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邊的一抹琉璃

第二十章 天邊的一抹琉璃

這就是風小寒自己的方法。

玄尾獸或許有著堅不可摧的防禦力,就連陳楓都需要動用最強的劍氣才能一劍將它斬成兩段。

但陸地生命都大都有著一個特點,或者說著弱點。

那就是它們都眼睛。

罕有能和風小寒一樣,可以閉目盲戰之人與獸。玄尾獸就連腹部都生有一層鱗片,只有眼部沒有任何防禦。

風小寒木棍再起,又刺瞎了它的另一隻眼睛。

玄尾獸自知難逃一死,開始發起狂來,瘋狂的揮舞尾巴,尾球所過之處將一切都變得粉碎。

不論是房屋,還是妖獸,皆是如此,一時間竟逼的獸潮後退了一些。

「再退!」

那位長老帶著劍陣又退了一步,在妖獸撲擊的時候,劍陣就已經開始後退,只不過是被妖獸們撞退的。

加上他們自己退的幾步,此時距離生門壁壘已經極為接近。

因為玄尾獸陷入狂化,風小寒只能匍匐在它的背上,不敢輕易下去,但他知道這隻玄尾獸還能狂躁多久。

雙目便是全身三百六十處氣竅之二,聯通整體經脈和血管,風小寒在將木棍插入它雙眼的同時,灌入了元氣,崩斷了它目中所有的經脈。

此時它體內的力量正在漸漸流逝,尾巴揮舞的力量開始減弱。

風小寒望著還在下著暴雨的夜空,皺了皺眉頭,心道:「怎麼回事,難道不管玄武場的死活了?」

這時候,一隻巴掌大的靈蠍不知從哪裡跳了出來,將尾部的毒針射向風小寒。

風小寒抬手去擋。

「噗!」地一聲,毒針刺進了短棍,木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黑色。

蠍是五毒之一,是邪門外道的修行者最喜歡的練功材料,而這種靈蠍更是蠍中極品,毒刺見血封喉,威力宛若箭矢,可以輕易破開任何妖獸的肌膚。

風小寒一腳踢開蠍子,拔掉毒刺折成兩段,屈指一彈,射入了玄尾獸那兩個血窟窿中。

毒素順著眼眶深入血脈,頃刻間便遍布全身,絕望的感覺在它的全身蔓延開。但毒針先前被在釘木棍上,大半的毒素都被卸去,一時間竟不能立即致死。

酥麻的感受卻反而讓它安靜了下來,向空中發出一聲悲鳴,彷彿在感嘆自己的一生,為自己所悲。

它順著獸吼轉頭面向獸潮,背對著劍陣。

反正一死,倒不如為這些妖獸兄弟們出最後一把力,它知道多砸一下這該死的劍幕,面前的妖獸們就能多活下來幾隻。

所以它揮舞起尾球,憑感覺向劍陣揮舞過去。

劍幕再次出現了凹痕,眾弟子此時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能撐到現在全仗一腔奮勇,和透支的生命。

