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48章：早有準備
南宇行並不是毫無準備。
為了避免灰輕言有什麼暗藏著的手段躲開他的監控，南宇行專門限定了每天能夠申請的原材料數量，並且和煉丹數量掛鉤。
這就有效的可以監控住每天大家所損耗的原材料和煉丹成功率。甚至於，表面上還有足夠的理由可以搪塞過去，對誰都能有交待。
最開始每天灰輕言所申領的原材料也是很正常的，而上繳過來的丹藥卻很少。南宇行嘴上不說，可是心中卻暗暗鬆了口氣。
他可是從鏢主臨越哪裡略微聽說了一耳朵，貌似灰輕言在煉丹方面也是很有天賦的。否則的話，不至於始終都能夠申請到煉丹專用的凝練靜室。
上次他還甚至在值守弟子哪裡聽說了一件事情：灰輕言在煉丹專用的凝練靜室里使用積分很低，是給了打了折扣的。
這種優待全都是針對有天賦，能夠給鏢行帶來足夠利潤的弟子。南宇行本身也是有類似積分優待的，因而第一時間就將灰輕言列為了威脅對象。
可是現在通過今次煉丹的具體情況來看，估摸著灰輕言在煉丹方面的天賦，也是集中在某個丹藥上面。最大的可能，還是最初級的丹藥那種。
這樣的情況下，他所謂的煉丹天賦只不過是迷惑人心的幌子罷了。只消今次的煉丹結果出來，臨越也就會看清楚灰輕言的虛弱內里。
南宇行對此充滿了信心，可每天面對灰輕言的時候卻還是照常的溫言細語：「怎麼樣，最近在煉丹方面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
「我畢竟比你早早投身其中，多一些經驗和積累。你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完全可以向我請教，這也是你提升自我的一條渠道嘛！
「不要總想著好像我和你有多大的矛盾，其實這根本都是不存在的。上次我們雖說發生過一些口角爭執，可那都是正常的意見不同罷了。」
在南宇行的話里，任何人都能聽出來無限的善意蘊含其中。可灰輕言卻難免有些將信將疑，並沒有輕易被南宇行所打動。
然而詳細經過了幾天時間后，南宇行總是不斷的在他耳邊聒噪，甚至還隱隱將傳言的範圍擴大到了整個鏢行當中。
灰輕言終於察覺出來，問題是出在哪裡了。南宇行這麼做的目的，估計還是為了求名。
乾脆他也沒有再猶豫什麼，反正最近他在藥材替換實驗當中也是頗有幾處疑難，何不找南宇行問問換個方向打開一下思路？
「既然話說到了這裡，我還真有幾個疑問想要南兄解答一二......」
聽見灰輕言好不容易終於上鉤了，南宇行的心情頓時大好：「你隨便問就是，但凡我知曉的，沒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反正在他的口中，聽上去南宇行應該是一個熱心助人的鏢行好前輩。至於事實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灰輕言的表現也非常的正常，所提出來的很多請教的問題，全都是關於煉丹層面的細節。
南宇行一邊解釋，一邊也通過灰輕言的疑問，來判斷他的煉丹水準究竟處在一個什麼階段。至於回答灰輕言的問題，根本就不怎麼用心。
所謂的給予灰輕言足夠的指點，僅僅只不過是說說罷了。真心想要得到他的指點，憑灰輕言和他的關係又怎麼可能？
難不成還真以為，南宇行的度量會如同宰相一般能在胸中撐船么？他只是做出個樣子而已，讓外人看看。
灰輕言的問題倒是不少，可是真正獲得解答的根本沒有。全都是車軲轆話，繞過來又繞過去的反覆說。只是簡單聊了片刻，灰輕言就明白了過來。
既然南宇行沒什麼好心指教，他自然也沒有興趣繼續問下去浪費時間了。簡單的告辭，南宇行也是笑吟吟的放行，雙方就此分開。
看著灰輕言遠行的背影，南宇行笑的格外開心。身邊自然有關心親近之輩湊上前來，幫腔湊趣。
「南大哥果然厲害，區區一番話，就將這小子的內情摸了個十之九八。今後，無論他怎麼動手腳，都怕是再也逃不過南大哥的掌握了。」
「呵呵呵，到底還是年輕氣盛的毛頭小子，根本就沉不住氣。就我看來，他這些天的煉丹的成就根本談不到什麼天賦。原先我們怕是被他唬住了。」
「全憑南大哥本事，才能這麼快就摸清楚這小子的底細。今後在五環鏢行當中煉丹，還是照舊以南大哥為馬首是瞻。」
「哈哈哈......」
南宇行的笑聲中滿滿都是狂放不羈，對灰輕言的擔憂之心從這一刻起，算是徹底放下來了。
......
