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曹無敵
?建寧二年,曹操帶著夏侯兄弟以及一眾『友伴』騎兵,踏上了北疆大地,入駐與鮮卑,烏恆等異族作戰的最前線,幾人初到之時,便為那些戍卒所輕視,認為曹操他們不過又是那些世家子弟前來走個過場,撈點軍功便回去的角色。只不過等到初戰之時,曹操等人的武勇卻是讓他們震驚莫名。
其時大雪紛飛,靠近漢境的一支鮮卑部族兩百餘騎奔騎來掠,當時諸戍邊士卒皆歸於內城,結陣而敵!不料,那些鮮卑騎兵只是在城外殺掠那些未及逃走的百姓,搶奪百姓婦人。渾然沒有攻城之意,而那些戍卒也無出城與鮮卑騎兵野戰的膽魄。
在城頭上看著那些鮮卑蠻子如此肆意妄為,卻是惹惱了曹操,他冷眼看了那些憤怒但卻又是一臉無可奈何表情的士卒后,冷哼一聲,帶著早就是滿臉殺氣的夏侯兄弟及一眾『友伴』,便奔下城樓,騎上各自戰馬,直馳城門口。
「汝等還是大漢男兒否!」城門口前,曹操朝著城樓上眾人喊道,身後夏侯眾人亦是齊聲喝道,「汝等還是大漢男兒否!」氣勢之雄,撼得那些士卒皆是一臉愧色。一腳踢開守城門的將官,放下弔橋后,曹操便率著身後諸人,人馬如龍地朝著那些鮮卑騎兵衝去。
城樓上,鎮守此地的邊將看著呼嘯而去的曹操等人,嘆了口氣道,「讓他們找死去吧!」在這個邊將想來,還算是一眾少年的曹操等人怎麼會是那些天生騎兵的兇悍鮮卑人的敵手,當下竟是有點不忍再去看,只是接下來的戰鬥卻是大出他們意料。
出城以後,曹操他們並未直撲鮮卑大隊,而是朝著分散劫掠的那些鮮卑散騎撲去,直接先對上了一小隊大約三十騎的鮮卑騎兵,兩軍相對還有大約一百八十步時,曹操他們已是掣出弓箭,朝著那些鮮卑人瞄準了,待到得一百五十步時,曹操等人的戰馬竟是全部齊刷刷地停住了馬蹄子,嘎然而止,而就在這停頓的瞬間,七十多張早已拉到滿月的強弓發出了嘯厲的弦聲,直蓋向那三十餘鮮卑騎兵。
「奔射,是奔射!」城樓上,那些戍卒大聲地叫了起來,此時那些鮮卑人中已經倒下了十人,臉上帶著至死不信的神情,其他人已是一陣茫然,眼前的這七十多漢騎竟然會奔射,那些只有最強的鮮卑精騎才會的奔射。趁著鮮卑人失神的瞬間,曹操他們已是再起戰馬,片刻便衝到了他們面前,七十多騎對上神情恍惚的二十餘騎,戰果可想而知。
料理完了這三十多騎后,曹操他們未及喘息,另一撥來援的五十多鮮卑騎已是殺到,許是被地上的屍體給激怒得失去理智一般,那些鮮卑人竟然未用他們得意的弓射之術,而是嗷叫著,甩著手中的刀子朝著曹操他們直撲了上去。眼角瞥了一下正自趕來的鮮卑一百多騎的大隊人馬,曹操叫了起來,「和他們混戰,不要讓他們和我們脫離!」眾騎心領神會,研習兵法的他們知道,若是等那些鮮卑人醒悟過來,與他們脫離然後以弓箭與他們對敵,恐怕他們的處境就危險了,當下俱是全神貫注地纏上了身邊的鮮卑騎兵。
不過片刻,鮮卑大隊人馬已到,見自己的人馬已與漢騎混戰在了一起,想也不想,就直接也殺了進去,在他們想來兩個打一個,總是不會輸的。見對方果然如自己所料一般,曹操立刻呼哨了一聲,於是那些藏了後手的『友伴』精騎忽地爆發,殺得旁邊的鮮卑人手忙腳亂,匯聚到了曹操身邊,不做停留便隨著曹操直殺向這隊鮮卑人的軍旗所在!
