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長虹峰
陳楓的劍眉直挑,似乎有些明白了郭明哲堅決不肯親自教導他的原因,也理解了樓聽雨為何看他這麼不爽。
風小寒神態真誠,看似極其無辜,但更讓人無語的是他並不是堅信自己在這件事情中是無辜的,而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是一個事情。陳楓本想教訓教訓他,但他在這種事情上就宛如新生嬰兒一樣單純。
陳楓沉默良久后,看著他潔白的面龐,這才反應過來:小柔兒說這臭小子被她一巴掌抽的臉高高腫起,到現在應該不超過三個時辰,就已經消腫了?
風小寒的骨肉經過金光洗禮,已經轉變成了某種十分特殊的體質,而且他從小就以妖獸為食,肉身本就極為強悍,如今經過增強,恢復能力更加驚人。
陳楓搖了搖頭,看著他的眼睛說道:「你以後要多看看書,多了解些文明世界的道德倫理,這一次就念在你無知的份上從輕發落,二長老長虹峰的新弟子正要接受培訓,馴養的妖獸無人看管,就罰你去幫忙吧。」
風小寒問道:「罰我到何時?」
「罰你到青竹峰比武之日為止。」
話音剛落,陳楓的身形便一陣扭曲,消失在了原地。
風小寒看著藍天白雲,思慮良久,將此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覺得應該是自己上了何惜柔的床犯了某種忌諱,所以陳何二人才會如此震怒。
他收起竹劍,在內山弟子宿舍中找到了呂迎風。把事情跟他說了一遍,驚得他眉頭直跳。
「事情就是這樣,我猜這其中的主要問題是在於我進了她的住處,還上了她的床,我猜的對么?」
風小寒嘆了口氣,說道:「確實,隨便入住其他獸類的洞穴也會遭到它們兇狠的攻擊。」
呂迎風嘆了口氣,心道:出了這種事情你還能站在這裡,都是五長老的格外恩典,若你不是他關門弟子只怕此時已經被他剁碎喂狗了。
「小寒,我可以這麼叫你吧?你在這件事情中犯的錯不止如此,最重要的是你倒在了何師姐的身子上,在文明世界中男女有別,任何違背女生意願就去觸碰她們玉體的人都被叫做流氓,淫賊,對女性來說可謂是奇恥大辱。這種人在我等行走世間時都是遇之必除的惡棍。」
風小寒點點頭,說道:「我記住了,以後再有類似難題,還會來找你的。」
呂迎風哈哈一笑,說道:「那我們是朋友了么?」
「就算是吧。」風小寒說道:「還有,你可千萬別說出去,既然這件事情如此嚴重,那些愛慕何惜柔的弟子知道了只怕都會來找我報復,一個接著一個的來我肯定會累死。」
呂迎風笑著答應了,問道:「為何你管五長老叫師傅,卻直呼何師姐的名諱?」
風小寒想了想,說道:「我打不過陳楓,所以敬他為師。但我覺得何惜柔比我弱,便我直呼她名諱。」
他的語氣很自然,就像是在說著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實。
呂迎風看著他的眼睛,想要從中看出些什麼,問道:「內山弟子榜上的前十位都是化靈境圓滿,而何師姐能穩居首席弟子之位除了她是關門弟子外也必然有著過人之處,你就這麼有信心?」
風小寒點點頭,說道:「她的修為高,會的武學很多,卻並不代表她實力很強,影響一場戰鬥的因素有很多,依我看修為只能佔三成。」
「何出此言?」
「我八歲時擊殺巨熊,九歲時獨斗狼群,從未輸過。」
呂迎風沉默了,這個戰績放到任何人身上,都是足以吹噓一生的光榮歷史,更何況那時的他不懂修行。
「你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個奇迹!」
「我曾經以為,我這種生物與其他生命相比,生存的優勢就是經常創造奇迹,抱著這個心態我才敢面對一切兇殘的事物。」
