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還有臉來這裡？

「公子，祭天儀式還得一會兒才開啟。加封仙子的儀式，也得一會兒。公子您需要選一處區域修鍊一會兒嗎？」

一名白衣紗裙的天池古地女弟子，俏臉微微泛紅，顯出一縷羞澀之意，美眸看向蘇沐凡，柔聲詢問道。

蘇沐凡看了這少女一眼，微微搖頭，道：「不必，我自己隨便看看便可。」

「好的，那公子您慢慢看，但請不要到西邊區域，打擾那些正在修鍊的修士們，謝謝您了。」

這少女再次開口，提醒道。

蘇沐凡輕輕點頭，隨即抬手，拿出一顆中品靈石，扔了過去，算是犒賞。

少女美眸靈光一閃，水霧生出，激動得俏臉通紅。

隨即，少女款款情深的躬身行了一禮，又去招待別的修士。

而這樣的美麗少女，在雲香谷，足有近千人。

一些被『伺候』得很滿意的年輕修士，都會大手一揮，大量的下品靈石、氣血丹等資源，去犒勞這些少女。

少女修士們自然更加開心了。

「這些精英弟子，都只有道種六轉左右的境界。」

「基礎領域：踵息境、外丹境、內丹境。各劃分九重，但只要有靈石有丹藥等資源，都可以砸上去。」

「道境領域：道種境、道胎境、胎息境，則各劃分九轉。每一轉，難度不小。」

「十年前，我和青凌，都處於道種境九轉，那時候，林淺兒，只有道種境三轉。」

「而如今，林淺兒道胎境一轉圓滿，是落英城的天驕。白斬丘，道胎境五轉圓滿，是天幕府的天驕。而我……胎息境九轉初期了，前路，已經修鍊到沒有路了。」

「我之前路，已經是盡頭。」

「道境領域之上，是法則領域。但法則領域怎麼修鍊，我，只能摸索。」

「無敵又有什麼意思？青凌，已經不在了。」

蘇沐凡心中思量著。

蘇沐凡的言行舉止，皆有一股無形的道韻環繞，再加上他隨手贈予一顆『中品靈石』的舉動，立刻讓他成了不少修士、以及不少『女弟子』們關注的對象。

蘇沐凡氣質如仙，俊逸超凡，渾身那一股蘊含劍意的陽剛氣息，之前連修鍊陰陽之法的雲幸燕，都瞬間中招。

此時，這些女弟子，自然是對他好感倍生，忍不住想發生點兒超出友誼的關係。

「這位公子，什麼來歷，可有人知曉？」

「我們落英城年輕一輩的天驕，大家都並不陌生啊。十大古地，三十六洞天，好像都沒有這樣的存在。」

「或許，是剛出世的絕世天驕？看起來好小啊，應該是十六歲？不過修為看不出。」

「這等氣質，不可能沒修為，看不出，那應該是有道種或者道胎了吧。特殊的道種看不出境界，強大的道胎我們也看不出境界啊。」

「不錯，不論如何判斷，天驕，應該是跑不了的。要不要結交一下？」

「還是算了，他好像不太喜歡與人交流，之前那女弟子真的很美很溫柔啊，我見猶憐的樣子，他都很淡漠的趕走了，還是不要湊過去為好。」

……

現場，諸多修士議論了起來。

這種議論，哪怕是聲音不大，但，對於能來此地的修士而言，要聽到，也是很簡單的。

蘇沐凡對這一幕，並沒有在意。

他已經修鍊到了無缺無漏、無塵無垢的地步，已經返璞歸真了。

這是他最普通、也最平凡的狀態。

普通狀態已經如此吸引人，更遑論是狀態全開的時候了。

蘇沐凡目光四顧，並和一名容顏絕美的紫衣紗裙少女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那一刻，他微微錯愕，隨即，釋然。

「咦？蘇沐凡？竟然……竟然是你！」

那少女驚呼了一聲，聲音之中，充滿了深深的驚訝之意。

似乎，在此地見到了蘇沐凡，很不可思議。

而隨著她的聲音出現，她身邊的一群八名年輕男女修士，也紛紛有些吃驚的看向了蘇沐凡。

有驚訝，有詫異。

但隨後，絕大部分目光變得複雜了起來，同時，臉上隱約顯出輕蔑嘲諷之色。

蘇沐凡微微一笑，道：「對，是我。十年不見，看樣子，林水煙仙女過得很不錯。」

少女，名為『林水煙』，和蘇沐凡一起，在落英城之下的『林山鎮』長大。

林水煙是林山鎮鎮長的女兒，生得格外的漂亮，天賦也好。

當年，他和方青凌、林水煙、林淺兒、林瞿等人一起，都是『靈泉宗』的弟子。

靈泉宗，也是林山鎮第一宗門。

當年，他是大師兄，林水煙總會很親昵的喊他『沐凡師兄』或者是『凡哥哥』。

而如今，蘇沐凡也留意到，她驚呼出口的是『蘇沐凡』，『師兄』或者是『哥哥』的稱呼沒了。

所以，他的回應，也沒有帶上『師妹』這個稱呼。

畢竟，當初因為不死冰宮的事情，害怕牽連『靈泉宗』被滅門，他和方青凌一起祈求師尊，將他們逐出宗門，而且，還背負了很『惡毒』的罪名。

當時，所有的惡名，都是方青凌擔當的。

而他被逐出的理由是『知情不報』，並意圖玷污『小師妹』林筱茹。

玷污『小師妹』，那是師尊的主意，但小師妹，卻並不知情。因此，十年前，蘇沐凡同樣也背負了一身的臭名聲，可謂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想到曾經，蘇沐凡不由覺得有趣。