曹操,夏侯敦,夏侯淵三人成錐形朝前直衝而去,勢若猛虎,直攪得面前鮮卑人人仰馬翻,而他們身後的『友伴』精騎亦是不甘示弱,隨著三位主官奮勇向前。曹操他們的武勇看得城樓上的漢軍一陣熱血沸騰,不知是誰喊了起來,「他***,難道我等還不如這些孩子嗎!」於是那些漢軍再也按奈不住,已有性急的卒子乾脆從不高的城樓上跳了下去,跨著步子朝著曹操他們而去。
「他娘的,不管了!」駐守的邊將也罵了起來,此刻他哪還有心思去管這隊鮮卑人是否是誘他們出擊的誘餌,他只是知道今日他若不出城去,他這一輩子也休想抬起頭來做人。「他娘的,弟兄們給我沖,殺光那些鮮卑人!」那邊將嚎叫著從城樓上跳了下去,身後,城門大開,五百漢卒已是瘋狂地沖了出來!
呼嘯的北風,嘯厲的喊殺聲還有那濃重的血腥味道都讓陷入苦戰的鮮卑人忽略了他們背後那些疾衝過來的大漢步卒,而當他們醒悟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此時戰場上形成了一個奇怪的陣形,五百大漢步兵圍住了一百多鮮卑騎兵,而那些鮮卑騎兵又圍著曹操他們,就像一個三層圓圈一樣。
內外夾攻之下,這一百多鮮卑人在丟下了八十多具屍體后,倉皇地奪路而逃,如喪家之犬一般。此役,漢軍斬首一百四十七級,其中大部為曹操軍所殺,但是曹操他們亦是人人挂彩,重傷者甚多!這次騎兵對決,也讓曹操對自己所部的戰力有了一個清醒的認識,若是與鮮卑騎兵對戰,人數相等下,他可穩勝,若是超過這個數字,那便不行了,想到此次隨自己出征的可謂是自己培養的最強戰力,曹操心中一陣默然,看起來不論訓練得有多麼精悍,都不如實戰廝殺一場來得實用!
斯役過後,曹操之名響徹邊軍各部,再也無人敢輕視這支全是由少年兒郎組成的騎兵。在隨後的半年裡,曹操帶著所部不斷進攻騷擾各個鮮卑小部落,屢有斬禍,半年時間裡積功而至曲長,也就是所謂的『侯』,部下可統兵兩百,其中本部親兵四十人。半年後,從譙縣而來的首批三百人正好充實進曹操的軍隊,對於曹操所部超過大漢軍制,李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這樣,曹操帶著這擴大后的親軍,不斷侵攻鮮卑人,每隔半年便解散這三百人,將其編入其餘各地邊軍,三年時間裡竟是將譙縣的兩千子弟兵全部散入了邊軍之中,而他自己也升至為裨將,麾下可領兵之數達到了一千六百人,若不是他年紀太輕,朝中公卿反對,便是做個將軍亦無不可。不過對曹操來講,也無所謂,他苦心訓練的『友伴』精騎,如今已個個都是大漢邊軍中曲長以上的人物,夏侯兄弟也做到了可以各自統兵八百的校尉,說句不客氣的話,雖然李膺是東北一帶的主將,而且每軍也各有將軍鎮守,但是這北地一線的軍隊卻全是跟他姓曹的。
更讓人驚嘆的是,曹操這三年裡與鮮卑烏恆等部做戰,大小二百零七陣,未嘗敗績,殺得那些鮮卑烏恆人人膽寒個個心驚,那些小部落更是見其曹字軍旗便望風而走,不敢纓掠其鋒,在北漢幽遼等地,曹操更是被漢人稱做曹無敵,其名聲顯赫,更勝李膺!
不過曹操也知道雖然這三年來他無往不破,每戰不敗,但是他贏的都只是些小角色而已,鮮卑王檀石槐一直深居高柳,不曾大舉來犯,讓他很是疑惑。於是熹平元年(公元172年)曹操更加變本加厲地向幽涼二州邊境上的諸多鮮卑零散部落進攻,以期能夠將鮮卑之王,檀石槐,這個堪稱是匈奴單于冒頓之後蠻族中最厲害的人物給逼出來。東北對他而言雖然不是日後爭霸天下的腹心地帶,但也是他所謀划的大勢中不可缺少的一顆棋子,這裡的安定對他來講很重要!
