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死如燈滅

「嗚嗚……」

外面傳來一陣陣凄慘的哭聲，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還有嬰兒的尖叫聲，乍一聽，讓人有種頭皮發麻，恐怖至極的感覺。

莫兮安頓好如花，聽到哭聲，她趕緊跑出來一看，遠處有十幾個鬼魂在引魂燈的帶領下緩緩地移動。

這濃霧裡面突然出現兩盞綠幽幽的燈，再加上那些哭斷腸的鬼魂，一般人早就嚇尿了。

但莫兮早已經見怪不怪，再看引魂燈就在黑白無常兩人手裡，正好她要找他們。

「黑爺白爺，過來吃完飯再走吧？」

「莫丫頭？今兒個怎麼這麼熱情啊？」黑爺提著引魂燈走過來，掛飯店門外。

「小兮兮，正好白爺我餓了，快去給爺弄只烤乳豬。」白爺同樣把引魂燈掛在飯店外面。

這黑爺身高兩米，皮膚是黑點，但屬於長得結實的一種，不苟言笑，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白爺矮點，只有一米七多，皮膚白，卻顯得書生氣重點，但他最喜歡跟莫兮說話。

「好勒！今天收了這麼多鬼魂啊？」莫兮伸了伸舌頭，但霧太重，她看不太清，也不知道這裡面有沒有如花的丈夫陳郎。

「哪天不多？」白爺拉著她進了陰陽飯店：「別看了，小心沾了晦氣。」

「白爺，你給我帶書了嗎？」莫兮最喜歡看書了。

「看書看書，都快成了書獃子。」

白爺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掏出一樣東西：「給你帶了兩套運動服，白色跟粉色的，趕緊去穿給我看看啊！」

「哎喲喂，白爺真是偏心，每次都給我家小兮帶東西，怎麼沒有我的呢？」紅袖話是這麼說，但她挺高興的。

「你不是有一多道長，金銀財寶都堆成山了，還缺什麼禮物？」黑爺不客氣的白了她一眼。

「呦，不知道還以為你吃錢一多的醋了喂！」

「紅袖，一多道長不在家，你就別穿的這麼性感，還故意把裙子提那麼高幹什麼？」白爺伸手捂住黑爺的眼睛：「不準看，再看，我不理你了。」

「噗……」

紅袖最喜歡逗他們倆玩了：「黑爺，聽說在現代有玩3P的，你玩過嗎？」

「阿嚏……」外面傳來好幾個響亮的噴嚏聲。

「一多道長，你再不回來，頭頂的帽子要綠了哦！」白爺正氣悶呢！

「我從不戴帽子，倒是你們一黑一白的帽子，什麼時候變綠了，我可以幫你們算算。」

從外面不急不緩的進來一個穿著深色唐裝的男人，只見他滿面紅光，濃眉下的大眼清冷深邃，高挺的鼻樑下是一張薄唇，他雙手背在後面走進來看到四臉鬼，還有黑白無常。

「一多，你怎麼才回來？想死我啦！」紅袖開心的撲過去。

錢一多摟著她的小腰，露出了滿意的笑，他才出去辦點事，早想她了。

莫兮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服蹦蹦跳跳的跑出來：「師傅，你回來了，你看白爺送我的衣服，好看嗎？」

「嗯，好看。」

至少比她那身麻布衣褲好看多了，而且穿著這套運動服，越發的漂亮，跟現代人沒兩樣。

「切，醜死了。」四臉鬼差瞟了一眼，自個吃。

「比你還丑嗎？」莫兮平時不敢跟他說話，現在師傅回來了，她天不怕地不怕。

四臉鬼差瞪了她一眼，又看紅袖跟錢一多親親我我的，心裡就有氣。

黑白無常也懶得搭理他，只因他長得丑，還不合群，獨來獨往的，除非有公事，他們基本上不說話。

錢一多摟著紅袖坐黑白無常一桌，他又多加了幾個菜，一起喝酒。

莫兮趁機跑外面去找人，她一個一個的看，年輕的沒幾個，這些新魂的眼睛盯著引魂燈，不停的哭。

她找到最後，也沒找到如花的丈夫陳郎，她又從後面往前找，還一邊叫喚：「陳郎。」

但是沒有一個答應的，看樣子是不在這裡面。

「哎呀，人死如燈滅，有什麼好哭的？大不了二十年後還是一條好漢唄！」

「姑娘，你是不知道啊！」

一個穿著旗袍的美女鬼，轉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那引魂燈：「我是老公在外面養小三，還要跟我離婚，我當初嫁給他的時候，他是一窮二白，我從娘家借錢跟他一起打拚，幾年後，我們有錢了，可他卻想拋棄我，我答應跟他離婚，他還不想分財產，而且……嗚嗚……把我殺了，我死得好冤啊！」

「是挺冤的啊！」莫兮不由得同情起她。

仔細打量她，三十多歲的樣子，長得也挺漂亮的，可惜了。

她從小到大，看過的書是從古至今的，白爺告訴她，這個世界就是個虛空的世界，存在著許多個時空，但無論是哪個時空的，死了就得入地府。

所以，她什麼書都看，不懂的就問紅袖，但她對現代的一些東西特別感興趣。

「你要是放不下，我告訴你，等你走到忘川河邊，那裡有塊石頭叫三生石，這三生石記載著前世今生來世，你就會明白的，在望鄉台上還可以看最後一眼人間，到那時，興許你什麼都放下了。」

她被廚子抱進來的時候，紅袖就叫錢一多抱她去過忘川河邊的三生石，奇怪的是她沒有前世，這還是她長大之後才知道的。

「姑娘，我死得更慘，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能幫我查一下嗎？」一個中年男人，身上還穿著西服，一臉哀怨的看了她一眼。

「呃……」

莫兮以前，沒事的時候，她會跑到土地廟去玩，當她看到死去的鬼魂來到土地廟報到的時候，還會問他們是怎麼死的？

當然，正常的生老病死的人只有嘆息，而非正常死亡的人卻是凄凄慘慘戚戚，他們就象剛才那個兩個人一樣跟她訴說自己的傷心事，特別是這些年，非正常死亡的人似乎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