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求生而不得，求死而不能
雲幸燕那種要被捏死的感覺，陡然消失了。
「活著真好。」
剎那之間，她生出一種很莫名的感慨。
但，忽然間，她才留意到，四周，所有的修士，目光似乎都落在了她的臉上。
那一刻，高傲如她，覺得四周的目光極為刺眼！
她覺得，所有人，都似乎在嘲笑她，覺得四周的議論聲，似乎都是對她的輕蔑與羞辱。
「你——你是誰！我乃陰陽古地的第六真傳雲幸燕！你敢如此辱我？！」
雲幸燕嬌軀顫慄，美眸之中，瞬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雲仙子，什麼事情讓你如此動怒？有人欺負雲仙子么？」
遠處，一名白衣儒衫青年腳踏一柄銀色的長槍，御空而來。
長槍如有龍魂虛影縈繞，蒼古而氤氳的道痕氣息瀰漫，絢麗非凡。
「咻——」
說話之間，白衣儒衫青年已經落地，出現在了山門口。
「銀龍小槍王烈敖！」
「進步神速，十年便成為『烈戰古地』第三真傳弟子的新晉天才！」
有修士已經驚呼出聲，道出了他的來歷。
不少女修士瞬間被吸引，美眸之中，異彩連連。
雲幸燕聞言，眼波流轉，隨即陡然黯然了幾分，委屈道：「原來是烈敖大哥，這人通過幻術迷惑了守山弟子，小妹將其卑劣的手段戳穿，他卻利用神秘的幻術攻擊，羞辱小妹，讓小妹人前丟醜。」
雲幸燕一臉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模樣。
烈敖聞言，雙眼如毒蛇，瞬間鎖定了蘇沐凡。
「嗯？你——你是十年前那個欺師滅祖、企圖非禮小師妹的惡徒蘇沐凡？真是你？你還敢出來？你還有臉出來？！」
烈敖盯著蘇沐凡看了一眼，頓時認出了蘇沐凡。
「烈敖，你一個叫花子，得了青凌的教導，傳承了他的『銀龍槍』，你倒是有點兒氣候了！」
蘇沐凡淡淡的看了烈敖一眼。
「哈——哈哈哈哈哈，你說方青凌那個賤種？廢物？就他還教導我？簡直是恥辱！還有，銀龍槍在他的手中，簡直是對銀龍槍最大的玷污！
好了，雲仙子別生氣，此人名為『蘇沐凡』，十年前是個欺師滅祖之輩，也是那廢物方青凌的至交好友。
如今，顯然是得知淺兒仙子要被加封為『天池仙子』，成為第一真傳，想要憑藉方青凌曾經和淺兒仙子的那點兒微薄交情，換點兒資源好在這亂世苟活幾天，咱不用與這低賤的螻蟻計較！
這種廢物，生來就是個跪|舔的玩意，十年前跪|舔方青凌，如今又想跪|舔淺兒仙子！」
「可惜，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那一身卑賤的氣息都從骨子裡滲透出來了！」
烈敖的聲音很大。
幾乎整個山門區域的修士，都聽到了。
那些修士，看向蘇沐凡的眼神，立刻充滿了鄙視、輕蔑以及厭惡之意。
「哦？原來是他啊！他不是號稱方青凌的生死之交的兄弟嗎？好像方青凌的人頭掛在天池古地山門上一年了，他都沒出現過吧？」
雲幸燕俏臉上帶著刻意的疑惑與天真之色，大聲的詢問道。
「哈哈哈哈哈，大概，是躲在某個地方，嚇得瑟瑟發抖，怕被殃及池魚吧！不過，話說那方青凌也未必將他放在眼裡啊，畢竟，方青凌發現不死冰宮遺迹這樣的絕世機緣，也從來沒有與他分享過！
可惜，不死冰宮，隨著方青凌那賤種的死，而徹底銷聲匿跡了。
不然，說不定他還有機會再次跪|舔一波呢，哈哈哈哈哈。」
烈敖的嗓門更大了，似乎生怕別人聽不見他的話，注意不到他的存在。
「好了，你想進天池古地？來，跪下來，舔我的戰靴。舔乾淨了，我就勉為其難帶你進去好了。」
「好好表現，說不定你敖爺賞你兩顆靈級的氣血丹哦！」
「還有，忘記說了，你敖爺我從來都不是叫花子，當時只是體驗一下人間疾苦，只是為了磨礪槍道的心性而已。」
烈敖大笑著，開始為過去當乞丐的經歷洗白。
蘇沐凡的氣息，冰冷了許多。
他已經從白斬丘那裡知道了一些關於烈敖的信息，但，並不全面。
