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這是小本經營
東山村隸屬於縣級市梅城下面的紅松鎮，位於梅城市區和紅松鎮之間，每天有早晚對發一趟的區間小客車。
早上七點多從梅城和紅松鎮同時發車，下午三點也是一樣，時間剛剛好，村裡要到城裡逛街買東西的，早上去，中午在城裡吃一頓，下午三點回來到家正好燒火做飯。
儘管唐御很少出門，可從小到大沒少跑省城，他實際上不是很喜歡城市的喧囂，心裡還是喜歡家鄉，還是喜歡大山裡的寧靜，喜歡河塘內自由自在的游泳，山林間無所顧忌的奔跑，享受那份獨有的安靜和自由。
下車后，唐御直奔步行街街口的位置，看到了今天的目標——自助烤肉火鍋。
時間還早，店還沒有開門，對於牌匾一角所寫的49元一位這件事，唐御直接無視掉，看看時間，他拿著身份證鑽進了網吧。
偶爾一點的娛樂，他只會找價格便宜的區域，花個幾塊錢度過兩個小時的時間，也滿足一下年輕人內心對於網路神奇世界的躁動，他不是沒想過讓父母給自己買一個手機，哪怕天天跑到村長家牆根底下去蹭無線網。
想歸想，他沒那麼不懂事，今天肯進網吧玩兩個小時，那也是心裡有底。
接近十一點的時候，唐御從網吧出來，步行二十分鐘到了王展鵬學習修車的店鋪，已經能夠拆卸輪胎倒換雪地胎的王展鵬，前段時間一直很忙，開春了，很多車都開始將雪地胎換下來，每天從早到晚不閑著。
昨天難得不太忙，晚上沒太累和一起學習修車的學徒出去吃飯，發現了這家店，才第一時間給唐御報信。
「小御，你等我一會兒，馬上好。」王展鵬扔過了一支煙。
修車鋪四處都是油漬，王展鵬學習這家也不大，裡外也沒坐的地方，唐御怕將衣服弄髒，到店外，點燃一支煙等待。
過了不長時間，王展鵬出來了，換了褲子鞋子和外衣，洗過臉和手：「走，打個車去。」
「別，走著去也沒多遠。」
「你可拉倒吧，也就你說不遠。」
大腦袋圓臉身子一點不胖的王展鵬，很像是卡通人物的身材比例，是唐御的發小，小時候家都在東山村，後來搬到紅松鎮，兩人還是初中同學，也是為數不多初中畢業後唐御還有聯繫的人。
上車之後王展鵬就迫不及待的拿出手機，登陸王者榮耀遊戲，恨不得抓住每一分一秒的空閑去玩，不過是幾分鐘的車程他也忍不了，付了錢下車，頭也不抬，要不是唐御拉著，直接跟電線杆就來一次親密接觸。
進了自助餐廳之後唐御交了兩人的自助餐費和押金，被引領到一個座位坐下，跟他也不是一次兩次出來吃了，王展鵬一點不著急，反正吃完也是等他，先玩一局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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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菲菲一天時間有三萬多的粉絲量增長，一個熱門視頻五十多萬的播放量，昨晚直播的時候人數最高峰接近兩千人，超過了她平時的直播觀看人數，禮物也收的比平常多一些，有兩個人都刷了幾百塊錢，加上零零散散一塊兩塊一毛兩毛的禮物，今天兌換提現了有五百多塊錢。
十點半起床，十二點就開著車子前往東山村，先到了剛成親的親戚家詢問了唐御的名字和住所，沿著土路向內開一路到了唐家。
面對著突如其來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找自己孫子，老爺子不是熱情欣喜的想歪，而是有一種不知名的警惕，人有時候是會有不知名的第一觀感，老爺子對周菲菲的第一觀感，不太好。
「你找誰？唐御，他進城了，沒在家。」
「那您能給我一下他的手機號嗎？」
「他沒有手機，你找他有什麼事？」
沒手機！
這件事讓周菲菲有些發懵，當下這個社會，小學生都拿著手機遍地跑了，怎麼可能還有一個成年人會是沒有手機的。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周菲菲只能是留下自己的手機號碼，聲稱自己是唐御的朋友，讓他回來給自己打個電話，有事情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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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自助餐廳的人，都在看唐御。
