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三秒上房

「我去準備……」邊轉身邊說話的唐御，身子回過來之後發現有個漂亮女孩近距離的盯著自己，愣了下，後面的話沒說出來。

「你好，你真的只是三分飽？」周菲菲不相信，她覺得吃剛才那麼多已經很可怕了。

「嗯。」唐御覺得解釋沒必要，舉了一下手裡的鋁盆，實際行動永遠是最好的回答方式。

「我是一名網路主播，剛才看了你的表演，很精彩，尤其是最後徒手上房很厲害，我想請你幫我拍一個段子，就表演剛才那個動作，我不知道你吃了這麼多東西是否還能……」周菲菲眨了眨眼睛，她從不浪費自己不錯的容顏和時尚裝扮下的時尚美女形象，故意帶有一點懇求的眼神看著唐御。

「你知道的，我還沒吃飽，還要去等著……」對於唐御而言，美女誠可貴，填飽肚子價更高。

「就拍個視頻，帥哥，幫幫忙。」周菲菲心裡啐了一口，能當一名主播並且以此為生還能得到不錯的收入，基本的察言觀色本領是必須的，在網路上從文字和聲音中都必須去揣度直播間土豪的心思，更別說面對面了，從隨身的包里拿出兩盒硬中華，人湊過去將煙塞到對方手裡的同時還略微甩了一下頭髮，讓身上的香氣更近距離的釋放。

「好吧。」唐御直接將兩盒煙揣進了褲兜，拎著盆到剛才的倉房前面，這個時候院子里零零散散的賓客都是等著吃飯的，吃過飯的一批批都已經離開了黃家，婚慶的表演團隊正在收拾設備和場地，一會兒還有他們一桌席面。

「小御，今天準備幾盆。」

「小御，你差不多得了啊，我可看到鎖柱又去買干豆腐了。」

「小御，今天可能得四撥了，最後一撥，你小子備不住還能混上桌呢。」

唐御是附近的名人，十里八村都認識他，看到他拎著鋁盆，打趣開玩笑或是故意在那調侃暗諷的，懷著什麼樣心思的人都有，唐御很早就學會了不予理會，不然光是外面的傳言就足以讓他崩潰。

「半大小子，徹底吃窮老子。」

「一家人打工只供一個人吃飯。」

「唐家這兩個小子，以後娶媳婦都難。」

看了一眼周菲菲，她已經舉起了手機，調整好了拍攝角度，擺了下手，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唐御將鋁盆放在一邊，看了一下距離，沖了兩步，騰身而已，雙手搭在房檐上，搭上的一瞬間就發力，借著一點上沖的余勁兒，手上的力量發出，身體再次向上一衝，半個身子探出房檐的高度，腳在牆面上一蹬，最後需要的一點力量發出，人直接到了房頂。

看在褲兜兩盒硬中華香煙的面子上，唐御買一送一，上去之後身體沒有停下來，直接來了一個連串的動作，一氣呵成，從上去到下來，來了一個全套的動作，身體輕巧的落在地面。

周菲菲錄好，臉上露出笑容，沖著唐御比了一個OK的手勢，短短十幾秒的視頻，錄製的效果非常好，她順勢就編輯了一個標題貼在視頻畫面上：「農村小伙三秒徒手上房。」

發送，然後在短視頻的註釋裡面寫上：「你們想要的，頂著大太陽錄製也要送給你們。」

討好，賣乖，裝可憐，總會有一些人願意為這樣的行為去做一些付出。

「嗯？」周菲菲看了一眼四周，發現那年輕人早已經沒了，本想著去要個電話，或是乾脆錄一下他吃東西，父親又一次打電話來，同車要拉回去的兩名親戚回去有事。

錄吃東西也沒人相信是真的，算了。

周菲菲嘟囔了一句，帶著一點小脾氣，上車后也透著一臉的不願意，只是礙於後座的親戚，才只是對父親不滿的嗔怪一句：「爸，我這錄視頻呢。」

車裡頓時尷尬了兩秒鐘，周建軍掩飾尷尬的咳嗽了一聲：「我這中午還約了人給你看房子，不快點回去時間來不及了。」

周菲菲沒再說話，房子其實昨天就看過了。

她並不知道，如果自己多留一會兒，說不準就直接敲定了剛才的念頭，她會看到很多，那個年輕人真的是從頭吃到尾，到最後廚師還加個班，炒了幾斤干豆腐，大片的肥肉搭配著。

還是那個鋁盆，下面是肥肉炒干豆腐，上面是填滿的米飯，坐在婚慶公司團隊一桌，笑著露出一點靦腆的表情，唐御這樣吃飯也使得婚慶那些主持人歌手在動筷子的時候稍微節制了一點，這些，也就都便宜了唐御。

老黃只是臉色有那麼點難看，別的到沒什麼，都是給別人吃的，誰吃不是吃，小御還給自家救場表演了呢，只是這小子現在實在太能吃了，十里八村都知道，主人家不讓賓客吃飽，是要讓人背後戳脊梁骨的，他臉色的難看是真怕讓人家吃不飽。

「小御啊，吃飽沒有？」

「今兒吃飽了，不好意思啊黃大爺，最近感覺飯量又漲了。」

「沒事沒事，吃飽就好，吃飽就好。」

直到天擦黑，唐御才沿著土路向家裡走去，吃過第四撥都已經一點了，他知道自己能吃已經讓人沒辦法心生喜歡，都是鄉里鄉親的住著，他也盡量不給家裡招黑，幫著老黃家收拾了一下午，屋內院子里都差不多了才離開。

沒有讓一讓說晚上在家吃飯這件事，不僅老黃不會這麼做，但凡是附近鄉村包括鎮子知道唐家二小子的，都不會在這件事上去跟唐御客氣，明知道是假的就別說了，真要有那心思，你也要考慮一下晚上需要做出來多少吃的。

有人說光煮大米飯，菜弄得咸一點，農村家家都有菜園子，蘸醬菜、鹹菜搭配著，大米供不起啊？

答案是真的供不起，一百棒烀苞米，一個小菜園子剛長出來能摘著蘸醬的青菜，就這最後還來一個八分飽，誰家供得起。

家裡的電視亮著，燈沒點，唐御拉開門進屋：「爺，給你弄兩盒煙。」

兩盒硬中華，能讓老爺子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餓沒，爺，我先洗一下再去做飯。」

「嗯。」老爺子擺擺手，打開煙盒點上一支煙，繼續津津有味的看電視上的相親節目。

到院子里，借著天際還殘留的一點光亮和屋內的點點光亮，唐御在壓水井裡壓出一些井水，脫掉襯衫，沒了陽光的四月天，晚上冷風嗖嗖的，又是冰涼的井水，可唐御卻似乎完全不受到影響，洗臉擦拭身子，旁人不知道他吃那麼多東西都吃到哪去了，他自己也不知道，從小到大就很煩惱，東西吃的太多了，根本不知道什麼是吃撐了，充其量是一種不餓了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