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歉意

第二十三章 奇怪的歉意

土甲鼠是僅有的未被風小寒超越的妖獸之一。

因為它以遁地見長,風小寒在這方面完全沒有天賦,別說遁地,若沒有工具他連掘土都做不到。

但捕殺土甲鼠對他而言並非難事。

風小寒回到青竹峰紫竹院,只見紫竹幽幽,卻不知佳人去向。

他來到自己的小屋,站在衣櫃前,看著裡面的一件獸皮長衣,不知在想些什麼。

……

……

雖然何惜柔依然生氣,但念在他不知世事,又過去了十幾天的時間,更何況她修為還因此精進不少,早已沒那麼氣氛了。

她聽說長虹峰的土甲鼠后逃了出來,至今還未捉住,便想到了這個法子,讓風小寒錯過比武,畢竟是自己的師弟,還是應該照顧一二的。

她不理解樓聽雨為何只因看不順眼就要約戰,也不理解風小寒為何要爭一時只氣就要進行修為如此懸殊的比武。

「呵,男人。」

何惜柔嘴角浮起一絲輕藐的弧度,目前為止除了師傅和師兄們外她遇到的大多都是蠢男人,外貌不佳,實力不強,才華欠缺,有幾分修為的匹夫。

她走在冷清的石階上,黑髮披肩,長衣廣袖,姿態清雅不凡,是那樣的不食人間煙火。

發出那聲感嘆后,她就停下了腳步,看向石階的盡頭。

這時候的她面若寒冰,宛若天仙正站在彩雲上俯視粗鄙的凡夫俗子一般。若尋常少年看到,都會移開目光自慚形穢,然後心生嚮往,漸生情愫。

在石階的盡頭處,一個少年穿著獸皮背心,獸皮褲子,赤著雙足,背脊挺直,眼神鋒利如劍,頭髮也不束起,很隨意的披散下來。

何惜柔眼底浮現出一抹複雜,說道:「這就是你以前的樣子么?」

「是的,這身衣服可以遮住我的氣味,更容易狩獵。」

風小寒想了想,說道:「對不起。」

何惜柔一愣,旋即說道:「你還會抱歉?我還以為……」

「以為久居荒蕪的野小子根本不會意識到這種錯誤?或者意識到了也不會產生歉意這種道德觀念?」

風小寒緩緩說道:「呂迎風,梁嵩,死在玄武場事件中的那位外山長老,那些活下來的弟子,他們都教了我一些東西。我也正在學習。」

何惜柔看著他,說道:「那麼你是真的意識到自己錯了?」

「我知道我錯在了哪裡,但我不懂這算的了什麼,所以我體會不到這個錯誤。」

這句話似乎很矛盾,但其實很好理解,比如誰都知道奴役是錯的,但地主從小奴役他們,所以不會覺得這個錯誤是個錯誤。

風小寒說道:「但我依然抱歉,我會約束住自己的行為,學習如何做一個人。」

何惜柔陷入了沉默,沒有說話,不知道應不應該原諒他,所謂不知者不罪,他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風小寒離開了,沒有等她說「沒關係」,或者「我原諒你了」。

因為他目前只知道犯錯了要抱歉,但沒人和他說,他看的書上沒有記載抱歉后需要原諒這個事情。

看著正要遠去的背影,何惜柔忽然問道:「那裡是個什麼樣子的地方?」

見風小寒回過頭來,她又補充道:「就是那個你生活的地方。」

風小寒想了想,不知該怎麼描述,便索性搖了搖頭,不去描述,轉身離開了。

都說蠻荒域兇險無比,但究竟有多兇險,年輕一輩鮮有人知,只能在書中找到些過分誇張人描述。

所以風小寒的不語,落在何惜柔的眼裡卻成了另一番意味。

那是,

瀟洒?

……

……

風小寒穿著獸皮衣裳,回到了長虹峰,一路上的弟子都對他指指點點,說著些難聽的話語。

但他已經習以為常,全當是些猴子亂嚷嚷。

這幾天他都住在柳春園裡,玄武場的場地和獸房都被一些攻擊力強的妖獸撞毀了,正在重建當中,由梁嵩負責監管,所以他的居所就暫時讓了出來。

當晚,風小寒站在晚風中張開雙臂,感受著迎面吹來的風,用身體去感受空氣的溫度,濕度。

蠻荒域氣候詭異難測,但他可以根據這種方法一定程度上的判斷接下來幾個時辰里大致的天氣。

人類世界比較穩定,他可以推測到明天。

「明天可能會有微雨,或者多雲,空氣較濕。」

風小寒收回的雙手,背在身後,心道:「土甲鼠后體型較大,經常產幼鼠所以喜歡暖陽之地,前日剛下了大雨,水氣已經深入土壤,明日天氣又偏陰,所以必然煩躁難耐。」

他在園中來回走動,同時盤算著要怎麼引鼠后現身。

那隻土甲鼠后沒了幼鼠,自己又不敢輕易現身,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產崽了,現在它的威力正是最弱之時。

打獵是容易還是艱難全看季節,春秋兩季他通常只需要埋伏在某個地方,等待一隻可以成為獵物的妖獸出現就行。

而冬夏兩季,則需要到處尋找獵物,然後針對獵物的特點進行捕殺,與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極為相似。

只不過這一次他有充分的準備時間。

風小寒最終確定了計劃,去玄武場找到了剛要睡覺的梁嵩。

梁嵩笑著說道:「風師弟,這個時候來找我有何事情?是不是想為兄我了?」

風小寒搖了搖頭,沒有理會他的打趣,直接了當的說道:「我需要幾個人幫忙,還有許多的稻草,然後在找一個那片樹林中比較隱蔽的平地。」

「為什麼是那邊?」

梁嵩順著他指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一片夜色,然後臉色一變,說道:「那裡是……」

風小寒點點頭,說道:「那邊就是土甲幼鼠襲擊弟子的地方。」

土甲幼鼠承擔著捕食與保護的責任,在平原中幼鼠不會離開鼠后超過二十里,在山林里也不會離開鼠后所在的樹林,如果長虹峰弟子和那隻琉璃色孔雀的監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角落,那麼它一定還是那裡。

「真的是你?是你救了那三位弟子,然後離去?」

見風小寒點了點頭,梁嵩笑道:「原來如此,劉師姐果然沒猜錯,你在玄武場事件中展露劍道修為時,我就應該知道是你了。你為何不讓我們知道?」

「知道了又有能如何?況且我當時也被它們包圍了。」

風小寒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問道:「上次玄武場的時候,你說琉璃孔雀發現了鼠后的蹤跡,那是怎麼一回事?」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若鼠后是因為出了樹林才被發現,那麼它很有可能已經不在那裡了。上次支援來的遲,是因為大多數修為不錯的弟子都去追鼠后了,而且離這邊很遠。

梁嵩嘆氣說道:「那是一隻土甲幼鼠,不知為何與鼠後分開了,慌亂之下被發現,害的我們白忙活一場,引發的動靜又讓鼠後行事更加猥瑣,我甚至懷疑它最近是不是靠草根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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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衍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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