不過就在曹操加強對鮮卑各部的進攻時(曹操為人豪爽,在墨名的財力支持下,對於征伐所得他向來不放在眼裡,而且對於上報朝廷的軍功也不甚在意,是以,北地邊軍各將無不與他交好,唯其馬首是瞻,當然也有不開眼的人,不過在曹操鐵碗之下也都早已經化做黃土,試問有誰還敢與他做對!)曹操卻被李膺招回了幽州大營。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對著這個自己生平最得意的弟子,李膺皺著眉問道。「知道!」曹操回答得很乾脆,很冷靜!「知道你還那樣做,檀石槐是什麼人,是身經百戰,將原本散落的鮮卑各部打造得如同一塊鐵板的不世梟雄!」「他是梟雄,那我曹操的劍便專斬梟雄!」對於老師的責難,曹操第一次反抗道,李膺的戰策在他看來實在是消極之至,雖然後世曾有公論漢末對付鮮卑之亂的良策乃蔡邕所提的「守邊之術,李牧善其略;保塞之論,嚴尤申其要。(就是以守為主,固本培元,誘敵而亂,一擊而潰的意思)。」不過那是在沒有如他一般的人物前提下,如今既然他曹操在這北地,又怎會讓那檀石槐如此得意。
「你,你!」看著弟子那倔強的面容,李膺氣得都快說不出話了!「師父,那些蠻夷之人,生於風沙,長於馬上,生平服膺的惟有實力二字,如果一味防守退縮,只會讓他們更加狂妄囂張!」曹操依舊是冷靜地道,「師父想加固邊塞,讓那些蠻人知難而退,讓百姓免於戰亂之苦的心思,徒弟明白,但是檀石槐未必會領!」「你怎麼知道?」李膺此時已是冷靜了下來,他知道曹操向來不會妄言。「此事,弟子也是最近才相通的。」曹操說了起來,「自從師父出任護烏丸校尉后,檀石槐便安分了下來,我本來也以為他是顧忌師父的威名而不敢前來生事,如今想來卻是錯了!」「哦!你仔細講來!」「師父上任之時,餘威猶在,說那檀石槐一時不敢前來,弟子也信,但若是說三年間毫無動作那便太可疑了,想那檀石槐既是不世出的梟雄,又怎會滿足於他現在所得,若弟子所料不差,這三年來他必定是整軍經武,整合各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曹操面如沉水,靜靜說道。
「孟德,你果然是有著成為一帶名將的資格啊!」聽罷曹操所言,李膺長嘆了起來,手中卻是拿了幾道帛卷扔給了曹操,赫然是朝廷東北各屬國的告急文書。稍稍看了一下,曹操便問道,「師父可有對策!」「我欲派兵,卻又怕!」李膺躑躅了起來。「師父,援兵是必須要去的,不過數量不宜太多,時間亦不用急!」「哦,你且講來!」「如今既然知道檀石槐領兵在外,我們自可加大對幽並一帶鮮卑各部的掃蕩,同時通知各屬國朝廷援兵已發,他們必然死力相抗,屆時只要將鮮卑人打疼,不愁檀石槐不回!」曹操道。
「孟德,你講得雖然不錯,不過梟雄心性,未必如你所料!」李膺看了一眼曹操,隨後又道,「但是你說得卻也是目下唯一最好的法子了!就照你說得辦吧!」「是,那弟子先告退了!」「孟德,你究竟想做什麼呢?」看著弟子那越來越有霸殺之氣的身影,李膺長嘆了起來,曹操在邊關所為,他也知道一二,在那些戍邊的士卒中,如今是只知有曹卻不知朝廷為何物!他這得意的弟子正在變得越來越危險,越來越鐵血,手腕亦是越發地高明,日後他若是作亂!忽然一個荒謬的想法出現在李膺的腦海里,但是他很快就自己否定了,瞞兒不是那種人!想到曹操暗中截留遼東太守夏育參奏自己畏戰的摺子,李膺心頭卻又是一陣暖意上涌,心情平復了下來。
第二十二章虎父無犬子
在曹操的動議下,駐守在北疆的漢軍開始了前所未有的針對鮮卑的掃蕩,大約三萬左右的戍卒幾乎全部出動,跨出長城防線向著各處散居的鮮卑部落發動了攻擊,而這次作戰也得到了朝廷的支持,此時尚還年輕氣盛的靈帝想也不想就批准了這個由曹操提出,李膺上奏的作戰計劃,甚至還調撥了不少戰馬送到了幽州,以備曹操他們所用,本來靈帝還想派京師禁軍前去,卻被深知京兵毛病的段穎所阻,總算沒有給曹操他們添亂。
霎時間,整個東北關外,皆是漢軍的身影,那些平素里不時來劫掠漢人的鮮卑部落也終於償到了被人劫掠的滋味,可以說這些戍邊的漢軍士卒在軍紀一項上面實在與強盜土匪無異!不過對於各軍所做的一切,曹操也只是冷眼旁觀,並沒有阻止的意思,但是他自己麾下的黑騎營(曹操所部,皆黑衣黑甲,騎兵所騎戰馬亦是黑色,是以號為黑騎營。)卻是嚴守著他的軍紀,同時巡視戰場,要是那部敢騷擾自家百姓,那就休怪他們黑騎營無情,不顧同袍之誼了!