雖然玄尾獸已經虛弱至極,但以決然之姿揮舞出的尾球卻更具威力,有的弟子已經七竅流血,受傷極重。

但這一切就連風小寒也沒有辦法,只能幹看著。

只敲砸了三下,玄尾獸軟軟的癱瘓在地,身軀上泛起一片暗斑,然後死去。

沒了發狂的玄尾獸,妖獸們再度亮出鋒利的獠牙。

風小寒撿起腳邊的一把鐵劍,這是先前那位受傷弟子掉落在地的佩劍,已經被玄尾獸踩成了兩段。

斷劍在手,誅心劍再起,肅殺的劍氣再度橫於獸潮面前。

可這次卻不是那樣的血型殘忍,而是宛若帝王降世般桀驁,囂張而不可一世。

誅心劍斬心,卻起於施劍者的心。

對於風小寒而言,他最熟悉的不是那年的兇殘的自己,而是驕傲到死都要昂著頭顱的狼王。

他知道身後劍陣中的弟子受了暗傷,需要些時間恢復,不然劍陣必破。

風小寒咬著牙關,體內的元氣所剩不多,加上自身神力,憑藉浩大的劍勢頂住片刻倒也不是不可能。

終於,雨夜裡,恍若一顆星辰滑落。

那抹琉璃色的流光在漆黑的夜空里是如此的耀眼,帶來了光明的同時也給眾弟子帶來了希望。

琉璃色孔雀終於前來。

「可算把你這鳥東西給盼來了。」

風小寒鬆了口氣。

……

一道劍氣,帶著毅然決然的氣息,穿過困獸大陣的生門,掠過劍陣,來到了風小寒身側。

「風師弟,辛苦了。」

梁嵩一襲紫杉,威武不凡。

風小寒問道:「怎麼才來?」

「琉璃孔雀忽然發現了土甲鼠的蹤跡,我等前去擒拿,沒在附近,實在抱歉。」

「就你們兩個來了,其他人呢?」風小寒挑了挑眉頭,說道:「這應該是不夠的。」

梁嵩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件法器,說道:「但有了這個,那就夠了。」

法器形狀如圓盤,散發氤氳金光,神聖無比。

「這是什麼?」

「這是我長虹峰的法寶,御獸圓盤,鎮壓這些妖獸是綽綽有餘的了。」

只見梁嵩滴出一滴精血,落在圓盤正中,一束恢宏的氣息射向天際,隨著風雨散落下。

落在妖獸身上,獸潮頓時止步,眼中的煞氣逐漸褪去。

那抹琉璃色也盤旋在困獸大陣上方,高階生命的威壓讓妖獸們都低下了頭去。

這場風波,也終於告一段落。

緊接著,有數百為弟子先後進入困獸陣,十幾位背著藥箱的醫者手忙腳亂的給受傷的弟子們包紮。

正在梁嵩詢問風小寒事情經過的同時,眾人間再次掀起一陣騷亂。

梁嵩皺眉問道:「怎麼了?」

「這位外山長老,被給靈蠍蟄了!」

梁嵩頓時一驚,連忙跑了過去,風小寒面無表情,站在原地。

那位外山長老抓住了那名醫者顫抖的手,對他搖了搖頭,說道:「我命數已盡,不必費事了。」

梁嵩上前看了眼他已經變得紫黑腫脹的手臂,嘆了口氣,緩緩的說道:「您可還有什麼遺願么?」

外山長老想著之前怕人的劍意,將滿天風雨化成山水一劍的野蠻少年,搖了搖頭,說道:「那就替我跟他說聲謝謝吧,謝謝他救了這些弟子,也替我和他說句抱歉,抱歉將他困在這裡,迫使他承受本不應該遭受的事情。」

他看著狼藉的玄武場,微笑說道:「老夫一生御獸,將所有的精力與時間都奉獻給了這片馴獸場,想不到今日卻被妖獸殺死,這倒也是死得其所,死的好。」

然後他就閉上了眼睛。

他的身邊有一把劍,插著一隻靈蠍,正是被風小寒踢開的蠍子,也是蟄死這名長老的蠍子。

換句話說,是風小寒故意將它踢向這邊的,不然以他的神力,這蠍子早被崩碎成一灘爛泥了。

梁嵩來到了他的身前,正要說些什麼。

「你不必說,我都聽到了。」

風小寒揮手阻止了他,說道:「所以我不懂,為什麼人能有這樣的魄力,可以笑著死?」

「他在玄武場度過了一生,這個馴獸場可以說就是他的孩子,是他最重要的東西,意義非凡。因為有你的存在,布劍陣的弟子沒有死,妖獸也沒有一隻逃出去造成更大的傷亡。他是外山長老,隨時可以為了宗門,為了玄武場犧牲自己。」

梁嵩想了想,說道:「所以他不覺得虧了,反而覺得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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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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