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林躍楠
何月韶沒搭理,任由他在外面嚷了一會兒,後來,人就沒了聲音。
估摸著是睡著了吧。
何月韶換上睡衣,打開電視,好奇的一個台一個台的翻看。
沈家雖然小時候家裡不缺錢,長大以後也過的挺舒坦,可電視這玩意兒,還真是稀罕物,尤其是能看到國外的電視台,蠻新奇的。
何月韶也不知自己看了多久,迷迷糊糊的睡著了,似夢非夢時,她聽到個男人「啊」的凄厲悶叫聲。
還以為是電視里的聲音,睜開眼看了下,卻不是,電視上,一個金髮碧眼的國外女正在唱歌。
「嗚嗚——嗚嗚——」
痛苦的悶哼聲,再度響起,好像就在門外。
何月韶從睡夢中清醒,她以為是段南晨犯什麼病了,有些醉酒的人,嘔吐后,會被堵住喉管,引起生命危險。
「嗚嗚——」聲又響起,還伴隨著掙扎聲,何月韶終究是不放心,便起身,開門去看。
結果這門一看,把何月韶嚇得直接癱軟在地。
客廳里在掙扎悶哼的人,的確是段南晨,不過,他不是犯病了,而是被人赤身,被人五花大綁在茶几上。
段南晨大腿上,茶几上,地上,到處血淋淋一片。
有個被割掉的東西,像垃圾似的,被扔在一旁。
做這事兒的,是四個蒙面男人。
他們很殘忍,還把段南晨的那個給剁成幾截。
幹完活后,他們嘻嘻哈哈地在段南晨上身擦乾淨刀。
然後,像是沒看到何月韶,或者說根本不在意會被她看到似的,打開門,大喇喇的揚長而去。
「段……」半晌,何月韶才從極度震驚中回過神來,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撥打120。
後半夜,急救室出來,段南晨有幸撿回了一條命,但是,他這輩子都失去了那個功能,再也不能當一個正常的男人了。
遇到這種事兒,當然是要報警的。
有警署負責人來做筆錄,何月韶從震驚中冷靜下來,激動而又憤怒地說:「我知道兇手是誰,肯定是盧朝宗,北宸地產的盧朝宗,你們快去抓他,是他派人傷害段先生的。」
做筆錄的人停下筆,「何小姐,在香島是講究法律和證據的,請你說話注意點,你這樣很有可能被人告誹謗污衊罪。」
何月韶有點懵,「我是提供線索的,這樣也不行嗎?」
「具體我們會調查,你配合就好。」警司記錄完了,反問何月韶,「你的證件呢?我們需要看一下。」
「在酒店。」有人和何月韶一起去取證,然後她傻眼了,自己的身份證和護照都不翼而飛。
天亮后,何月韶被強行送到了遣送局,和一群人軟禁起來,有人告知她,下午有船回大陸,然後任由她喊叫,都沒人再搭理她了。
何月韶不傻,她知道,這都是盧朝宗搞的鬼。
果然,中午一點,在船還有十分鐘就要開的時候,盧朝宗露面了。
那會兒,何月韶正在房間角落裡蹲著,和旁邊的人聊天,突然有警司叫她的名字,然後被帶進了一小間黑屋子裡。
門一關,腰,就被一雙手從背後攬著,跟著唇被堵住。
沒給她任何呼叫的機會。
盧朝宗親的笨拙,又兇狠,弄得何月韶嘴好痛。
又氣又急,狠勁在他腿上踢打,打到最後,自己累得沒力氣了,才算是停下。
盧朝宗身體不是鐵打的,也會痛啊。
可是,顧不得了,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何月韶,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嫁不嫁給我?」
「不嫁。」何月韶毫不猶豫。
盧朝宗了解她的個性,她說不嫁,就是不嫁,他也惱了,不再追問:「好,何月韶你有種就跟老子耗一輩子,你找一個男人,我他媽閹一個,老子要叫你守寡一輩子,我看你捱到幾時。」
「你!」何月韶真是被他氣死了,抬腳又是狠狠一踢,「王八蛋,穿的人模狗樣兒,白瞎了這身西裝,我以為你改邪歸正了,沒想到你的骨子裡,到底還是個爛仔。」
「既然老子在你面前,再人模狗樣,始終也個爛仔,那我還裝什麼斯文?」盧朝宗抓住何月韶亂踢的腳,將她打橫抱起,放在身後的案桌上。
有些無奈,有些苦,更多的是疲倦:「何月韶,你以為香島是你能混的地方?你以為這世界上的榮華富貴是你我能唾手可得的?回你的京都,老老實實呆著去,別再來這裡了,否則,我就當你舊情難忘,再有下次,我不會讓你就這麼走的。」
「哐——」
隨後,門被男人大力打開,又被他大力摔上。
話很糙,很難聽,何月韶很不服氣,氣得想打人。
香島,傳說中遍地都是金子的香島,憑什麼她不可以分一杯羹?!