站在山頭上,曹操鷹視著整個戰場,臉上看不出任何感情,對他而言,這次征討不過是大餐前的開胃小菜罷了,檀石槐這個鮮卑王是一定要敲掉的,不然對以後的大局不利,想著,曹操的嘴角浮現了一絲冷笑,但是突然間他的目光被山腳下一支漢軍吸引了。那支漢軍不過兩百人左右,不過一曲而已,但其鎧甲斗具皆精練齊整,陣容整肅,帶著大約五百鮮卑俘虜行走在山間小道之上,並無一點喧嘩之聲,看那些鮮卑人的樣子也是沒有受過任何騷擾。
「想不到行伍中也有這樣的人才!」曹操低聲笑了起來,這曲人馬光論軍容已是與他的黑騎營不相上下,這曲的曲長必不是普通人,心念動下,曹操已是起了要收伏此人的念頭。隨口叫來自己身邊的侍官,曹操便問道,「那曲人馬是何人所率!」「回將軍,那是高勇『千人』所部。」「叫他們來見我!」微微頷首,曹操命道。「是!」
不過片刻,高勇那曲人馬便奔跑而至,待到得曹操面前便嘎然而止,再無半點聲息。「高勇拜見將軍!」克制而平靜的聲音響起,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漢子跨出行列,行著軍禮道。「高曲長不必多禮!」「不知將軍召我等前來,有何吩咐!」
「吾觀各部,惟獨高曲長所部秋毫無犯,是以冒昧請來相見!」「將軍此言差之!」高勇抬首道,「將軍所部黑騎營不但秋毫無犯,而且還能約束各部軍士不擾我大漢百姓,是我等軍人之楷模!」高勇說話的時候,曹操一直盯著他的臉,一絲表情都沒有放過,見其正色凜然,知道他說的都是真心話,並無浮誇。
「不知高曲長從軍幾年了!」「勇十七歲從軍,至今已有十六年了!」「十六年竟然只是一個曲長!」曹操的眉微微皺了一下,按照高勇的才能,就算為將亦不為過,看起來大漢真地**透頂了。見曹操語有憤然之意,高勇微微有了一絲感動。「從今天起,你便到我黑騎營來吧,多大的官我不能給你,就先委屈做個校尉吧!」曹操看著高勇道。「將軍之意,高勇拜受,但是高勇既為張將軍所部,不敢受之!」高勇跪在了地上,內心中對於曹操卻是有著一種感激之心,他從軍多年,一直格受軍人之責,從不劫掠,自是無錢賄賂上司,本以為今生便是如此,卻未料到竟是能得遇名主,只是他現部將軍一向對其照拂有加,他片刻不敢忘。
「你!」曹操身邊親衛見此人竟然敢拒絕自家主人好意,眉毛一橫,張口便欲罵,卻被曹操所阻。「你先起來,稍待片刻如何!」曹操將高勇攙扶了起來,笑著道,然後轉過頭道,「你去給我把張將軍請來,就說我有事與他相商。」見高勇面對富貴仍能不忘其舊主,曹操是更加想得到這員未來的名將。
不多時,一陣馬蹄聲急促而至,與曹操同級品秩的裨將張風已是到了,只見其鎧甲散亂,臉上潮紅未退,顯是剛做完那苟且之事。「不知曹老弟叫俺來有何事吩咐,俺老張絕不皺一下眉頭!」張風大步走到曹操面前,大聲道。「沒什麼,只是想從張老哥那裡討一個人。」曹操微笑道。「曹兄弟開口,儘管講!」「高勇,你怎麼在這裡?」張風終於看到了在一旁站得如同一桿標槍一樣的高勇。「張老哥,我要的正是高勇。」曹操說道。
「沒問題,老高,以後你就跟著曹將軍好了,將來要是陞官了可別忘了俺老張!」張風已是走到了高勇身邊,拍著肩膀道。「將軍的恩義,勇必不忘!」高勇又是跪在了地上。「哎,你起來!」張風扶起了高勇,頭卻是附在了高勇耳邊道,「我接濟你的那些錢都是曹將軍給我讓我救濟那些不方便的兄弟的,我們那其實也就你不開竅,我墨了你不少錢,算我對不住你,你可千萬別告訴曹將軍啊!」生怕高勇將此事說與曹操,曹操會找自己麻煩,張風忙道。
這下站起來后,高勇看曹操的眼神全變了,根本就是一付『士為知己者死』的模樣,站到了曹操身後。「老張,我看他們也不如歸入我麾下,我改日請你喝酒如何!」曹操已是指著那一曲軍士道。「沒問題,曹兄弟開口,我老張無不答應!要是沒其他事的話,俺先走了!「張老哥請自便。」
