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章 非人之力,非人之功

第兩百四十章 非人之力,非人之功

少女的聲音置地鏗鏘,每個字每個音都敲在了在場眾人的心上,那倔強的模樣,只是一眼,或許這一生都無法忘懷。

言昭站在她身側,以最近的距離看著她毫不畏懼,與權貴們對峙,眼中泛起異彩。

這時,顧清歡垂眸,似乎在放緩她先前激動的情緒。

最終,顧清歡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直至平靜,才抬眸與最上方的皇帝對視,又垂眸低首,行了一禮,她沉聲道:「臣女的故事已經講完了。」

皇上這才從恍然中回神。

這時,言昭介面,說道:「先前,顧小姐的故事裡,提到了衛子悅與那名死士的屍體,想必各位大人若是不看一看,或許就不會相信那個故事了。」

樊大人聞言,渾身一震:「你帶來的證物,莫非就是……」

言昭與樊大人對上視線,面色不改:「下官幸不辱命,研究當年衛國公所有嫡系的逃跑路線,從中分析他們的行動習慣,找出另外兩條很可能是衛子悅的逃跑路線,沿著一路搜尋后,終於在城北郊外八里的深山中,找到了被埋於地底兩米深的屍體。」

在場眾人聞言,看向言昭的眼中,無一不帶震驚。

言昭這話說的倒是輕巧!

可實際上,誰都能從這短短几句話里,聽出艱辛困難!

這是人能做到的嗎?!

還是在短短几天內?

皇帝聽了這話,也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會,旁邊的樊大人因被言昭一直盯著看,先回過神,他低聲詢問皇帝:「皇上,您看這……」

皇帝回過神,勉強將面上的震驚收起,對樊大人略一點頭,說道:「呈證物上堂。」

樊大人聞言,對言昭吩咐:「把你的證物帶上來吧。」

言昭應了一聲是,繼而揚聲讓外頭等候已久的手下上台階,將兩副棺材抬入堂內。

看著那兩副棺材,顧清歡眼神複雜。

當年,若是不她娘親拼了性命,或許此刻躺在棺材里的,就是她娘親了!

接著,言昭命人打開了其中一副棺材。

樊大人上前檢查,只見裡頭是一具白骨,穿的衣服已經被土壤腐蝕大半,但其中一部分,也夠辨認對方的身份。

除此之外,還有那白骨上的飾物。

最重要的,是一塊腰牌。

「皇上,您請看。」

樊大人摸到那塊腰牌時,表情變了,立刻呈到皇帝面前。

皇帝也沒有伸手去拿,只是抬眼掃去,瞳孔微縮:「這是……」

那牌子乃純金打造,花紋古樸,反面印刻某個章紋,似乎是家徽圖案,正面是用古體雕刻了三個字——

衛國公!

這是衛國公府的腰牌!

能擁有這塊腰牌的,在衛國公府,僅有三人!

其中兩人,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最後一人,則是二十多年前失蹤的衛子悅!

看到這塊腰牌,在場眾人都確定了——

那棺材里的屍體,就是衛子悅!

「具體還有一些需要檢查。」

樊大人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補充了一句,「例如這白骨的年紀,特徵……仵作驗屍后,一切就能明了。」

「若是衛子悅家的死士,與衛子悅一般年紀呢?」

忽然,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起,「仵作可否能將白骨的血肉也跟著復生,看看那白骨生前到底是什麼模樣?」

樊大人聞言,不由得朝聲源處看去,他皺起眉頭:「陳丞相,你這話未免太沒道理!」

明眼人都能看出陳晚山在胡攪蠻纏!

陳晚山卻反問道:「本官說的,哪裡沒道理了?」

頓了頓,陳晚山看向皇帝,一副忠君為國的模樣:「皇上,不得不說,先前顧家小姐的故事很精彩,但也不排除,她為了摘出自己,扭曲事實,編造故事的可能,即便是將故事裡的那個死士,換成衛子悅,一切也不違和,不是嗎?」

皇帝聞言,微微皺眉,似乎在猶豫。

不得不說,陳晚山的話,也有道理。

顧清歡見此,心中一沉。

皇上為何如驚弓之鳥一般,如此警惕,害怕永安侯府與衛國公府聯繫?

莫非……

是因為那所謂的名單?

顧清歡皺眉,所謂名單……到底是什麼東西?

竟然讓一國皇帝如此害怕?

思及此處,顧清歡見皇帝仍是沉默,她知道,不能再讓皇帝猶豫下去了。

陳晚山,你既然敢做初一,就別怪我做十五了。

「即便不能復原,又如何?」

顧清歡開口,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這並不影響結果。」

陳晚山聞言,眉頭一皺,看向顧清歡的眼中,帶著些許陰鷙:「你說不重要?這樣關鍵的……」

「當然不重要。」

顧清歡打斷了陳晚山的話,很不給陳晚山面子。

陳晚山面色一沉,不過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竟然如此大膽!

顧清歡卻好似沒有注意陳晚山的臉色,轉而看向樊大人,說道:「樊大人,您先前不是說,從我父親書房裡搜出了一幅畫像,那幅畫像上畫的,就是衛子悅么?」

樊大人點頭,與田御史交換了一個眼神。

田御史將桌上的畫像再次展開,讓所有人都能看見。

這時,顧清歡給顧景行使了個眼色,接著朝田御史走去。

顧景行瞭然,跟著一起走了過去。

兩人在畫像邊站定。

「在這世上,有個很有趣的現象,名為遺傳。」

顧清歡緩緩說道:「最容易被觀察到的遺傳,便是外貌。」

說著,顧清歡抬手,指向自己的臉,「孩子遺傳父親,或娘親的外貌,所以大家總會說,這孩子像父親,或像娘親……之類的話語。」

「當然,偶爾也會出現比較意外的情況,某個孩子的長相,與父親、娘親,不那麼像。」

說這話時,顧清歡盯著陳晚山。

陳晚山心中一陣,莫名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可轉瞬,便恢復了鎮定。

「只是,這樣的情況很少,偶爾出現那麼一個孩子,便已經是很意外了。」

顧清歡道:「大家可以看看,我與我哥哥的眼睛,很像,是么?」

話音落下,大家下意識對比顧清歡與顧景行的眼睛,皆是一雙好看的桃花眸。

「我們的眼睛,與我們的父親並不一樣。」

隨著顧清歡的說話聲,大家又去看顧以賢的眼睛,那銳利的星目,的確同顧清歡、顧景行含情的桃花眸相差甚遠。

「若是不知我母親是誰,大家看了我與我哥哥,還有父親眼睛的對比,會想到什麼呢?」

顧清歡微微一笑:「第一反應一定是——我與我哥哥的眼睛,隨了我們娘親,對么?畢竟,一個孩子的眼睛長得與父親不一樣,可能是小概率,可兩個孩子都與父親不一樣,且兩個孩子的眼睛又是一樣,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孩子的眼睛,隨父母親中的另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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