隨後的幾天時間裡，有關灰輕言的流言甚至傳到了他的耳朵當中。
人人都在說他沒什麼真正的煉丹天賦，只是混在裡面想要借鏢行的材料給自家練手。至於鏢行接下來官府的任務到最後能不能完成，根本不操心。
里裡外外都在這麼說的時候，海大鈞急急忙忙來找他報信。可是灰輕言卻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反倒是把海大鈞給問住了。
「啊？與你何干？」硬是愣了一會兒，海大鈞才算是醒悟了過來：「怎麼能和你沒關係呢？南宇行這根本就是在敗壞你的名聲呀！」
灰輕言絲毫不在意的樣子，只是風輕雲淡的「哦」了一聲，連頭都沒有抬。
反倒是海大鈞焦躁不已的連連跺腳道：「哎呀，他現在把這些流言傳的到處都是，無非就是想要徹底的把你名聲搞臭掉。
「未來不管他再做什麼其他的事情來打擊你，旁人也就沒有太多的同情了。尤其是在鏢主的心中，若是也認定了他宣揚的那些，對你的信任也會有極大的動搖呀！」
在五環鏢行當中鏢主臨越的信賴就是一切。
只要能保證臨越的信賴，無論南宇行想要做什麼，最終都只能是失敗而告終。
但若是喪失了臨越對他的信賴，沒有人在背後做主的話，那灰輕言所將要面臨的壓力可就會非常之大。
就海大鈞所得知的消息來看，如今將灰輕言視作是地位威脅的人太多了。但凡是鏢行中在修鍊上有所成就的那些弟子，誰又願意多出來個競爭者分享修鍊資源？
五環鏢行說起來是環山城四大世家的場子，可四大世家本身的修鍊資源也是很有限的。環山城說到底，還只是東林王國兩都十三州下轄一個郡之下的一個城池罷了。
類似這樣的城市，整個東林王國當中起碼也有幾百個之多。其所能投入的修鍊資源可想而知，自然是有其極限的。
多一個人分享，自然就減少了其他人前進的供應。而之前灰輕言鬧出來的修鍊天賦名聲又很大，不少人都說他是天才當中的天才來著。
修鍊前景不怎麼看好的鏢行弟子眼中，他是未來的粗大~腿，現在就抱上了，將來必定會得到照應的。
然而修鍊前景有望的弟子們，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希望有別人站在他們的前面獨領風~騷。只要有機會，自然是把所有競爭者全都踩下去為妙。
如今能站在五環鏢行修鍊弟子當中頂端的八門金鎖，哪一個不是在慘烈的競爭中才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海大鈞將自己所知曉的全部事宜因果，都給灰輕言掰開又揉碎了講了一番，著重劃出來了其中的重點。可是灰輕言卻始終興趣缺缺，只是笑。
「我知道了，大鈞。你不用太著急，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擔心。只是很多事情，並不是擔心就能有用的。好比你說擔心我喪失了鏢主的信賴，
「可是這種事情就算是我擔心，又能怎麼樣呢？我畢竟不能去站在鏢主的面前向他賭咒發誓，讓他不要懷疑我的實力吧？」
一番話說的海大鈞張口結舌，也不知道該怎麼分辨了。
是呀，就算現在南宇行傳出來的流言很有市場，但灰輕言又怎麼去自辯呢？
很多事不是他說什麼，就能有用處的。明擺著現在很多人都在造謠，而且極力誇大著事實真相。灰輕言又能說什麼？
「那......也不能就這樣由著他們胡說八道吧？信任一旦被摧毀了的話，再想建立起來可就困難多了。」
灰輕言笑了笑，擺擺手：「大鈞，說到底南宇行的這些手段，只不過是一時佔佔上風罷了。真正到最後見分曉的，還得是結果呀！」
「結果？」
海大鈞為之一怔，隨即就苦了臉。可結果也未必就是什麼好結果呀！
他這幾天可不光是到處收集了南宇行的造謠，還專門去驗證了不少的消息。不得不說，南宇行在事實上沒有太多的誇張，基本上還是有證據的。
灰輕言這些天來的煉丹成果就擺在那裡：消耗了多少的原材料，煉出來了多少的丹藥，根本瞞不住人的。
就算後來這些天灰輕言沒有再過多的領取原材料，也沒有及時的上繳丹藥。可是根據之前的數額推算，也能知道大致的數目。
現在就算是保密，也已經遲了。
這種情況下海大鈞實在是很難信任灰輕言的結果論，整個人都是悲觀的。
「唉，還能說什麼呢？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煉丹這種事情根本沒可能一朝一夕就大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