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線頭終拎起
「皇帝陛下不去處理政務，天天來這見我，陛下不怕被下面臣子們攻訐，我可是怕被罵是什麼紅顏禍水，無辜遭受那口誅筆伐，若是不小心獲得個遺臭萬年的成就，山門祖師堂都要把我的名字從名牌上都剔除了。」林舒兒的聲音從那閣樓中傳出，門卻依舊沒開。
鄭玄易壓下情緒，整理了一下衣襟，認真問道：「朕的江山，養你林舒兒一個禍水，夠不夠？」
「陛下不好再開玩笑了，若是無事的話，我要修行了。」林舒兒毫不客氣地說道。
鄭玄易額頭青筋已經爆出，但語氣還是客氣，溫柔，「假如，當年我也陪你去了那座江湖，我也陪你經歷那些快意恩仇的事，你會不會正眼看我一下，會不會給我一個機會？」
「這世上沒有那麼多的假如，沒有就是沒有，陪我的是他，我喜歡的也是他，不會改的。」
「啪」的一聲，手中摺扇就被單手掰斷，鄭玄易不想再在這待下去，多待一會兒，自己離爆發的邊緣就更近一步。
「既然林仙子要修行了，玄易不好再打擾，便告辭了。」
鄭玄易眼神陰翳，走下樓去。
一直跟隨守護在旁的老住持國師大人一直聽著倆人之間的對話。對這感到嗤之以鼻，什麼一座江山養一個禍水，他可不認為這鄭玄易是那種痴情之人，當初為什麼自己會從蓮花寺的一個清修住持願意到這勾心鬥角的高牆之內冒天下之大不諱擔任國師？是因為那還是皇子的鄭玄易來寺內請他時，他看到了他眼中的那種慾望，像極了自己，鄭玄易是對權利的慾望而他，是對那更好更高的佛法，對那長生大道，攀龍而上，自己要省下不小力氣。他鄭玄易可不會是那良善人，表面上溫文爾雅，背地裡手段之狠辣，讓他都有種在與虎謀皮的感受，為了皇位，這個弒母弒兄的二皇子對自個娘親和兄長的死仍不放心，東宮之內所有人，不管是宮女還是太監都快殺絕了，當年太後派出去刺殺的那批刺客，一個個都被揪了出來，削成了人棍，丟在被綁起來的母子面前，然後自己更是親手拔劍砍掉了親生母親和哥哥的頭。
老住持趕緊跟著這位狠厲皇帝的腳步，下得樓去。
鄭玄易一邊下樓一邊問老住持：「為什麼？為什麼我的親生母親不待見我，甚至派殺來殺我，為什麼我的父皇也不喜歡我，對我這麼冷淡，連死之前也不拿正眼看我，為什麼現在那女人也不喜歡我？我明明這麼優秀，我這麼努力，大師，你告訴我，為什麼？」
老住持眼觀鼻鼻觀心，不曾答話。
鄭玄易見得老和尚也不說話，更加氣憤，「怎麼，大師這是也不待見朕了？」
老住持聽得眉毛一跳，答道：「微臣不敢，只是覺得，不管陛下以前如何，都已經過去了，現在，皇位都是在陛下屁股底下坐著了，還有哪個敢忤逆？」
「她就敢忤逆。」
老住持頓時語塞。
過了一會兒，他問道：「那陛下對她如何處置？」
鄭玄易眼神閃過一絲狠辣，「原先怎麼計劃的，就怎麼處置，朕已經給了她最後的機會，既然她不爭取，那就怪不得我了，反正自我拆了她那師尊的山頭后，就已經料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
老住持聽到方寸山的事，也是驚得頭皮發麻，俗塵凡間帝王有龍氣傍身，修士法術對人間帝王毫無作用，甚至還要被龍氣壓制，這是這裡的無形規矩。
鄭玄易在登上皇位的第一天就跑去了那座山頭，將林舒兒的師尊打得吐血，更在老和尚的幫助下，強行將林舒兒自方寸山上帶下山，請進了那座高樓，結果那女人壓根就沒理過自己，又氣得他再跑了一次方寸山，打得那老頭神魂破滅，只是一切也在那老住持的幫助下遮蔽了一切，莫說林舒兒，連那蓮花寺年輕監寺演算這一切都是混沌一片。。
「我得不到的，別人也別想得到，更和況還是一個天下第一大庄的大公子，擁有天下武林第一勢力的地方，是不是我這王座你也要來跟我搶搶試試？國師，你那欺天大陣能不能遮蔽那個扮豬吃虎的小和尚的天眼？」
「陛下放心，這座高樓每一層都是一角大陣，層層疊加，這是偶然在*家絕典上學來的，我那小師弟佛法再強，也看不透這不屬於佛家的東西。」老住持一臉自信地說道。
「那就好，那就開啟大陣吧，咋們都謀劃了六年的事情，絕對不能功虧一簣，一定要讓那小禿驢的佛心更加崩碎，到時候你去更高的世界，我就真正成為這方世界的主人。林舒兒，既然你已經不屬於我了，就讓你來做陣眼，幫我引導滅世天劫，庄淮，我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死在你面前，哈哈哈哈哈哈。」鄭玄易已經狀若瘋魔，看得蓮花寺老住持都有點冷汗直流。
「遵陛下旨意。」
老住持手掌一翻，手心出現一個降魔杵。
他將降魔杵投擲向寶塔狀高樓底部。
「此陣開啟之後，只需經過七天，咋們就可以大功告成了。」老住持兼菩提國國師望著那陣法慢慢開啟，眼神熱烈地說道。
降魔杵插入地下之時，能量波動向四周開始擴散。
巨大的高樓自底層開始發生異變，巨大的法陣展開，一股股能量從下而上直衝，到達樓頂高閣時達到頂峰，既而達到閾值，衝天而起，打破雲霄。
林舒兒在閣樓中只感覺自己的身體無法控制，巨大的能量洗刷了全身。
能量衝擊而過，本來自南方移植到閣樓的紅豆根莖變的粉碎，這是她在來此後唯一要求那位九五至尊所做的事。聽聞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願君多採擷，此物最相思。
見得自己的相思之物都已粉碎，林舒兒如肝腸寸斷，卻無可奈何，只是默默流淚。
當那股巨大力量衝擊此方天地之時，身為小天地主人的少年監寺就感應到了。
「這是什麼力量，我的小天地竟然有破碎的痕迹，這能量的源頭是。。。皇宮？」，少年監寺眼神一變，咬牙道：「倒是小覷了你了啊，我的好師兄，原來這一切的源頭都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