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細思極恐

從丁小柔通知組織到組織的人來，前後不超過五分鐘。而他們的人從停車，到將「趙醫生」架走，只需要眨眼的功夫。林雨去過廢舊工廠，雖然兩次走的路程不一樣，但是絕對不是五分鐘可以到的距離。

之前跑的比兔子都快，將丁小柔都甩掉的那個「趙醫生」，在幾個黑衣人手裡就像一個泄了氣的皮球，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被直接打了一針，然後罩上黑色面罩，瞬間身體癱軟，失去反抗意識，如果不是兩個黑衣人一左一右的架著他，根本無法行走。

黑衣人動作之快，手段之麻利，讓林雨大開眼界，並不是他們的動作多麼華麗，看起來多麼能打，而是他們的每個步驟都行雲流水，熟練的如穿衣吃飯一般，就像是每天都在做相同的事情。

「他們把人抓走的速度真快。」林雨情不自禁的讚歎道。

丁小柔看了眼幾乎駛離視線的同事，隨口說道，「他們是行動組的同事，抓人是每天必做的事情之一，速度肯定快啊。」

林雨知道他們把人抓走，無論用什麼方法審問，都是合法的，如果自己把人秘密關起來，即便他是害死葉瀟兇手之一，即便他對社會的公共安全是可能造成威脅的，但林雨都沒有資格也不能私設公堂對他進行審問，這也就是為什麼他那麼辛苦找到按鍵的關鍵人物卻心甘情願的給了黑衣人。

事實再一次向林雨展示了什麼叫做強大，不到半小時的時間，丁小柔的手機再次響起，電話那邊是她的同事，具體是黑衣人中的哪一個，林雨也不知道，在他看來他們長得沒有差別，衣服也一樣，根本分不清楚。

丁小柔時不時的點點頭，表情隨著電話那邊的內容變化著，過了一會才掛斷電話。

林雨一直等著，視線沒有從丁小柔身上移開過，終於看她掛斷電話，趕緊問道，「怎麼說？」

丁小柔將手機放回牛仔熱褲的口袋裡，「他本名叫趙一，就是向陽醫院的內科醫生，你猜的沒有錯，他只是整個計劃的一枚棋子而已，半個月前，有人突然找到他要和他合作，給了他一千萬的預付款，並承諾事成以後再給他兩千萬，他利欲熏心就答應了別人的要求。」

「什麼要求？」林雨快速的問道。

「技術支持。他們要生產一種葯，但是趙一說自己並不知道這種葯最終的目的是什麼，他只是負責項目的一小部分，他只知道他們製藥的大概目的。就是人體服用這種葯后，藥效並不會立即明顯的表現出來，會潛伏一段時間，然後在某個臨界點或是某種刺激下，身體迅速升溫，血液瞬間凝固。他們分很多小組，每個小組有5個人，而每個人負責的都只是這個項目的一小部分，而且所有人之前都互不認識，他們的小組有5個人，都來自不同城市，就算是同一個小組的也都沒有交集。而且任務在項目啟動初期就已經被分配好，他們自己不能更改，也不了解其他小組的進程，甚至同組人的進度都知之甚少。」丁小柔聳聳肩。

當林雨聽到「身體會迅速升溫，血液瞬間固化」時，眼眸微微顫動，似乎葉瀟在爆炸前的畫面就在他眼前，耳邊依然可以聽到葉瀟痛苦的低吟聲，和他無助絕望的眼神。

一股熱浪上涌，梗在喉嚨，林雨哽咽了，深深吸了一口氣，控制住情緒，輕聲說道，「跟趙一交易的人是誰？」

丁小柔臉色一沉，長長的嘆了聲氣，「趙一根本不知道是誰再跟他聯繫。」

「這怎麼可能？」林雨瞪大眼眸。

「是真的。」丁小柔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趙一說，他們都叫那個人老闆，但是那老闆長什麼樣根本沒人知道，沒人看過他真實的樣子。他可以變成任何人的模樣，趙一第一次看到他時，他的臉和趙一一模一樣，就像照鏡子般，沒有任何區別，連趙一自己都嚇一跳，後來他加入項目才知道，老闆和每一個人見面時都會變成那個人的樣子。」

林雨明白為什麼在辦公室時，另一個「趙醫生」會說他們本來就一模一樣了。

「那葉瀟為什麼會被牽扯進去，他的生活一直很單純，根本不會和這些人認識。」林雨確信自己認識葉瀟的全部朋友。

「他們以試藥員的名義招了很多兼職，葉瀟就是其中之一。」

林雨終於知道為什麼葉瀟會突然有錢，雖然說那些葯都是已經在動物身上做過無數次實驗並且確定沒有副作用，或者副作用非常微小的情況下才會人體試藥，可依然沒有多少人願意做這樣的工作，誰也保證不了，那些極少數會出現的臨床反應，會不會被自己碰到，一般都是窮學生或者急需錢的，才會去嘗試這樣的兼職。

林雨突然問道，「試藥員一定不止葉瀟一個人，其他人呢？」

「趙一隻知道自己負責的試藥員，其他人了解的不多，不過據他所知，整個項目從世界各地招聘了大量的試藥員。試藥過程非常隱秘，他只負責以醫生的身份出現，然後把成品葯給試藥員，並且在潛伏期的前期負責對試藥員解答問題安撫心情，他們試藥的過程和之後的事情，老闆不讓他參與，他也不清楚，而且他也只接觸過葉瀟一個試藥員。」

丁小柔將剛才在電話里聽到的全部信息沒有保留的全部告訴了林雨，他們組織有嚴格的保密制度，雖然趙一是林雨找到的，審問趙一的內容也不能告訴他，只是剛才同事在電話里明確說了，此案可以對林雨公開，所以丁小柔才敢告訴林雨全部內容。

仔細想想，如果所有的試藥員在同一時刻全部爆炸，將會是怎樣的場景，他相信，當初葉瀟突然爆炸很可能是因為小餐館煤氣爆炸的反應刺激，將他身體里的藥性引爆，提前發作，而且當時是晚上，周圍人不多，再加上前面的爆炸，人群基本都散開了，如果是在人員聚集的地方這樣的爆炸會造成怎樣的傷亡人數，真的難以估計。

這一切，細思極恐。林雨不禁倒抽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