦邦的,右啃啃也咬不下去,嫩脂玉的臉上還被颳了幾道紅條條。大大的眼睛瞪的氣鼓鼓的,大有不信治不了一個面饃饃的架勢。
那婦人見她這般逗趣,也心生親近之意,許是見她的歲數與家裡的孩子差不多大,遂而生了疼愛之意。
她上前將楠香手裡干硬的饃饃接在手裡,告訴她,「先將干硬的饃饃泡在玉米糊糊里,會軟的快一些,干吃是咬不動的,還剌嗓子。」
楠香很是好學的將饃饃浸了一半在熱乎乎的玉米糊糊里,沒一會將被泡過的饃饃拿上來。果真被泡過的干饃立馬變得軟乎乎的,還浸了一股沉沉的玉米汁。她張嘴吸溜了一口,果然好吃不少。
一有的吃她就開心的咧嘴笑,「謝謝大嬸~」哎喲,這聲大嬸叫的可真甜,聽的老婦人更是喜愛她。
周荊楚肅著一張俊臉,餘光打量著這小東西的一舉一動。見她對個外人都笑的這麼甜蜜,心下一時有些不是滋味兒。
伸手她手中的干饃直接抽走,冷嚴一聲,「吃你的玉米糊!」
楠香努努嘴,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不明白這狗日的又發什麼瘋。
她不明白,那老婦人卻看的通透,低著頭偷偷捂嘴笑,現在的小夥子喲,老婦人的醋都吃。
匆匆吃完早膳,楠香拉起周荊楚的手就要去吃烤羊肉,連拉帶拖的,「你快點嘛。」
周荊楚無法,只得讓大山去備馬車。
那婦人知道路怎麼走,就讓她坐在車上引路。
一路上街景不斷,清晨的攤販們早早起來做生意,賣弄的吆喝聲各有特色,很是熱鬧。
周荊楚不用看就知道這貨又想跑出去。二話不說給她拉進車廂里,嚴臉批評,「好好坐著,再亂跑,就回去!」
這貨沒法,只能耷拉著腦袋氣鼓鼓的,那敢怒不敢言的嘴巴翹的都能掛油瓶了。
秋琴跟車在一旁,捂著嘴偷笑。
那婦人雖然知道羊肉所在地,卻不太敢過去,只好向周荊楚請示。
「回王爺的話,咱們北城裡物資匱乏,羊肉有是有,就是太瘦巴了,而且羊大多是莊戶人家的寶貝,大傢伙估計是不舍賣的。」
周荊楚也沒想到才兩年的功夫,以往還算繁華的北城居然匱乏成了這個樣子。
街上所賣算全蘿蔔鹹菜,半點肉沫也無,更別說肥香肉美的烤羊肉了。
他皺著眉峰疑惑,「朝廷這兩年也貼了不少補助過來,怎的還如此貧窮?」太后每年都拿出私房錢來補貼邊疆將士的,怎的還如此貧瘠?莫不是被盛南靖自己貪了?
他在朝中諸事繁忙,邊疆的事自有別的官員去著手,是以他只聽宮人回稟的消息,卻不曾想這裡的現狀並沒有朝廷上所說的資源優渥。
那婦人想了想,局促半天,最後什麼狀也沒告,只道,「王爺隨老婦走一圈北城,就知道這裡現狀如何了。」
周荊楚眉目疑惑,「嗯」了一聲,就讓老婦人帶路看了一圈北城每個角落。
一路上所過之地看到的大人小孩皆是一副骨瘦如柴的樣子。原本肥沃豐滿的土地也不再翠綠,而是光禿禿的一片,連雜草都不生一根,只有滿地的黃土。
就連一望無際的草原上都枯黃黃的一片,顯然草都被牛羊扒拉的差不多了。
周荊楚越看臉色越凝重,聲音已是很不悅,怒道,「這是怎麼回事!朝廷所發過來的災銀,種子呢?」
這城裡城外所過之地貧瘠的就剩下干風了,哪裡還有摺子上所說的土地肥沃,資源肥美?
那老婦人撲騰一聲跪在他面前,哭訴道,「王爺英明,朝廷這兩年根本就沒有發送過災銀來,別說災銀,就是種子也沒有一粒啊!我們城裡百姓如今吃的還是盛將軍家裡自己倒貼過來的。朝廷再不派人過來救治,我們怕是都活不下去了啊。」
那婦人如訴如泣,跪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神情悲泣不似作假。
楠香連忙將她摻扶起來,皺著秀氣的眉頭疑惑道,「莫不是朝廷對外說派災銀過來的事情根本就是假的?」
「不可能!」周荊楚眉頭一皺,想也不想就否認了。
太后歷來愛民如子,劊子手向來都是他在做,那個無助的女人一心向善,如何會說假話?
只是這裡一片貧瘠,根本做不得假。其中必有隱情!
楠香抿了抿嘴,覺得他太過相信那個太后了。
這老婦人一看就是北城地地道道的農婦,她觀她神情悲苦,一字一句真情意切,並不似作假。
如果不是她作假,那肯定就是朝廷作假了。
朝廷之上膽敢昧下災銀還對外宣稱已發的,估計只有那個太后了吧……
不然哪個權利那麼大,敢拿軍餉騙攝政王跟太后?
楠香皺著柳葉眉,很是不解,對那個太后充滿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