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結局就是如此
原本靜靜蟄伏在他體內的力量，竟在這一刻瘋狂的涌動起來，片刻之間，在楊玄體內組合成為了一枚白色的巨眼，映照楊玄身體的么一部分。
不妙的感覺襲遍全身，楊玄看向赫麗姆，問：「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是取回我需要的東西。」赫麗姆嘴角含著微笑，淡淡道。
話音剛落，異變陡生。
楊玄身體內的那枚白色獨眼竟然在一瞬間釋放出了四條白色的鎖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射四方。
緊接著，那四條白色鎖鏈竟直接連接到了四珠之上，共同用力，將原本不知道隱藏在何處的四珠硬生生的拉了出來。
四珠好像在掙扎，可從那白眼之上傳來的力量卻異常的恐怖，任憑四珠怎麼掙扎，也無濟於事，硬生生的被那枚白色巨眼拉入了瞳孔之中。
之後，白眼直接破開了楊玄的胸膛，出現在了赫麗姆面前。
赫麗姆瘋狂的大笑，張口一吞，便將白色巨眼吞入了口中。
「虛空珠，虛空珠，我終於得到了虛空珠了，億萬年的等待，億萬年的等待啊。」赫麗姆一邊狂笑，一邊大喊，狀如癲狂。
胸膛大開的楊玄看著面前像是陷入瘋狂的赫麗姆，裸露在外的心臟還猶自不甘心的跳動著。
微弱的木靈氣攀附而上，奮力修復著那恐怖的傷口，可依然無法阻止鮮血的流出。
此時此刻，楊玄體內所有的力量都不見了，就只剩下了自始至終都跟隨著他的靈氣力量，不曾背叛。
赫麗姆狂笑完畢，用憐憫的目光看著楊玄，淡淡道：「玄古，億萬年的爭鋒，終究還是你輸了。你自以為困了我億萬年，但恐怕你怎麼也不會想到，我是故意讓你囚禁的吧。」
楊玄臉上奇異的笑容，喃喃道：「我是玄古？」
「可憐的人！」赫麗姆滿眼的譏笑，毫不避嫌的將手深入了楊玄的西胸膛，掏出了一枚乳白色的光華。
那是屬於玄古的記憶。
接著，赫麗姆屈指一彈，將白色的光直接送入了楊玄的腦海。
「死到臨頭，也好讓你做個明白鬼。」赫麗姆憐憫道。
轟隆！
楊玄的腦海之中，雷霆萬丈。
……
在一片一望無際的海面上，楊玄負手而立。
遠處的山巒霧靄森森，影映在浪濤之間，頗顯神秘。
楊玄舉手，碧藍的海水瞬間凝結，化為山巒突兀，刺破天際。
楊玄覆手，山巒化為霧氣，凌空飛渡，化作雲彩，漫卷漫舒。
陸地一片接著一片的出現。
大地，山巒，山草樹木……
一隻甲殼蟲從葉片上跑過，振翅高飛，卻撞在了毛茸茸的腿上，掉入了草叢中。
灰色野兔隨意的蹦躂著，剛要覓食，就被一頭野狼吞入了腹中，成為食物。
七八名裹著獸皮的獵手將手中的劣質長矛投向了野狼，讓它倒在了血泊中哀嚎。
……
一切的一切，都在迅速的演化著，繁衍著，變動著。
很快，地面上出現了城池，出現了建築，出現了一切楊玄記憶中應該有的東西。
視線開始拉遠。
楊玄此時才發現，自己腳下踩著的，哪裡是什麼海洋，而分明是一片五彩的虛空。
而剛才他所看見的一切，都處於虛空中的某一個氣泡之內。
氣泡離開了楊玄的手心，沒入了五彩河流之中，消失不見。
然後，楊玄緩緩轉身。
他的身後，是一枚介於黑與白之間的眼睛，冰冷、無情、灰敗、腐朽……
眼睛沒入了楊玄的胸膛，楊玄化作了雕像，在虛空靜立不動。
兩者在楊玄的體內，展開了驚天大戰，而他們的背景，則是四枚組成圓形圖案的珠子。
時間流逝，不知歲月。
某一個時刻，楊玄的身體突然在虛空中裂開，四散分離，唯有一顆心臟，一分為二，一半留在了虛空之中，一半循著奇異的聯繫，沒入了那顆氣泡之內。
留在虛空之中的心臟一瞬間變成了漩渦，將從楊玄身體內濺射而出的無數光團吸納了進去，成為了一片虛無。
而沒入氣泡的那一半心臟之中，卻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掙扎，突起怪異的形狀。
之後，這一半心臟迅速消失，成為了無形。
時間長河流了過來，將一切存在的痕迹沖刷了個遍。
又不知過了多少歲月，存於虛空中的那一邊心臟中，突然誕生了一個嬰兒，牙牙學語。
之後，有人進入了這裡，帶走了嬰兒……
海量的規則、海量的經驗、海量的關於創造與毀滅……
想起來了，也明白了！
到了現在，楊玄明白了一切。
自己就是創造了宇宙萬物，使之誕生生靈的玄古大神。
自己就是與赫麗姆大戰，以心臟分別封印他的身體和力量的玄古大神。
自己也是那個嬰兒……
自己也是楊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楊玄卻無法接受這種設定。
他心中始終無法將自己帶入到玄古大神的身份種去，即便是他明悟了一切因果，一切記憶。
可他就是他，就是楊玄，就是那個躲在楊家後山對天哭泣的楊玄。
「好吧，我是玄古大神，創造了宇宙萬物的玄古大神。」楊玄這樣告訴自己。
「沒錯！」赫麗姆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你大概是失去這段記憶太久了，久到你已經沒辦法接受這個身份。「
赫麗姆繼續以憐憫的目光看著楊玄：「不過沒關係了，終究是我贏了，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東西，你也馬上會步入死亡，從此之後，再無玄古，也再無楊玄。」
楊玄看著赫麗姆手中的四枚珠子，這一刻，他已經明白了這四枚珠子的來歷。
這四枚虛空珠，是誕生於虛空的原始寶物，之前玄古也正是憑藉這四枚虛空珠，才有能力創造宇宙萬物。
創造的反面既是毀滅。
可創造，也可毀滅。
當四枚虛空珠完全恢復之後，得到虛空珠的赫麗姆，將以此作為憑藉，縱橫整個虛空，將數不清的宇宙踩在腳下。
而這一切，都源自於玄古的失敗，也源自於楊玄的失敗。
當年，玄古失敗了，只能以自己的生命和身體，作為赫麗姆的囚籠。
而如今，楊玄再次失敗了，卻甚至做不到囚禁。
一切都結束了，這恐怕就是結局。
「好了，結局就是如此，我贏了，你輸了！」赫麗姆做了最後的總結。
撕裂的感覺襲遍全身，肉絮一片接著一片的離開了身體，化為塵埃。
接著是骨頭，是內臟，是心肝脾肺腎。
最後，只留下一枚頭顱，還努力的睜著眼睛，有些不甘的看著赫麗姆。
「這就是結局！故事結束了。」
赫麗姆淡淡道，手指輕輕點下。
黑暗襲來，楊玄像是掉進了漩渦，終被黑暗吞沒，逐漸消散，了無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