收得如此一員良將,曹操心下自然歡喜,便也不顧其他,當下便帶著高勇回營去了。一路之上,曹操不時看著那不願與自己并行,執意走在自己之後的高勇和他的那一曲士兵,卻突然發現高勇身後有一個少年,身形瘦弱,模樣清白,竟與高勇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不禁大奇,到得應門之時,終是忍不住問道。
見曹操相詢,高勇拉過了那少年,道,「這是犬子高順,阿順,見過主公!」聽到高順這兩個字,曹操不由眼睛一亮,心道,怪不得這個高勇如此了得,原來他就是那個號稱『陷陣營出,無所不破』的高順的老子,真是應了那句古話,「爹是英雄兒好漢!」想到這高順這未來以高潔忠義著稱的名將亦到了自己麾下,曹操真是想仰天長笑,一抒胸中快意!不過他還是克制住了,為將者,豈能喜怒形於色!「恩,不錯的孩子,高勇你要好好教導,他日必是一方良將!」當下,曹操只是淡淡道。「謝主公!」聽到高勇對自己的趁呼,曹操心中更喜,像高勇這種人,一旦認主,那便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主,他兒子高順想來便是與他一般,難怪後世之史中會跟著呂布,至死不悔。
曹操收得良將而歸,固是一件喜事,但是他為李膺的那番謀划卻是落了空,雖然北地漢軍傾巢而出,斬首三千級,抓了三萬鮮卑俘虜,但是那檀石槐果然不負梟雄之名,竟然毫不顧惜,依舊只是侵攻遼東各國不止,至曹操收兵之時,遼東眾國亦是陷落。遼東屬國陷落,一時間對於李膺來言,壓力太大,若不是曹操俘虜三萬而回,又在京師賄賂張讓等人,對著靈帝報喜不報憂,恐怕他這護烏丸校尉就當到頭了。
黑騎營大營中,曹操端坐正中,夏侯敦,夏侯淵,高勇等人也隨侍而坐。「大哥,想不到那檀石槐果然心狠手辣,竟是毫不顧惜同族之人!」夏侯敦拿著那些遼東屬國逐一陷落的戰報道。「哼,我正是要他如此,若他真的引兵而回,我的那番謀劃到是真地要落空了!」曹操卻是冷笑了起來,檀石槐所為,皆在他算計之中。「哦!」一時間,夏侯高勇三人都是大奇,直看向曹操。「爾等皆是我心腹,便說於你們聽也無妨!」曹操朝著幾人笑道,高勇他們俱是心中一暖,尤其是高勇,他不過剛晉之人,就能被如此信任,實在是自覺無以為報,惟有以性命拚死報答曹操了。
當下,火光燭影中,曹操將自己心內真正對付檀石槐的計謀一步一步講了出來,只聽得夏侯敦,高勇三人心神大驚,額頭上不住地冒著冷汗,對於曹操的狠辣絕厲,三人俱是膽顫不已。「此乃機密要事,誰要是泄露半點風聲,便休怪我無情了!」曹操長聲而起道。「主公,這是否太絕了,必會遭來罵名啊!」對於曹操所講,高勇還是有點難以接受。「此計若成,當能保我大漢北疆百姓十數年平安,比起這個,我曹操的一介虛名又何足道哉!」曹操沉聲道,臉上一副『雖千萬人吾往矣』的慷慨激昂,看的高勇一陣心神激蕩。想也未想,高勇就道,「主公,這罵名就由勇來背吧!」見高勇直言,夏侯敦和夏侯淵亦是一陣自慚,他們俱是曹操的兄弟,反而不如一個剛來的外姓將領,漲紅了臉齊聲道,「大哥(大哥)我來背!」「你們這是做什麼,此計既是我所設,那麼這罵名亦是由我自己來背,更何況若不是我去做這件事,檀石槐又怎會上鉤!」曹操道,「不必多言,我意已決!」望著曹操那決然的神色,高勇三人默默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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