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之卷 第二十九章
?「你們退下。」此時,呂布的三千親兵涌了上來,但是卻被呂布揮手喝下了。「我方才真打得順手,不若閣下再陪我過上兩招。」呂布突然道,剛才張飛已然挑起了他的鬥志,現在更有兩個與自己不相上下的人在,一向找不到敵手的他再也按耐不住,直接向趙雲道。
「好。」略微思量了一下,趙雲答道,他也很想知道呂布究竟有多厲害,旁觀始終是旁觀,終不如痛痛快快地戰上一場來得爽快,他趙雲也是個戰士。
呂布和趙雲斗做了一團,兩人這番比斗,卻是看得陣前兩軍軍士都是傻了眼,只見兩人氣沖霄漢,刃雪鋒明,呂布的戟大開大闔,卻又狠辣迅厲,而趙雲的槍則是矯若游龍,神出鬼沒,叫人難以捉摸,黑旗軍雖然悍勇,但是這樣的比斗,他們也未曾見過,那痴獃的樣子比起并州軍來也是不遑多讓。
張飛的臉上已經結了血痂,他看著與呂布斗在一塊的趙雲,才知道他父親說得沒錯,趙雲的武藝的確在他之上。「兒子,你覺得誰會贏?」見張飛臉上神色暗淡,張雄突然問道。「應該是戰平吧。」「那你覺得子龍和那呂布的武藝相當吧?」「應該是吧。」張飛低聲道。「胡說,若是沒有你此前力戰,耗去了那呂布不少力氣,子龍怕也是戰不平他的。」張雄拍了拍兒子道,「你知不知道,你比子龍差在哪裡?」張飛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搖了搖頭,「論力氣,你在子龍之上,論速度你也不差,但是兒子,你打起來太莽了,若是遇上與你旗鼓相當或是比你稍差的對手,他們自然為你的氣勢所奪,但若是碰上像呂布這般的對手,你逞一時之勇是沒用的,你的鹵莽只會暴露出你的弱點出來,兒子,你明白嗎?「張雄沉聲道,雖然他的武藝沒那麼高,但是作為一個長者,他的經驗卻是張飛所欠缺的。「我懂了,爹!」張飛重重地點了點頭。
此時,趙雲與呂布終於分出了勝負,兩人忽地撥馬轉回了己方軍陣,趙雲對著呂布淡淡道,「我輸了。」其實他剛才與呂布相鬥,不過是個平手,只是呂布與張飛鏖戰在先,力氣耗費不少,所以這一陣算他輸,不過這只是以武藝論,若是真的以命相搏,他和呂布的生死之數也不過五五,鹿死誰手,孰未可知。
「曹公果然真英雄也!」呂布大聲地讚歎了起來,對於曹操他更加佩服,能夠收攬趙雲此等人物,曹操的確是世之霸主,連他都有想為之效命的心思了。「閣下。」呂布又看向了曹布,他已經打出癮來了,他的直覺告訴他曹布比之趙雲恐怕更加難對付一點,但是這正是他想追尋的快樂,和庸者交手,簡直味同嚼蠟,索然無味,只有與這些強人交手,才能讓他體會戰鬥的快感。
「我不佔你便宜,要戰,明天我們在此地好好戰上一戰。」曹布並沒有答應,只是冷冷道,「好,我們明天就在這裡痛快一戰!」呂布知道自己剛才的話惹得這個與自己不相上下的對手不快了,當下豪聲道。雙方軍馬,自是各自退回營寨。
夜晚,呂布獨自於帳中擦拭戟刃,他從來沒這麼興奮過,如此迫切地渴望那一戰,明天,他一定要讓天下人知道,誰才是最強。突然,帳子被揭開了,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并州刺使丁原。「主公!」呂布站了起來。「奉先不必多禮,奉先今日一戰,果然勇猛無雙啊!」丁原按住了呂布,「不知奉先明日一戰,可有把握否。」「這個布不敢欺瞞主公,勝負之數不過五五耳。」「我聽聞,此次來的將近是黑旗軍近一半的軍力,若是奉先能率兵擊潰那些逆賊,老夫定然保舉奉先入朝為將,從此飛黃騰達,榮華富貴享之不盡。」丁原眯著眼睛道,他這一番話卻是說的呂布疑惑不解,如今黑旗軍有十萬之眾,他們并州才不過五萬人馬,如何抵敵的過。就在他疑惑間,丁原已是說了起來,「北庭的那些武人都是愚頑之輩,只要今夜我們在大營前布下埋伏,明日等他們過來,以亂煎箭射之,而後再由奉先你率軍逐殺,只要殺了那幾個為首之人,大局可定。」丁原的話只說的呂布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待丁原說完,他已是跳起來道,「主公,此事休提,布不是那無信之人。」話方出口,呂布才意識到這話可能刺了丁原,只是他生性桀驁,也不願服軟,索性道,「夜已深,還請主公早行休息,等明日布勝了之後,在為主公破敵。」「好,那奉先早些歇息吧。」丁原到是沒什麼動靜,只是淡淡道,然後離開了呂布營帳。