如今，親耳聽到這些，難免為兄弟青凌，感覺不值！
「青凌名義上當你是兄弟，實則是如親傳弟子一般，連最喜歡的長槍都傳給了你，就因為你在槍道上的天賦不俗，他見獵心喜。
另外，他沒有與你有師徒名分，便是怕耽誤了你的前途，影響你以後的拜師之路——畢竟，沒有任何人喜歡自己的弟子拜幾個師尊。」
「可是，你真的讓他失望了！」
蘇沐凡輕嘆一聲。
方青凌對於烈敖很在乎。
正因為在乎，烈敖第一句話辱罵他蘇沐凡的時候，他沒有生氣。
因為，方青凌被折磨、被羞辱甚至於人頭被掛在天池古地的時候，他蘇沐凡，的確沒出面！
當時，他被困在不死冰宮之中，毫不知情，也根本無能為力。
可，烈敖的第二句話，就開始羞辱方青凌！
而雲幸燕，不僅不吸取教訓，反而開始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
所以，哪怕烈敖再被方青凌重視——今次，烈敖，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失望了？呵呵，你算是什麼東西？也配說這種話？！」
烈敖嗤笑。
「烈敖大哥，他實力也不低了呢，之前小妹一個不察，都吃虧了！這小人，陰險狡詐，會忽然下毒手！烈敖大哥要小心防範。」
雲幸燕繼續煽風點火，同時，她眼神玩味、嘲弄的看著蘇沐凡。
「你們，不配提及『青凌』的名字！」
蘇沐凡開口，在烈敖、雲幸燕嗤笑的同時，他的身影動了。
「啪——」
「啪——」
蘇沐凡的手，如閃電般伸出，在雲幸燕和烈敖根本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狠狠的抽在了兩人的臉上。
他沒有使用多大的力量，卻，也足以將兩人的臉打爆。
「噗——」
「噗——」
雲幸燕和烈敖的臉上，臉皮直接炸開，一口牙齒瞬間碎裂，順著臉皮、血水一起淌落了下來。
那一刻，那清脆的耳光聲音，那臉皮炸開的聲音，甚至於牙齒被拍碎的聲音，都是那麼的響亮！
現場，陡然一片死寂。
所有修士，都充滿駭然之色的看著蘇沐凡。
而被打得大腦一陣轟鳴、一片空白的烈敖、雲幸燕，則完全呆了。
好一會兒，兩人立刻生出了狂怒之意，生出了無比熾烈的殺機！
只是，或許是因為氣血動蕩的太厲害，兩人的道胎竟像是被壓住了，一時間施展不出強大的力量。
兩人都沒有懷疑什麼，只是一雙怨毒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蘇沐凡，恨意如狂。
「蘇沐凡，你——你敢在如此場合如此猖狂，你，死定了！」
雲幸燕捂住鮮血淋漓的臉，口中淌血的同時，聲音格外怨毒。
「蘇沐凡，你敢動手！好，很好！非常好！今次，哪怕是你能成為淺兒仙子的追隨者，你，也必死無疑！」
烈敖一身氣血已經狂亂，體內的道胎有些不穩定。
他忍住了當場爆發的衝動，恨意如狂的開口。
「今天，我不殺你們！一周之後，便是青凌離開十年的日子。那一天，我會在積雪山脈為其立碑！到時候，你們兩個，記得過去磕頭，為之前說過的羞辱青凌的話道歉，並以死謝罪。這樣，你們就可以解脫了。」
蘇沐凡說話之間，眼神一凝。
他體內的神魔劍胎之中，兩道『絕影』劍意，已經從兩人的道胎深處沒入，直達靈魂。
殺人，對他而言，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但，死並不是解決問題的關鍵。
他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不喜歡敵人死得太早。
他更喜歡，敵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求生而不得，求死而不能！
曾經，白斬丘比烈敖還傲氣，比雲幸燕還歹毒。
但，如今的白斬丘，卻比孫子更乖巧，比傀儡更忠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