呂迎風搖了搖頭,不想繼續討論這個問題,以免再受打擊,問道:「那麼五長老究竟是怎麼懲罰你的?」
「他罰我去長虹峰看管妖獸。」
風小寒見他聽到這個結果后,臉色變得極為精彩,便問道:「這有什麼問題么?」
呂迎風苦笑道:「看來你還什麼都不知道啊,等你去了自然知曉,我只奉勸你一句,遇到事情莫要逞強。」
……
……
當天中午,風小寒就離開青竹峰,帶著竹劍和一件換洗的長衫,到長虹峰上亮出關門弟子的身份,很快就見到了二長老夏宇。
夏宇與他的琉璃色孔雀素來形影不離,只是今日不知為何不在身邊,而且看他的臉色也有些憔悴。
夏宇問道:「你來做什麼?」
風小寒老實的說道:「我闖了禍,師傅罰我來這裡幫你們看管妖獸,直到青竹峰比武開始的那天為止。」
陳楓對他的懲罰是臨時起意,還未來得及通知長虹峰,所以夏宇剛知道這件事情。
本來當天下的懲罰,應該是第二天才回正式實行,但風小寒不知其中的道道,所以便自行前來報道。
夏宇對一邊的紫色長衫的弟子說道:「帶他去玄武馴獸場,給他安排一份差事。」
那弟子點了點頭,對他笑道:「風師弟,請隨我來。」
風小寒隨著他一起走出屋外,並肩向北面而去。
長虹峰的馴獸場有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大馴獸場,分別坐落在山峰中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除朱雀馴獸場主要訓練禽鳥類之外,其他三處都是馴養各種陸行的獸類。
那位紫衫弟子面色溫和,雖然個頭較小,但性格開朗,微笑時極為陽光,令人如沐陽光,下意識的便想要去親近。
紫杉弟子笑道:「你在長明宗的名氣可不小,許多弟子都認得你,我也不例外。」
「因為我和何惜柔同居一院?」風小寒問道:「我一直想不明白,這又不是我要和她住一起的,憑什麼要我背鍋?」
「你和柔師妹共住紫竹院的確是原因之一,但真正重要原因是你是這代弟子中的第八位關門弟子。」
紫杉弟子搖了搖頭,笑著說道:「長虹峰中有兩位,我就是其中之一,我姓梁單名一個嵩字。比你入門早了些,是你的師兄。」
風小寒想到了山水八劍中的一劍,問道:「可是嵩山玄陽江畔的嵩字?」
梁嵩微微一怔,說道:「正是,風師弟正在修習山水八劍?」
風小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難道你也會用?」
梁嵩拍了拍腰間的佩刀,苦笑道:「說來慚愧,師兄不才,山水八劍只會五劍,還有三處山水風景倒也見過,但尚未做到將那些景觀與劍法融合為一,早知劍道難有成就,所以用刀。」
尋常劍客將八劍頓悟三劍就已經是超常發揮,梁嵩能學會五劍已經極為出色,但他卻是位使刀的刀客,只能說明他在刀道上的天賦比劍道還要高出一截。
梁嵩與風小寒一路說笑,沒有因他出身野蠻嘲笑於他,反而主動示好,很快就和他建立了良好的關係。
二人來到玄武馴獸場,只見一片巨大的草場上正有些素食類妖獸正在散步,附近幾位弟子正在看管著。遠處還有幾間巨大的獸房,玄武場所有的妖獸房被關在那裡。
梁嵩與玄武獸場的外山長老打好招呼,給了風小寒一份工作,負責食肉類妖獸的起居和飲食。
「師弟你就暫時委屈一下,十來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你多觀察觀察妖獸,其實也挺有趣的。」
梁嵩笑著說道:「你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我就住在附近,隨便找哪個弟子一問就能找到。」
風小寒想了想,問道:「吃飯的地方在哪?我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