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下墜
變重了?
雖說在我眼裡,雲裳一直都是輕飄飄的,但她好像總覺得自己在一天一天地變胖,時不時就要問我,她是不是又重了。
可眼下好像不是討論這種問題的時候吧。
而且以往雲裳提及這個問題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認真過。
我心裡正疑,忽聽到雲裳腳下傳來「咔嚓」一聲脆響,那擺明了就是瓷磚被壓碎的聲音。
真的變得這麼重了,連地板磚都給壓碎了?
咔!
又是一聲急響,我先是感覺到腳下傳來一陣輕微的震感覺,然後就見雲裳的身子開始快速下沉。
僅僅一個瞬間我便反應過來,是雲裳直接將地板給踩穿了!地板下方應該是條管道,導致她直接陷了進去。
我哪裡還敢多想,趕緊一個箭步衝上去,一把拉住雲裳的手腕。
雲裳的體質非常特殊,平日里她正常吃飯,正常睡覺,可體重好像只有二三十斤的樣子,按說一隻手輕輕鬆鬆就能拎起來,可是這一次,我一抓住雲裳,就感覺肩膀上的肌肉和二頭肌一下子就綳結實了,在我的手掌上,竟掛上了極為沉重的份量。
彷彿我現在拉住的不是雲裳,而是一把百公斤以上的杠鈴。
以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我直接被這股重量拉偏重心,和雲裳一起栽進了管道里。
好在我留了個心眼,下墜的時候強擰一下身子,將身子調轉了九十度,要不然就得臉朝下往管道深處栽了。
順著管道下滑了一段距離之後,我才有點回過味兒來,剛才雲裳不像是自己墜進管道里的,更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拉進來的,她自身的體重不可能那麼重。
就在這時,我感覺到管道上方有強光照了過來,但光線只在我眼前晃了一下,接著就消失了,如此同時,我感覺我的左臂壓在了光滑的石面上。
剛才那道光肯定是盧勝材照過來的,之所以光線瞬間消失,應該是因為管道是帶弧度的,要不然我的左臂也不會突然傳來壓力,以及順著光滑石面摩擦的感覺。
管道里非常黑,幾乎什麼都看不見,我只能聽到背包的鎖扣時不時和石壁接觸,發出一陣陣脆響,以及背包表面,以及衣物和石面摩擦的聲音。
我低頭去看,也看不到雲裳究竟在哪,於是輕吆一聲:「姑娘,點個亮!」
雲裳的聲音立即從更深的黑暗中傳來:「不行啊,我的念力發不出來了。」
不用她周身發光,單是聽聲音,我也能大體判斷出她與我之間的距離,而後我便摸出槍頭,朝著與下滑相反的方向劃了幾下,讓自己的速度稍稍加快。
很快,我的腳跟就觸到了雲裳,雲裳也沒二話,趕緊抬起一隻手來,抓住我的腳踝。
身下的石壁實在是過於光滑,我們下滑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快,試想,如果這條管道的盡頭離地面有落差,即便落差不大,只要我們的速度夠快,地面夠硬,還是會摔個粉身碎骨。
無奈之下,我只能反手將槍刃鑿在石壁上,並一點一點加力,讓槍刃在石壁上漸漸深陷,以此來慢慢降低滑速。
前後得過了將近五分鐘時間,我和雲裳終於在管道中停了下來,而此時,管道盡頭已能看到昏暗的燈光。
雲裳又恢復了平時的體重,她掛在我的腿上,對我來說還不如當年站定樁時掛在腿上的沙袋重。
我低頭看雲裳,雲裳則低頭朝管道外面望去。
片刻,她抬頭對我說:「我離地面也就是兩米來高。哇,小師叔,從這個角度看你,你怎麼跟鬼似的,陰森得要命。」
我心中一陣無言。
說實話,別人說我丑,我也跟也沒在乎過,可雲裳說我像鬼,我還真有點受不了。
但我還是給了她一個笑臉,讓她下去的時候小心一點。
等雲裳落地以後,我又靠著槍刃下挪了一米半,才抽出槍刃,平穩落地。
這裡是一個完全被封閉起來的小屋,正對門的方向擺著幾個柜子,但由於光線太暗,也看不出柜子上的細節。
我摸出手電筒,先抬頭朝管道中打了一下光,管道很深,而且管路帶弧度,光線根本無法將其穿透。
從我們下墜的時間來推算,這條管道應該非常深深,我猜想,即便我和雲裳此刻不在古堡的樓頂上,也離樓頂不遠了。
估計盧勝材他們幾個現在已經快急瘋了,我真怕盧勝材會腦袋一熱直接跳下來,他要是沒辦法減緩速度,直接下來肯定把命給交代了。
期間我聽到管道中傳來隱約的呼喊聲,應該是盧勝材在喚我和雲裳,但那聲音卻出奇得弱。
按說,這種管道的攏音效果非常好,聲音從裡面傳過來,應該非常清晰才對啊,再者這條管道也沒有長到能把從上方傳來的聲音完全稀釋掉。
要是沒猜錯,這條隧道里應該存在幾個通往不同方向的岔路,有了岔路,攏音效果就會差很多。
雲裳也聽到了管道里的聲音,便小聲問我:「要不要回應?」
我搖搖頭,沒做聲。
不能回應,你壓根就不知道這間房子外面有什麼,貿然回應,可能會引來大麻煩,如果我現在在盧勝材身邊,也一定會阻止他們朝管道里喊話。
過了小片刻,管道中的聲音消失,又等了一段時間,沒見有人下來,我這才鬆了口氣,將光線轉向別處。
確實,莉莉絲和老狼可以化作煙霧飄下來,但這種舉動也極不明智,因為上面的人不可能知道下面的情況,在情況完全不明朗的時候,最好的應對方案,就是儘可能地避開未知區域。
看樣子這幫人還算冷靜,他們幾個只要足夠小心,應該不會有危險。
我打著手電筒在屋子裡照了一圈,就見這間屋子的牆角里飄著很多大塊的蜘蛛網,我感覺那些網子好像都是被人為撕破的,可撕破了蛛網,又不將牆角里剩餘的蛛網清理乾淨,這就有點匪夷所思了。
屋子的牆壁貼滿了雙色馬克瓷,地面上則鋪了一塊塊拳頭大小的瓷磚,這讓我有種怪異的感覺,直感覺自己好像進了一間舊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