她還不信這個邪了!
與此同時,身在京都的林寶楠也很煩。
宋曉媛想收購月餅廠的事情,本來已經談了個七七八八,該是簽合同的時候了,突然冒出來個叫趙季平的人,出價高出1萬,還是外匯券,搶先簽了合同。
至於趙季平是誰,部委的人沒有透露,只說要保護外商的秘密。
「不就是個破月餅廠嗎,至於跟我們搶?這什麼狗屁外商。」回京都的路上,林寶楠還鬱悶到不行。
為了收購月餅廠,媽媽跑前跑后忙手續忙著找師傅,挨家挨戶的動員工人們來繼續上班,就連孫敏芝都全力投入其中。
前期工作都鋪墊好了,那個叫趙季平來個臨門一腳,直接給截胡,什麼玩意兒啊。
「算了,人家有錢任性,咱就認輸吧。」宋曉媛挺淡定,就是有點擔心孫敏芝那邊知道以後會失望,「希望孫老師不要怪我辦事不力。」
「都怪我,」司機沈明慈挺自責,「媽,這事兒我會回去查清楚趙季平到底是何許人也,不能就這麼便宜了他。」
宋曉媛揉揉太陽穴,有些無奈,「不用查了,我想我知道是誰。」
林寶楠心有靈犀地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林躍楠?」
其實想想也知道了,除了林躍楠,還有誰會閑的沒事跟宋曉媛過不去的。
最近,林躍楠的岳父大人駕鶴西歸了。
去世前,那位鄧先生很有遠見地留下一份遺囑,攤派給了林躍楠杜普橡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條件之一便是他不得離婚,一生不得另娶,否則,全部作廢。
但這妨礙不了林躍楠那顆花心,反而助長了他的氣焰,他徑直登堂入室到宋曉媛家,公然要她去當小三兒。
一手拿著老婆家的錢,一手談愛情,再沒有比他更渣的男人了。
林寶楠越想越氣:「媽,別理他,有錢就了不起嗎?將來以後,咱比他還有錢,欠他的那點錢,咱這就還上去。」
有錢還真的了不起。
這天下午,林躍楠又來宋曉媛家了,掐著點兒,開著輛大奔,氣勢十足,毫不避諱林寶楠也在場,開口便是要她跟著到寶島去。
「媛媛,我把勞倫斯醫生請到了家裡,給你當專職醫生,我給你買了一座別墅,保准沒人會打擾到你,你可以在那裡清清靜靜過日子,何必當勞心勞力的當什麼狗屁廠長,我不准你這麼累。」
聽聽,多體貼多痴情的男人啊,他這是給宋曉媛準備了坤寧宮,專等著她進去當皇貴妃呢。
想一想他上一世那一二三四五六七房情人小妾成堆,林寶楠氣得都想罵人。
但是,沈明慈說了,這是宋曉媛的感情和人生,她作為女兒,無權干涉,只能在心裡干生氣。
沈明慈看宋曉媛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半摟起林寶楠,「老婆,我們出去透透氣。」
「媽,我先出去了,你跟林先生慢慢聊。」林寶楠站起來,她的確需要透透氣了。
「等一下,囡囡,」一直沉默的宋曉媛出聲,叫住林寶楠,「你不用離開,我已經有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