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樣

辦公室的門被從裡面打開了，一個人站在門口，剛好擋住了林雨的視線。

「不用擔心，這是正常反應。」

「把這瓶葯帶回去，一天吃一顆。」

「謝謝趙醫生......」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句，熟悉的「趙醫生」。

林雨站在原地，看著辦公室的方向，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60號劉鑫，請到專家1診室就診。」

患者一進一出。

林雨的眼眸一怔。

「是他嗎？」丁小柔小聲詢問道。

中年男人，黑色的短髮，白大褂，淡藍色的醫用口罩，戴著一副黑框眼鏡。

林雨倒吸一口氣，在夢裡出現兩次的醫生，其實他根本沒有看清長相，因為兩次林雨的注意力都在葉瀟身上。

林雨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搖了搖頭。

「不確定？」丁小柔問道。

「不是。」

「不是？他剛才說的話和你夢裡描述的一樣，而且也是趙醫生，他真的不是嗎？」

「我夢裡的趙醫生沒有戴眼鏡，兩次都沒帶。」

丁小柔愣了一下，拿出自己記錄的內容，目光逐字逐句的尋找，直到最後一個字，她倒吸一口氣，又重新將紙疊起來放回身上。

「我們一定可以找到真正的線索的，要有信心，那個，失敗是成功之母，所以......」丁小柔抓耳撓腮的想著合適的詞安慰林雨。

林雨微微笑了下，他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擠出了一絲微笑。在回憶夢境的時候消耗了他太多的體力，一直以來唯一支撐他的就是線索，是找到向陽醫院就可以找到給葉瀟葯的醫生，找到害葉瀟的兇手。

林雨以為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其實卻越來越遠，每一個線索，似乎有用，卻都是斷的。每一次努力都滿懷希望，最後換來的卻是失望。

似乎有一個無形的力量在牽扯著他一直奔跑，似乎每一次都要看到真相了，卻又與真相失之交臂。

從去葉瀟家裡找線索，到發現一粒維生素C，再到夢境，最後是找到向陽醫院，林雨覺得自己的方向沒有錯，可是為什麼總是差那麼一點？

「你今天沒有出任務嗎？」林雨轉頭看向丁小柔。

丁小柔眨了眨大眼睛，沒想到林雨會突然問這句與事件無關的問題，一時間沒回答上來。

「為什麼一天都在跟著我？」林雨的第二個問題直接蹦出。

「我，我擔心你啊。」丁小柔一臉茫然。

「是擔心我，還是因為你們組織今天派給你的任務就是跟蹤我，嗯？」

「你在說什麼啊。」丁小柔漲紅了小臉，她不明白為什麼林雨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

林雨不想懷疑丁小柔，但是這一切太奇怪了。他先不說，為什麼丁小柔會突然出現在事故現場，就是在葉瀟的房間，是丁小柔說房間里有兩個除了他們以外的陌生人氣味，向他暗示房間已經被人搜查過，也是丁小柔找到的章強，而且丁小柔也同樣接觸了維生素C。他們回倉庫，丁小柔也在場，他的所有夢境，丁小柔都做了記錄，雖然表面是幫助他記錄下來，可是對於她這樣的特殊人才來說，將那些內容發給「組織」難道不是太簡單了么。包括他們坐的車，都是丁小柔搞到的，林雨親眼看見過他們的神秘組織是怎樣在工作，任何反常的事情，在他們那裡都會變得情理之中。

實在是丁小柔他們的神秘組織太讓林雨記憶猶新了，很多細節現在林雨深究起來，都覺得難以解釋。

「無論你出於什麼目的，以後都不要再跟著我了，我知道你想傷害我易如反掌但是你沒有傷害我，以前你做的事情我不想計較，從現在開始，你的任務完成了，你不會再在我這裡得到任何情報了，你走吧。」

「我沒有監視你，更沒有把任何事情告訴任何人，我一直跟著你是因為我擔心，我想幫忙。」

「我不相信只認識一天的人，可以有什麼深厚的感情，可以讓你這麼勞心勞力的幫我。」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我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只是拿錢辦事，秦漢給了我一百萬。」

丁小柔在聽到林雨最後一句話時，表情僵了一下，白皙的臉頰多了兩道淚痕。

當初賣葯是因為一百萬，但是救活藍血人已經和那一百萬沒有關係，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最後要拋出來這麼一句話。

丁小柔猛地伸出手，林雨根本來不及躲閃，下意識的閉上眼睛。

「這是車鑰匙，還有你的夢境記錄。」

林雨以為她要使用武力，已經做好準備接她一拳，聽到丁小柔的聲音后才緩緩睜開眼睛。

丁小柔將東西塞到林雨的手心，頂著一對紅眼睛，咬了咬嘴唇，「我不在了，你注意安全。」

林雨的心被狠狠的抽了一下，他有點後悔懷疑丁小柔。「那個......其實我不是懷疑你，我就是有些問題想不通，所以問問。」

「那現在你還懷疑我嗎？」丁小柔小聲問道。

林雨搖搖頭。

丁小柔高興的跳了起來，一把抱住林雨，「萬歲，恩人萬歲。」

林雨被丁小柔勒的喘不上氣，他真的奇怪，那麼兩條纖細的手臂，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氣。

雖然林雨說了自己是為了錢才救丁小柔命的，可是在丁小柔心裡，林雨就是他的恩人，是救了他命的人。

「咱們走吧。」林雨想回去再把線索捋一下，可能是哪裡出了問題。

丁小柔小雞啄米似得點點頭。

向陽醫院的患者並不多，剛才零星的幾個等待叫號的患者都已經離開。林雨他們用了不少時間，既然向陽醫院找不到線索，他就不想再在這裡浪費時間。

林雨還是忍不住看了眼專家門診辦公室的方向。

突然她楞了一下。

有一個人從走廊深處朝辦公室走來，將專家1號診室的門打開，一樣的黑色短髮，一樣的淺藍色醫用口罩，一樣的白大褂，不一樣的就是這個人沒有戴眼鏡。

林雨的心一緊，辦公室的門被那人隨手關上，林雨趕緊將耳朵貼在門上，他總覺得這個人眼熟，雖然他戴著淡藍色口罩。

「謝謝你替我半天班吶？」

「別客氣，上午看了六十幾個患者，都按照你說的說了，都沒看出來我不是你，他們都叫我趙醫生呢。」

「哈哈，我們本來就一樣嘛。」

林雨只覺耳邊嗡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