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我……我不脫

老鴇吩咐完，出去招攬生意，留下李簌和跟這四個人面面相覷，誰也不認識誰。

「簌姑娘，請寬衣。」

一位婆子站出來，目光平和，彷彿在說一件家常事。

「什麼？」李簌和詫異，好端端的叫人脫衣作甚？

「我……我不脫……」

這不是欺辱人嘛。

「姑娘，月娘吩咐過，您是要爭奪今年花魁娘子的人，切記不可扭扭捏捏。」

其中一個婆子開口。

李簌和嚇了一跳，「什麼……花魁……花魁娘子……」

誰要競選什麼花魁娘子，她又不是真的妓-女。

「不錯，來人，把她衣裳扒下來！」

餘下三個婆子上前，不由分說扒下李簌和的一件件衣裳。

只餘一抹紅肚兜和褻褲的女人環抱著藕臂，驚恐地望著她們。

這……這是魔鬼吧！

「肌膚勝雪，剔透晶瑩，不錯，是塊好材料。」

為首的婆子上前，指尖輕輕拂過李簌和肌膚。

女人戰慄，眼神楚楚可憐，我見猶憐。

「這小模樣，還算有幾分動人之處。」

她不算絕色佳人，放在美人如雲的醉仙樓，僅僅只算清秀可人的姿色，著實不怎麼出彩。

可畢竟是風塵之地，再美的女子，終歸沒有幾分氣質。

「我看你舉止不俗，出身必定也是富貴人家，不如就……往這個方向調教。」

婆子坐在桌前，倒了一杯茶。

「高門貴女，是普天下多少男子追求功名利祿的目的……」

李簌和隱隱約約聽得懂她的意思。

她要調料自己，變成男人喜歡的那種女人。

可是……可是……她想傾倒的，僅僅只是一個人。

「姑娘，請先沐浴……」

李簌和被牽引著，來到屏風后的浴桶跟前，裡面浸泡滿了雪白藍白粉白的花瓣。

「玫瑰，百合，茉莉，幽蘭，山茶，鳶尾，梔子，荷花……這些都是清香而不濃郁的花，再佐以干煸炮製碾磨的香料，柑橘，丁香，白蘭，四面香爐熏上，不多時，香便會慢慢融入肌膚紋理，久難消散。」

她不知何時浸泡在浴桶中，青絲打濕了貼在臉上，臉頰被水汽氤氳出一種粉紅，似粉蒸肉似的冒著煙，婆子那隻手拂過她的臉頰，眼神閃過一抹精光。

「你不是秦淮人。」

這會兒看著，她水嫩鮮紅的模樣，倒像是佘山（上海）一帶的人。

「我……我自然不是，可那又如何？」

李簌和又被問及這個問題，煙眉輕蹙。

上回那個男人便是問了她這個話茬兒，馬上換了臉子。

「既然不是那便將錯就錯下去，以後就著佘山服飾，也算是與眾不同之處。」

婆子處處安排周到。

李簌和臉色寡淡，「既要與眾不同，不如著高麗服飾假裝自己是高麗人，那樣不是更有異域風情……」

也許……也許那個男人看見自己穿高麗服的樣子，會忍不住怦然心動……也說不準！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你這樣作踐，頂多博個新鮮，哪裡會有什麼長遠，每朵花都有花期，且看能鮮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