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血緣至親?
花小蘭幾乎前腳剛離開,花蟬衣後腳偷溜進了廚房。
此時花小蘭還在心中醞釀著該怎麼告狀,她這個傻大姐,每次都能被她輕易的抓到把柄呢,呵呵。
花小蘭來到了堂屋,將花蟬衣的話添油加醋的告訴了花柳氏:「奶奶,姐姐說她冷,先不給大嬸兒熬湯了,讓大嬸兒等著。」
正在和大嬸納鞋底的花柳氏一聽,瞬間怒目圓睜:「這小賤人,是要反了天不成?在咱們家白吃白住著,還敢不幹活兒了!」
大嬸兒張曉芳尖酸刻薄的開口道:「這丫頭怕是覺得,咱們使喚她,心中不服氣呢,倒也不是我願意使喚她,可是我這懷著孩子,想喝碗湯怎麼了?」
「這蹄子還敢不服?我看她那身賤皮子又癢了!」
花柳氏放下了手中的鞋底,顫顫巍巍的來到了屋子裡,卻根本沒見到花蟬衣的身影。
「花蟬衣人呢?小蹄子,滾出來!!」
「奶奶我在呢。」花蟬衣有些緊張的從廚房跑了出來:「怎麼了奶奶?」
花蟬衣本就長的比同齡孩子小,此刻不安的搓著手,這小模樣看著竟有幾分可憐。
「你在做什麼?」
「給大嬸兒,咳咳,熬湯啊。」花蟬衣一面說著,順便咳嗽了幾聲,裝出一副真的染了風寒的樣子。
花小蘭見狀有些懵了:「姐姐,不是說自己不舒服么?」
「是啊,不過我想了想,不能耽誤了嬸嬸喝湯呀,咳咳,嬸嬸補好了,以後還能生個白白胖胖的弟弟出來呢。」
花柳氏狐疑的看了花小蘭一眼,到底也沒多說什麼。小蘭這麼心地善良的孩子,既然那麼說了,肯定是花蟬衣這小蹄子的原話!!大概是這蹄子怕挨揍,才表現這麼好的。
花小蘭沒想到花蟬衣突然學乖了,心中窩火,不過她在人前裝習慣了,一臉擔心的拉著花蟬衣的手道:「姐姐不舒服先去休息休息吧,我幫你看著湯。」
「不用了。」花蟬衣笑著將手抽了回來,你和小草去堆雪人吧。說罷,轉身回了髒亂的廚房。
上一世,家中幾乎所有的苦活兒累活兒都是花蟬衣做的,她心中清楚自己是個繼女,雖然生性不善表達,在花家也備受欺凌,卻還是不計回報的替花家幹活兒,每當她把最累的部分做完,花小蘭就會過來,說要幫她,然而事後的功勞便都成了花小蘭的!
那時候的她心中委屈,可是見小蘭也是真心幫自己,又覺得自己太小心眼兒。
於是便一直忍著,忍到了她死!
一旁堆雪人的花小草看不懂姐姐們的明爭暗鬥,只是催促道:「那些活兒給大姐做就是了,二姐過來堆雪人呀。」
「你懂什麼!」花小蘭無比嫌棄的看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妹妹,她們姐妹雖然是一母同胞,可是從模樣到性格卻截然不同。
花小蘭長的乖巧可愛,在村子里是數一數二的美人,花小草卻長了張餅子臉,雜亂的眉毛下,兩條眯眯眼總是喜歡眯著看人,小小年紀長的甚是猥瑣,腦子這種東西大概在娘胎里的時候就化掉了。
姐妹二人因為娘親常年不在身邊,被父親帶的性子有些扭曲,自私又善妒,但花小蘭是蔫兒壞,表面上裝的一派老實乖巧,花小草則壞的很操蛋,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混球似的。
花蟬衣花家髒亂油膩的廚房裡,往灶坑裡添柴,盯著灶里晃動的火苗,唇角揚起了一抹冷笑。
其實仔細想想,花家人雖然不待見自己這個做繼女的,上一世卻也不至於虐待的那麼過火,如今想來,都是花小蘭從中挑撥的!可笑自己上一世小時候和所有人一樣,一直以為花小蘭乖巧可愛,真心拿她當妹妹看待,不想處處中了她的算計。一樁樁一件件的小事,日積月累下來徹底摧毀了她!
花家人一天只吃兩頓飯,午飯不用做,花蟬衣便只給大嬸熬了湯。
湯是野雞熬的,野雞是大爺花鐵柱抓的,專門給懷了孕的媳婦兒補身子。沒一會兒,香味兒便飄了出去,花蟬衣上一世的廚藝不錯,對於幼年的花蟬衣而言,彷彿手藝突然間上升了一個層次,將院內的花小草都饞哭了。
花小草悄悄的來到了廚房,賊眉鼠眼的道:「喂!小蹄子!」
「你叫我什麼?」花蟬衣看著廚房門口的黃毛丫頭,花小草長了個大圓臉,奈何眼睛小,就像大餅上撒了兩粒兒芝麻,芝麻下面一頭蒜,蒜下面兩根短粗的臘腸,五官組合起來能卷個煎餅果子了。
小草雖說和自己不是一個爹,怎麼說也算半個親姐妹妹,花小草卻從沒管她叫過一句姐姐。無論自己上輩子對她多好。
「喂,那雞湯給我喝兩口唄?」
「可是,這雞湯是給大嬸的。」花蟬衣怯怯的說道。
「小賤人,你敢不聽我的話?!」
往日里花小草總是來廚房偷吃東西,然後讓花蟬衣替她頂罪,花蟬衣覺得這是自己親妹妹,便一味慣著。
可是到頭來,領著村裡孩子欺辱她的是這個妹妹,一口一個賤人罵著她的也是這個妹妹,上輩子被砍腿,主動去拿刀的也是這個妹妹!
如今方才看明白,白眼狼是喂不熟的!血緣什麼的更是狗屁!
花蟬衣唇角突然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你叫我聲姐姐,我就讓你吃。」
花小草愣了下,她打從心底瞧不起花蟬衣,更不願意承認這是她的姐姐,奈何雞湯的誘惑太大,花小草咽了咽口水,勉強開口道:「姐……姐。」
叫出這一聲姐姐,花小草的表情彷彿活吞了只死蒼蠅似的。
呵,原來也不過如此。
上輩子花蟬衣做夢都想聽花小草叫自己一句姐!
花蟬衣笑道:「你自己過來盛一碗吧。」
花小草樂呵呵的從碗櫃里拿了個碗,盛了一碗滾燙的熱湯,還不忘了威脅花蟬衣道:「我警告你小賤人,不許告訴奶奶他們,你要是敢說,我就讓菜菜她們一起過來拿你當馬騎!」
騎大馬也是鄉下孩子的惡趣味,不過一般沒人願意屈辱的當馬,都是那種受人欺負的,才會被其他孩子騎著,跪著在地上爬來爬去。
面對著花小草的威脅,花蟬衣心中沉了幾分,突然暗中伸出一隻腳來,將端著熱湯的花小草絆倒在地,滾燙的熱湯潑到了她的餅子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