玩了一局遊戲，吃到飽，然後就是看著他表演的王展鵬，面對大家所露出來的驚訝表情，非常享受，仿似自己是那個萬眾矚目的人一樣。
剛開業，中午是三個小時的限時，晚上是兩個半小時的限時。
截止到目前為止，唐御吃了兩個小時，不停的吃了兩個小時，剛開始還是他自己拿東西，到王展鵬吃完，就換成他去拿。
「來，別碰到，肉來了。」
吃自助的人有時候是需要一種我吃夠本的自我催眠觀感，所以餐廳里裝肉的盤子，是那種長方形的深槽盤子，裡面放兩片肉，正常人吃過之後將盤子摞起來，你要摞個半米高的兩排，就感覺自己吃了很多很多，實際上並沒有多少肉。
唐御不挑食，但在有選擇情況下，他是會儘可能多選擇自己愛吃的，那些炒菜炒飯和糕點之類的，他都不動，水也不喝，大蝦不限量，小火鍋裡面煮的全都是大蝦，燒烤托盤上全都是各類的肉，他吃過的盤子已經不能擺放在桌上，直接在地上開始往上摞，也沒有要故意弄出多少炫耀的意思，有服務員過來還讓把盤子收走。
連續不停的吃兩個小時，中午這個餐點不算人多，四個大冰櫃內的肉，一般情況下不太需要填充，可今天卻被迫從后廚來了一次大規模的填充。
「這太能吃了。」
「小夥子，還沒吃飽嗎？」
「老弟，我拍個視頻不介意吧？」有人去給端了兩盤子的大蝦過來，拿出手機想要近距離的拍個視頻。
唐御一邊咀嚼一邊笑了笑，你要說一個超級大胖子坐在這裡這麼能吃，大家驚訝的程度不會太高，可這位瘦瘦的，吃這麼多也沒動一下地方，就拿了一瓶汽水才喝了一半，除了拿肉和重新拌燒烤火鍋蘸料就沒動過地方，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服務員也都看傻了，大胃王他們都知道，可現實生活里就在自己眼前看到這麼一位還是第一次。
老闆也被驚動了，開飯館尤其是開自助的，還能怕大肚漢嗎？可這位都不是大肚漢了，目測超過三百盤肉了，足足得有十幾斤的大蝦，他一個人這麼吃都夠嚇人了，連帶著周遭的顧客看到他胃口都變好了，也都多吃了很多。
老闆也是走過南闖過北的，落葉歸根開了一家自助餐廳也算有個實體的營生，讓服務人員和后廚人員，正常的該填充食材就填充，不用管那位吃多少，他人則坐在了收銀台的後面，示意收銀員將唐御繳納的押金和餐費拿出來，自己又從兜里拿出五百塊錢。
三個小時，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都已經有經驗的兩個人，最後十幾分鐘是用餐盤去夾一些炒菜肉類和炒飯，用王展鵬的話說，這是小御吃差不多了溜溜縫，也避免時間到了有沒烤好沒煮熟的東西沒吃完。
兩人起身，桌上並沒有一片狼藉，該收拾走的都收拾走了，唐御吃蝦就是把頭掰掉整個嚼著吃，他嫌扒皮耽誤時間，蝦頭都是扔在裝肉的空盤裡，當服務員將盤子一批批的收走之後，桌上並沒有什麼垃圾，也沒有弄得髒兮兮，這也算是唐御多多少少對自助餐廳老闆所表達的一點歉意。
「結賬。」將押金小票放在收銀吧台上，老闆站起身笑了笑：「老弟啊，吃飽沒？」
王展鵬在一旁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唐御則帶著一點點的愧色：「嗯，吃的挺好。」
「老弟啊，大哥這也是小本經營，給你拿點錢，買兩條煙抽。」押金餐費和五百塊錢，老闆塞到了唐御的手裡。
這一餐，我送你了，五百塊錢，買兄弟你一個別再登門。
唐御有過幾次不想收這個『規矩禮數』錢，不需要太多的心理鬥爭每次都接了過來，他沒高尚到覺得自己有資格拒絕，王展鵬說過，你這是憑本事吃出來的錢為什麼不要。
兩年來，梅城加上紅松鎮，有自助開，也有自助關門，唐御都去過，每一家至多是兩次，聰明點的第一次就給了一點錢，二百到五百不等，不聰明的就還要被他洗禮一次。
稍遠一點地方只零星去過一兩次，車費是個問題，可能還會涉及到無法當天返回的住宿費用，萬一碰到『不聰明』的老闆，賺不到錢來來回回吃住行一百多塊錢，哪怕下次你再去，在唐御的消費觀念里也是賠了。
只要收了錢，唐御就懂規矩的再沒去過，沒給別人找麻煩也沒給自己找麻煩。
梅城不大，這才有了王展鵬找到一家新開店很興奮給唐御打電話告知的舉動。
吃自助，是唐御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不僅能吃飽，還能盡情享受美味，家裡也吃飽過，蘸醬菜大米飯烀苞米，那種吃飽和這種吃飽，是有差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