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 陪你演戲
「無礙,」伲正先回了佘錦榮一聲,而後又對我說:「那根骨笏還有一個名字,叫做撒彌,與另外七根骨笏不同,它已經徹底失去壓制,在數千年的歲月中,漸漸擁有了獨立的意識,就算是你,也未必能降伏得了他。」
果然!
和我料想的一樣,這個撒彌,果然和金背骨笏有著重大聯繫。
但我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所謂的撒彌,就是一根骨笏。
伲正盯著我的眼,問:「你想得到它,對吧?」
我擺擺手:「你就說你有什麼本錢吧。」
伲正沉聲道:「我知道它的弱點,你若想降伏它,必須有我相助。明人不說暗話,我要和你一樣,也需要那根骨笏,包括你身上的碎笏,我也想要,可我鬥不過你,所以我打算,用撒彌來消耗你,以便漁翁得利。」
我相信最後一句話絕對是實話。
我朝他揚揚下巴:「怎麼個消耗法?」
伲正咧嘴笑道:「你想要得到它,就必須降伏它,一場惡鬥是免不了的,你放心,我會幫你取勝,但就算我全力助你,你也絕對無法輕易取勝。」
我頓時被他給氣笑了:「你覺得,我明知道你會算計我,還會與你合作?」
伲正笑得很自信:「我知道你與金背骨笏之間的關係,你一定比我們更迫切地想要得到它,可如果沒有我,你根本找不到它,沒有我,就算你找到它,也無法降伏它,所以你沒有選擇,只能與我合作。」
我也沖他笑:「你怎麼證明自己的價值?我怎麼知道你一定能派上用場。」
伲正晃了晃身子:「讓他放開我。」
盧勝材回過頭來看我,我沖他點點頭,示意他鬆手,盧勝材這才撒開伲正。
伲正有些吃力地爬身起來,揉了揉手腕和肩膀,而後便凝練念力,讓周身氣息運轉起來,就見他的胸口以超出人體極限的幅度劇烈起伏,胸口鼓起的時候,彷彿周身上下每一寸空氣都被聚集在肺口一樣,除了胸腔,渾身上下都給人一種癟下去的感覺,當胸口收縮的時候,又像是將腔內的空氣送到了全身各處,除了胸腔急癟,身體的其他部位看上去都有些腫脹。
他用這種方式反覆調動幾次氣息,而後便對著我和佘錦榮分別吐一口長氣。
借著燈光,我看到他張嘴的時候,口中分別噴出一股淡淡的黑霧,那好像是一種黑色的蒸汽,但因為轉瞬即逝,也看不真切。
真是怪了,他這麼一吐氣,碎笏就像是在一瞬間被催眠了一樣,霎時間便停止震蕩。
我細細去感知碎笏上的氣息,此時它的氣息確實安靜無比,真的就像是陷入了熟睡一般。
這傢伙竟能讓躁動的骨笏安靜下來!
我不由蹙眉,抬眼望向伲正,伲正沖我笑:「怎麼樣,你現在還覺得我沒有利用價值嗎。」
我敷衍似地朝他鼓兩下掌:「你很不錯。」
伲正收起了笑容:「我們可以幫你們引路,但你們必須和我們保持距離。」
我立即搖頭:「不行,我們必須緊跟著你們。」
伲正瞪眼道:「你沒有選擇。」
「我當然有。」
這傢伙的心思一直放在我身上,卻沒發現佘錦榮早就放鬆了警惕,雖說他此時仍然拉著引線,但那隻用來扯線的手,幾乎卸除了力氣。
你以為我為什麼陪著伲正演戲,我就是想藉此來誘使佘錦榮放鬆警惕。
同時由於光線太差,伲正即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我身上,卻沒能看清我的每一個小動作。
他不知道,在我說出最後一句話之前,早已將飛蝗石夾在指尖。
話音未落,我便甩動手腕,用陰手的手法擲出了飛蝗石。
飛蝗石在黑暗中疾馳,劃出一道尖銳的風聲,伲正乍聽風聲,便立即反應過來:「不好!」
他現在反應過來也晚了,飛蝗石已經斬斷引線,此時佘錦榮確實還握著引線,但那僅僅是一條與手雷徹底分開,完全沒用的線而已。
伲正看不到我的小動作,盧勝材卻看得清清楚楚,早在我出手之前,他就已繞到伲正和佘錦榮之間。
風聲一起,盧勝材已撒開步子撲向佘錦榮,待引線被切斷,他已來到佘錦榮跟前,佘錦榮沒來得及反應,就被盧勝材給扼住了。
伲正一看佘錦榮吃癟,當場就急了,眼看他就要踏開步子衝過去,我立即端起長槍,將槍刃壓在他的肩膀上。
槍刃上寒光凌冽,伲正自然能感受到上面的寒氣與血腥味兒,立即頓在原地。
他不敢將腦袋完全轉過來,只是微微側過臉來,用眼角的餘光瞪著我:「你使詐!」
當一個人完全失去反抗你的能力時,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譴責你,以便讓自己心裡好受一點。
你和佘錦榮炸塌天頂,差點把我給困死的時候,我都沒說你使詐,你現在又有什麼資格來譴責我!盡扯淡。
我在手上稍稍加了一把力道,讓他肩膀上的壓制感更強烈一點,一面開口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很不喜歡被別人脅迫。」
廢話,是個人就不喜歡被人脅迫。
盧勝材來了句:「嗯,還真是,從小到大隻見你脅迫別人,從來沒見有人能脅迫你。」
說完,他又樂呵呵地轉向伲正:「老頭子,這一次你可挑錯對手了。」
伲正奮力斜著眼,用一種能殺死人的眼神瞪著我:「你們人宗,盡出些不入倫常的怪物,可那又怎樣,論基業,三宗之中,人宗最弱,就算門人再怎麼出類拔萃,也改不了日間孱弱的命數。」
我點頭:「那是,可比不上你們天宗,你們那可是整整一脈全都失蹤了,一個都沒落下,嗯,你們的基業確實豐厚,要是沒有那麼豐厚的基業,也培養不出你這樣的高手。」
聽到我的話,伲正那張老臉頓時紅一陣紫一陣,過了好半天,他才很無奈地嘆一口悶氣,一臉壓抑地說:「今天落在你手裡了,你想怎麼處置我,隨你便,但我希望,你能放過錦榮。」
我眯起眼睛,故作思考狀,其實視線撇在了盧勝材那邊,借著佘錦榮身上的冷光,我看到盧勝材超我眨了一下眼。
他那眼神,我一看就明白,他這是在告訴我,他已經得手了。
什麼得手了?當然是把佘錦榮身上的碎笏摸出來了。
開玩笑,盧勝材可是盜門出身,他想無聲無息地從人身上摸個東西,那還不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