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章 精神築基
柳瑩瑩驚異莫名,殊不知此刻陳楓早已無法控制上丹田,就在爭鬥激烈之時,驟然間眼前光芒四射,光芒之中,香氣彌散,陳楓如同聞到了龍肝鳳膽一般,首先是那條虎紋密集的蠶蟲從眉心沖了出去,之後兩道倩麗身影突破而出,最後那頭消失的奎木狼竟從祭壇中探出腦袋鑽了出去。
唯有祭壇呆在丹田之內,不時吸收著流入進的光點。
陳楓的意識一下子被分解成五份,一份呆在身體之中,另外四份直接鑽進四道法相體內,竟一下立於天空之上,低頭看去,茫茫一片儘是蜉蝣般的虛影,嘴唇一動,光點順勢鑽入體內,好似喝了瓊漿玉液一般,蘇爽無比。
這些蜉蝣般的光點竟是精神大補之物,蠱蟲吞吃,越發猙獰,花間相吸收之後,越發迷人,孟婆相吸納,則流露出陣陣陰沉之氣,奎木狼輕輕蕩漾著,在三大巨頭中遊走,不時充實自己。
陳楓樂在其中,每吞噬一份便覺得自己精神飽滿一分,恨不得年年歲歲這麼持續下去。
「小賊,受死!」
突然間一陣威喝之聲,蜉蝣之中立時躥出一道桃木之氣,瞬間斬在奎木狼上。
陳楓只覺腦袋一疼,寄托在奎木狼中的心神便消散一空,順著魂蠱視野看去,才見是一道桃木劍影,眼看著便要落在蠱蟲腦袋中。
陳楓心頭一跳,本能便要躲閃,呲拉一聲,劍身已落在魂蠱頭頂,綻放出層層火花,竟未深入其中,魂蠱吃痛,反身一轉,一下子變的異常細長,直接纏在桃木劍上,大嘴一張,兩顆獠牙直接插入桃木劍中。
立時一股清流劃過,只覺得酥麻無比,如同烈酒一般,桃木劍影不斷抖動,卻是無法逃離半點,只能任由蠱蟲吞吃,數秒之內,獠牙竟長了一倍,身上虎紋越發清晰,那日月山形,似化成某種眼睛一般。
眨眼不到,一把桃木劍靈便被吞吃的一乾二淨,魂蠱凶眼一張,直接鎖定在不遠處的「孟婆相」上,身形一擺直躥而上,速度竟比剛剛快了不止一分。
陳楓心頭一跳,直覺得蠱蟲之內儘是凶性,非得將眼前一切吞吃乾淨一般。
而在孟婆相中,卻是從容淡定,凡是所過皆要讓其抽掉一絲精神不可,而在不遠處的「風塵相」,仿若將陳楓心底的一些邪念都勾動出來一般。
剎那之間陳楓似覺得自己成了三個人,他想控制,可眼前身影互相廝殺,根本不聽從陳楓調遣。
如此這般下去,非得兩敗俱傷不可,這種感覺他從沒有過,更沒有教導過他,一時竟慌了手腳。
但在李家廣場上,眾人卻早已看呆了,兩道倩影好似歌姬跳舞,身形流轉儘是美態,但每每和蠱蟲碰撞之時,總能爆發出一陣透明漩渦,顯然都是威力強橫之數。
蠱蟲凶威自是不用多說,獠牙畢現,身上虎紋微微震動,周圍閑散的光點便被吞吃的一乾二淨,每每衝擊一波,便會將所過之處的光點吞吃一空。
嗡嗡嗡嗡!