當時，方青凌臉黑了好幾天，不斷念叨：「可惡啊凡哥，這不公平啊！我都背上了『欺師滅祖』的惡名了，竟然，反而還沒你出名？污人清白的事兒，這麼好出名么？可，他們難道不知道小師妹一直很喜歡你么？難道不知道凡哥你其實更在乎林水煙師妹么？

小師妹還當真了，還各種罵你，真是……才發現，小師妹真的好蠢！」

蘇沐凡陷入回憶之中，嘴角含笑，眼瞳深處，卻隱藏著難言的悲傷。

「蘇沐凡，怎麼，還想著和水煙師妹複合呢？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玩意！怎麼，還看著水煙師妹不眨眼了？如今，我們都不是靈泉宗的弟子了，你也不是曾經的大師兄，你不過就是我林山鎮的恥辱而已！

你還有臉來這裡？

也就是淺兒仙子，顧念舊情，讓你這卑劣的玩意來了！

要是我，不將你挫骨揚灰，都算是對得起你！」

一名男修士直接厲聲呵斥，打斷了蘇沐凡的回憶。

蘇沐凡回過神來，才發現，他的確是看著林水煙沒有收回目光。

而林水煙，笑容有些僵硬，有些尷尬的避開了蘇沐凡的目光。

蘇沐凡看向了那男修士。

那是他的師弟林楚。

當年，他和青凌很喜歡的一位師弟，熱情大方，忠厚仁義。

如今，十年過去，走出了林山鎮，林楚，也不是當初那個林楚了。

「蘇沐凡，你還活著做什麼？你是想討好林淺兒，混些好處？你該去死的！十年前青凌師兄出事，你在哪裡？！十年前，青凌師兄的人頭掛在天池古地山門，你在哪裡？

你號稱他最好的兄弟，你如今還有臉來這裡？！」

又一名男修士走了出來。

他雙眼發紅，死死的盯著蘇沐凡，眼中蘊含著深深的恨意。

蘇沐凡一怔，感應出此人道胎境一重圓滿的氣息，不由有些吃驚，道：「你是……當年那個總和青凌吵架的倔脾氣小師弟林元虛？你——」

「你閉嘴，你沒資格提青凌師兄的名字！」

林元虛氣勢大盛，但他強行的收斂了境界氣息波動，看起來只有道種五轉左右的境界。

「你們夠了！想吵架？這等好日子，提方青凌那個卑賤的東西做什麼？淺兒告訴他不死冰宮的消息，他竟然出賣了淺兒，還想獨吞不死冰宮這等逆天奇遇！

奇遇者，只有天驕才能得。他方青凌命賤，也想拿這樣的奇遇？果然落得如此大快人心的下場！

這等事情，大家心知肚明，我們都是他的師兄弟姐妹，但，這等奇遇，方青凌他告訴你蘇沐凡了？林元虛師弟、林水煙仙子，他方青凌告訴你們了？

還提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做什麼？！

你們忘記了這是什麼地方？你們想找不痛快，別拉上我們！」

林楚怒聲呵斥道。

這等聲音，引起現場一片靜寂。

不少異樣的目光已經朝著此地看了過來。

「哼，天池古地那是大仁大義，若是別的宗門古地，多半以雷霆手段，斬草除根，將我們林山鎮都滅了，那什麼靈泉宗，也早就屍骨無存了！

所以，天池古地，才是我輩應該崇拜的對象！

天池古地，不愧是真正的古地，心胸、度量，為我輩修士的楷模，當對其心懷恭敬之心，敬畏之情！

古地在上，請受弟子林楚三拜！」

在眾人看過來的時候，林楚忽然發難，立刻開始表演，並無比虔誠的躬身行禮，三拜表達尊敬之意。

立刻，林楚身邊的五名男女修士，也是曾經的師弟師妹，全部躬身行禮了起來。

不少修士，眼中顯出了古怪之色，很多修士有些戲謔、不屑。

也有噓聲，也有同樣欽佩、熱情的目光。

「天池古地，的確是……恩怨分明。」

林水煙略微遲疑，盈盈一拜，躬身行了一禮。

林元虛渾身一震，呆立當場，雙眼充血，死死的盯著林水煙。

好一會兒，他莫名的情緒低落，眼神晦暗，渾身微微發顫。

他沉默了半響，盯著蘇沐凡怒聲道：「你這小人！你像是他們一樣跪拜、跪舔啊！你怎麼不拜？這麼好的討好機會，你不趕緊抓住嗎？！」

蘇沐凡淡淡的看了林元虛一眼，道：「我來此地，是讓他們拜青凌的。至於你——青凌的事情，你還沒實力出面。區區道胎，遠遠不夠的。」

蘇沐凡的話很輕。

但，林元虛聞言，卻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