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一之卷 第三十六章
?「元龍,曹公到底想幹什麼?」糜竺在接到青州方面要求他做中間人將戰馬販賣給孫堅之後,立時去了陳登府邸拜訪這個好友,雖然說商人逐利,但是他也知道將戰馬賣給敵人的後果,現在他已經很自然地將曹操以外的勢力當做了敵人。
「子仲,曹公這樣做自然有他的深意。」陳登輕輕地笑了起來,「你不覺得,你在將戰馬賣給孫堅后,你糜家商船在江東一帶暢通無阻,順帶著青州的貨物也賣出了很多,而且還沒受到孫家的排擠。」手指在案上敲擊了幾下,陳登喝了一口清茶,「我想那些戰馬恐怕在北庭不過是最次一等了,在孫堅看來,那些戰馬才是交易的主體,但是在曹公眼裡,也許那些戰馬不過是為青州工場里那些器物向江南開道罷了。」
「你的意思是曹公賣戰馬給孫堅就是為了將那些小玩意兒賣到江南去。」糜竺理解了陳登的意思。「子仲,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那些小玩意到底能賺多少錢了吧!」陳登拿起了手上那精緻的小茶壺把玩了起來,「像這個,賣到江南,你起碼能賺三倍的錢。」
「元龍,你不去做生意,簡直是浪費啊!」糜竺長嘆了起來。「對了,青州的工場如何?」陳登話鋒突然一轉道。「很驚人,青州現在有近二十萬人在那些工場做事,一半是在造船,還有一半是在製作那些小玩意兒,他們的方式很特別,一百個人抵得上我們這裡三百人。」陳登想起了他在青州工場見到的情景,那些工匠每個人只負責一道工序,速度極快,而且又好。
「子仲,那沒什麼好奇怪的,秦時兵器製造之法,便是如此,呂氏春秋中便有記載(看到大部分的三國穿越回去都大書特書流水線生產,其實秦代這東西早就有了,秦人製造的青銅劍比鐵劍都猛,大秦永遠是最強的啊!)。」
「元龍,你說曹公讓這麼多人去製造器物,他就不怕以後沒人種地?」糜竺想到那些工場里極多的工匠,不禁皺起了眉頭。「子仲,你不覺得那樣很好嗎,一部分人去工場,可以減少很多土地上的麻煩,至於你說的沒人種地,那怎麼可能,我想曹公一定有他的法子,而且你想想,秦時,一畝地頂多能有四十斤的收成就不錯了,但是現在,一般都有百斤左右,聽說曹公在北地召集了不少有經驗的老農,整理農桑之術,想推廣百五十斤的種田之法,這樣的話,糧食應該會越來越多,如果大家都種地,要那麼多糧食做什麼。」陳登笑道,「子仲,你不覺得曹公做的每件事都有極深的深意,我真地是很期待將來啊,所以任何破壞曹公大業的人我都會把他們粉碎。」陳登忽然捏緊了拳頭,目中射出了攝人的寒光。
「元龍,你?」見到好友身上突然爆發出了殺意,糜竺的臉色變了。「那些傢伙以為他們私底下和袁紹的人勾結我不知道嗎?」陳登的嘴角彎了起來,「若不是父親心太軟,我早就把他們給清理乾淨了。」「元龍,你決定動手了。」糜竺不是蠢人,自然清楚陳登話里包含的意思,徐州的世家表面上一團和氣,一副齊心的樣子,但是其實私底下早就分做了兩派,一派主張投靠朝廷,另一派自然就是看好曹操了,而看好曹操的世家中就是以他糜家和陳家為首,現在聽陳登話里的意思,分明是想把那些選擇袁紹的世家通通做個乾淨。
「不錯,現在袁紹大軍回朝,加強了對曹公的防備,我想他下一個目標一定就是咱們徐州了,有那些傢伙做內應,袁紹想攻佔徐州並不是件難事。」陳登看向了院外的天空,「子仲,我們沒有選擇,我們早就和曹公在一架戰車上面了,我家還好點,你糜家和曹公生意上的來往恐怕只要是明眼人心裡都有數了。」
「元龍,你說吧,該怎麼做?我全聽你的。」糜竺坐在了陳登對面,「我看那些傢伙也覺得留他們在世上,簡直就是浪費糧食啊!」「我想我們最好先去見見陶謙那個老傢伙,是該逼他做出選擇了。」陳登的笑容變得很狡猾。「我知道了。」糜竺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那個老傢伙應該回來了吧!」