黑暗的夜色下,丁原回頭望了一眼呂布的營帳,才陰聲道,「那你就莫怪老夫心狠,連你一起算計了。」在他眼中,呂布再勇,但看起來卻也只是一把不聽話的刀,他從未見過呂布還有抗命之舉,剛才呂布說話之時,隱隱有殺機縈繞,既然留之無用,還不如儘早除之,免有後患。內心裡,丁原做出了決斷,再說呂布,等丁原走後,他立即穿上了鎧甲,將方天畫戟抱在懷中,躺在了床上,若是丁原回去后想要除他,他也好起來廝殺,只是睡了一夜,也未有動靜,呂布自當丁原沒將昨晚之事放在心上,也是沒事人一般地帶著三千親軍出了大營。
草原之上,微風輕拂,到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卻不像是廝殺的日子。只是呂布和曹布卻不那樣想,他們兩個騎在馬上,都是冷冷地盯著對方,忽然間兩人一起動了,兩匹健馬在各自主人的驅使下,瘋狂地向著對方沖了過去,不過幾下呼吸,兩人的戟劃過了對方,拉著馬韁,手上使勁,兩人同時撥轉了馬頭,纏鬥在了一起,兩人俱是速度力量相當,不過幾下見,兩人身上都是起了好幾條血口,比之昨日的比斗,不知兇險了多少,曹布自幼過的是非人的日子,而呂布在九原也未必比曹布好上多少,現下兩人都是被對方身上那種狂野的氣息給激得失去了冷靜,現在兩人想得都是如何殺死眼前的對手。兩人那慘烈的戰鬥甚至讓圍觀的軍士們都忘了叫好,只是目瞪口呆地看著,趙雲和張飛也只能靜靜地待著,畢竟這是約定好的戰鬥,他們不能去破壞,否則那是對曹布的侮辱,只是如此下去,他們兩個中必然要倒下一個,心中,趙雲和張飛竟是異常地矛盾。
呂布和曹布兩個已經成了血人一般,但是仍舊死死地看著對方,臉上還露著野獸般的笑意,他們戰得很痛快,這才是真正的戰鬥啊!就在他們準備進行最後一搏時,他們那超乎常人的直覺讓他們感到了危險,趙雲和張飛他們也很快察覺到了不妥。就在幾人驚異之時,草原的四周忽然湧出了無數的并州兵,將他們圍了起來,呂布只帶了本部三千人馬,曹布他們同樣也沒多帶,也是三千整,但是現在他們卻陷入了包圍,雖然圍著他們的只是步兵,但是那些并州士兵手上拿的弓弩卻是致命的利器。
「你這個卑鄙小人。」見到四周湧出的持弓士兵,曹布變了顏色,唾了一口唾沫。「我沒有。」呂布像野獸一般嘶吼了起來,這種事情簡直是對他最大的侮辱,現在的他還不是那個日後的三姓家奴,現在的他還是一個純粹的戰士,還沒有被他黑暗的世道染黑。「沒有,那那些是什麼。」曹布怒喝道,然後大叫了起來,「子龍,翼德,我們殺出去!」話音剛落,撲天的箭雨已經蓋了過來。『撲』地一聲,一支利箭穿過了呂布的身體,呂布的眼睛變紅了,他看著插在他身上的那根羽箭,像狼一樣地嚎叫了起來,「丁原,你這個雜碎!」
箭蝗如雨,無情地收割著生命,曹布,趙雲張飛他們看著身邊一個個的士兵倒下去,眼睛變得赤紅一片。他們於是瘋狂地指揮著麾下士兵退走,只是在他們的退路上,丁原安排的弓箭手最多,無論如何也突不出去,他們只能向著呂布那個方向而去。
呂布還是瘋狂地在那裡揮舞著手中的方天畫戟,在那裡嘶吼著,突然一支利箭忽地穿過了縫隙,眼看就要釘入他的胸膛,橫次里一個身影猛地撲了過來,替他捱了那一箭,待看清是,卻是他的一個親兵,年紀也不過才十三四歲,還只是個少年而已,這突然的一幕,讓呂布呆了一呆,他眼中的血充得更厲害了,他猛地抱住了那少年,叫了起來,「丁原,不殺汝,某家誓不為人啊!」
『叮』地一聲,呂布頭上,曹布替他擋了一箭,「想活下來報仇,就想辦法先衝出去。」曹布冰冷的話語讓呂布冷靜了下來,充血的眼睛慢慢地平復了下來,他猛地站立起來,將那已是昏迷的少年親兵綁在了身後,「兄弟,我一定會帶你出去,我們還要報仇。」然後他呼喝起了自己的士兵,和曹布他們聚在了一起,向著并州大營的方向突去,但是那密集的箭雨還是給他們造成了不少的傷亡,身後一聲悶哼,呂布只覺的那少年身子抖了一抖,他立刻跳下了馬,只見那少年又中了一箭,臉色更顯蒼白,呂布咬了咬牙,伏低了身子,然後他突地猛然想起了如何突出這箭陣,他立刻叫喊了起來,「叫他們都伏在馬的身側疾馳。」聽到呂布的話,曹布他們眼神都是一亮,立刻互相大喊了起來,不多時,所有還活著的人都伏在了馬的身側,策馬疾馳,為了速度,他們也顧不得馬匹,都是將刀子插在馬臀上,戰馬吃疼,都是死命地向外跑了起來,終於,僅存的兩千多人逃出了丁原的埋伏***,若是丁原手上有訓練有素的步兵,這一戰,恐怕曹布他們都要飲恨在這草原之上,長久以來和蠻族作戰讓他們忘了,在漢人的地方,打仗並不是那麼簡單,陰謀詭計無所不用其極,必要時,哪怕是自己人都可以做誘餌的,他們已經將其他人當成了與他們一樣的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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