每每撞擊一聲,眾人只覺得靈魂顫抖,似要脫離肉體鑽進其中一般。
祭壇之上的三大家族子弟更是看的呆了,他們從沒見到過這般威勢,整片天空好似完全被三道身影佔據一般,隨著光點不斷吞噬,三道身影越來越大,威力越來越強,眼看著便要將整個坊市籠罩起來。
「蠱…蠱蟲….」
也不知誰喊了一句,孔休,慕容昆,李先三人臉色突變,齊齊看向祭壇正中手持木劍之人,「前輩,這就是蠱蟲之災的罪魁禍首。」
道袍修士雙眼死死盯著天空爭鬥,別人不知,他卻清楚眼前之物乃是精神顯化而出的異象,能夠如此活靈活現,兇相險惡顯然精神上已有不少修為,更能夠離體而出,明顯便是精神築基之流的存在。
眼前竟有三道,難不成會有三位精神築基的修士。
瞧著不斷消失的光點,他心頭又不甘,這些通過生靈孕育的蠱蟲精魂乃是精神大補之物,自己能夠答應這筆差事一是為了千萬靈籽,另一個便是看上這一坊市體內那無數蠱魂。
蠱乃天地之精,寄託生靈體內更是將精華汲取一空,這些蟲魂真乃稀有之物。
可好不容易收集這麼多的蟲魂,竟被突然冒出的幾隻凶物吞吃一空,心頭不免來氣,身形一退,直接握住金色老者人像,手指咬破一滴精血滴入其中,當即喝道,「上德真君,急急如律令!」
聲音落下,道袍身影立時盤坐祭壇正中,便見一道老者虛影緩緩從其眉心走出,開始只有米粒之大,三步過後已有手掌般大小,等七步之後和正常人類一般無二,九步之後完全是常人三倍之大,十八步后,直邁入爭鬥正中,老者虛影已如同巨人一般。
「小賊,受死!」
道袍之人本就憤怒,下手更是兇惡,手掌一番,一道金色符文現於掌心,對著最偏遠處的風塵相鎮壓而下。
陳楓一愣,直覺得一重山脈從頭而下,風塵相極力擺弄風姿,可在這道符籙面前卻沒半點反應,只覺得威勢滾滾,符籙正中一道圓圈,似浮屠寶塔一般要將自己收入其中,心頭狂跳,可這時候早已無法躲閃。
砰!
突然之間,身側一道撞擊之聲,只見魂蠱猛然撞在符籙之上,立時出現道道裂紋。
借著短暫空寂,風塵相脫離其中,身形一擺,對著老者拋了個媚眼,頓時如山般的壓力消散一空,那聚攏起來的符咒支離破碎,化成一條條碎片鑽進風塵相的衣袍中。
風塵相咯咯笑了一聲,眉心竟凝出一條彩色紋路,越發撩人。
陳楓只覺得心頭舒暢無比,似乎又降服了一個男人,不由想到,「花間術原來是這般修行的,收復的男人越多,品階越強,越能夠不斷提升花間相的魅術。」
「這….上德真君….」
底下觀看的生靈不解其意,只覺得剛剛還一身仙風道骨,轉眼間便和春風樓的酒客一般無二。
「別亂說,真君在做法!」,慕容昆靈力運轉,威聲喝道,喝聲之中暗含清心之類的法門,這等場景他哪能看不明白,實在是不想人心動亂。
被慕容昆這麼一喝,端坐的道袍之人立時清醒過來,聽著底層議論之聲,再回想剛剛窘態,頓時大怒,猛然一咬舌尖,三滴精血直落身前金像上,金象之上立時升騰出三道金光,瞬間躥進上德真君法相之內。
上德真君眼瞳一睜,金光流轉,快速捏動法印,爆聲喝道,「三陽劍,疾!」
聲音剛落,三道金光劍瞬間從上德真君法相內鑽出,咻咻咻,三道金光閃過,直接鑽到三道身影之中。
陳楓心頭一跳,可已經來不及了,那劍光好似飛劍之術,等明白過來自己的念頭早已消散一空,睜開眼睛,竟發現自己站在祭壇上,周圍一切空空蕩蕩。
蠱蟲,風塵相,孟婆相,奎木狼,甚至那微弱的綠袍老祖法相都不見了蹤影,茫茫一片竟只剩下孤孤獨獨一座祭壇。
滴答!
陳楓似覺得有什麼落在臉上,輕輕一抹,竟是一滴雨水。
不由想笑,上丹田乃是精神儲藏之地,怎麼會有雨水呢,可細細一摸,竟是真的雨水一般。
雨水放在指尖,在雨水之中似虎能看到一隻怪蟲,可微微一轉,又似兩道倩影,輕輕一撥,一隻狼頭,輕輕一抖,又稱了一個全身綠袍的老者。
「這到底怎麼回事?」
陳楓完全莫名,可卻發覺此刻異常清晰,一切雜念消失的乾乾淨淨,那蠱蟲爭鬥,花間相引發的邪念竟消失的乾乾淨淨,一切都似完完全全成了自我一般。
低頭看去,既然在雨水中越發陳舊,表層中若隱若現的符文,隱隱有幾分風塵相的模樣,再看向東側,那分明就是凶威畢露的蠱蟲。
「怎麼回事,這些凶物怎麼會到祭壇上了,這是魂蠱嗎?」
念頭一轉,一條肥胖毛蟲立時出現在上丹田內,輕輕如同,憨態可掬,這和剛剛凶相畢露的魂蠱完全是兩個樣。
伸手接過低落的雨水,此時才發現來來往往不斷降落的竟是同一滴雨,不由覺得可笑,一滴水也能成一場雨。
可很快他便明白過來。
「我….築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