冀州,曹操籌辦的學府終於開府了,這所被曹操寄予厚望的學府被命名為了太學院,佔地三百畝,原本是鄴縣城外一戶大豪的莊園,不過那戶人家隨袁紹去了中原,於是就自然被曹操拿來做了學府之用。太學院共分八大分院,分別是儒學院,墨學院,法學院,兵學院,道學院,醫學院,農學院,商學院,其中儒法墨兵農五學是必修課程,其餘三院則是根據各自愛好選擇一門。至於將農學併入必修課程,曹操還花了不少心思,這到不是說荀攸鄭玄等人反對,相反鄭玄這個豁達的儒者還很贊同曹操的這個提議,農者關乎國之生存大事,為官者首要的一條就是要讓百姓填飽肚子,如果精通農桑,自然是件好事,可是這唯一麻煩的就是,這八院之中,唯一在這農桑之事上,沒人精通,最後還是曹操找來了冀州種地種得很好的幾個老農來授課,先教會鄭玄那些弟子一些基本的再說,怕那些傢伙不好好學,曹操還每天帶了兒子和鄭玄一起和那些儒士一起上課,弄的那些儒士每天緊張不已,不過他們學習的效率也高了不少。
等到九月,那些少年軍終於迎來了他們期待的秋試,說實話,他們在知道有了這次考試后,可都是拼了命去準備,這不光是因為太學院會免費讓他們入讀,讀出來以後能有個好前途,更重要的是曹操是太學院的院正,也就是說只要入了太學院,他們就是曹操的學生,而他們亦有機會見到這心目中崇拜的英雄,這對這些淳樸單純的孩子來說,比什麼前途更有致命的吸引力。
最後,考試終於開始,在試卷的命題上曹操側重傾向於了墨法算術三門,他很明白科學之於未來的重要性,所以包含了力學光學等自然學科的墨學被放在了第一位,而法學被放在了第二,他想要培養這些未來帝國公職官吏最重要的一條觀念就是法紀法制的概念,道德始終只能以輔助的角色出現,而算術是培養一個人邏輯思維的最好學科,同時也是培養經濟意識的基礎。
在最後的殘酷競爭中,五千名最優秀的孩子如願進入了太學院學習,當然那些沒有考上的並沒有嫉妒,他們都將希望寄托在了第二年的秋試上,同時也對考上了的夥伴表達了祝福,在那些軍人的教育下,對這些孩子而言在公平的競爭中落敗並不是件丟臉的事情,以後努力爭取勝利就行了。
在開學式上,當見到曹操時,那些孩子都是歡呼了起來,而為了在這些孩子心中留下最完美的印象,曹操這天也特意穿上了全套的黑色鎧甲,還帶上了黑騎營撐場面,太學院以後就是皇帝擔任院長的帝國太學,裡面培養的人才忠誠的對象就只有帝國和皇帝,這也是曹操為子孫做的一些打算,同時也是為了以後政體的穩固著想,畢竟內閣和六相在制度上的權力將與皇帝持平,為了避免發生篡權,他就必須為帝國的精英層劃定一個精神信仰,而這個信仰就是皇帝,確切地說是被各種美德覆蓋的皇帝,一旦皇帝背離了那些值得信仰的美德,就將被帝國的文官和軍人廢除,所以他後世的子孫的帝皇之冠絕不是好戴的,同樣相對的,那些想要篡權的也必須考慮一下皇帝在信仰上的象徵。而一切就開始於這些對自己心存崇拜的孩子身上,曹操在心中暗道。當宣布自己將不時去學院去聽他們上課,那些孩子都沸騰了起來。
「曹公,老夫都有點嫉妒你了啊!」開學儀式結束后,鄭玄笑道,說實話,看著那些孩子對曹操那單純而純粹的崇敬目光時,這個老者還真覺得挺嫉妒的。「鄭公說笑了,以後那些孩子就知道鄭公才是更值得尊敬的長者了。」曹操亦是笑著答道。「哪裡,只要那些孩子能夠學有所成,老夫就心滿意足了。」鄭玄撫著鬍子道。「鄭公,以後這學府之事就請您多照看一下了。」「曹公放心,老夫一定會將那些孩子教養成才的。」「如此,曹某就放心了,只是鄭公這八學還望您公平以待。」曹操實在還是有點擔心那些儒士會將更多的時間花在對那些孩子的儒學教育上,說實話儒學不過是寫道德修養和理想藍圖,不值得花什麼工夫去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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