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蓮花之殤

這個世界上存在著一種現象，叫做王八瞅綠豆兒。

S市HG學院，男寢456－7室，一胖一瘦兩個滿臉菜色、眼泡紅腫的大齡青年正在唉聲嘆氣。

「哎，鬱悶！我攢了兩天兩宿的石頭，沖了不下十次，龍王靴也沒能+11，真TNND的不想玩了。」瘦子點上一根煙，猛吸了一口，向胖子抱怨道。他叫賈正道，大四學生，長相一般，身高一般，學習成績更是一般中的一般，賈正道的一生就是一部遊戲發展史，從80年代的紅白機、90年代的PC遊戲，到現在的網路遊戲，他都可以稱得上是個中翹楚，這不，最近賈正道正在最近流行的網路遊戲MU上奮戰。

「你這人就是太極端，非得一身都是+11啊，你現在的裝備防禦也不差，還整天瞎折騰個啥？」胖子一邊將一張梁詠琪的歌碟放進筆記本CD，一邊嘟囔道。胖子叫柳絮，家境殷富，本是一志在出國深造的大好青年，可惜，卻因為一個女人放棄大好前途，整天泡在網路遊戲中和賈正道瞎混。

「我這叫追求完美，一身+11穿出去多帥！情聖，我看你攢那麼多石頭也沒啥用，乾脆資助資助哥們，怎麼樣？」賈正道說道。柳絮外號情聖，四年來，其單戀一枝花，屢敗屢戰的精神感動了整個校園，所以整個寢室樓的禽獸們都尊稱他為一代情聖。

「怎麼沒用？那都是錢啊！不過，咱們哥倆誰跟誰，只要你能給我支個招，讓小凱跟我，家底送給你都行。」柳絮一邊搖頭晃腦的聽著歌一邊說道。

「得，給你支招？這四年我乾的還少了？你TMD是爛泥扶不上牆，呂吉凱有什麼好的？雖然咱們HG學院殘花敗柳滿樓房，但比她好的多了去了，整天在那兒單戀一枝花啥意思？」提起這個女人，賈正道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系花榜排名33的女人（全系一共34個女生），可把賈正道他們寢室折騰壞了，為了幫柳絮追她，寢室一幫哥們喝了多少冤枉酒，打了多少冤枉架，花了多少冤枉錢，罄竹難書！

「你不懂，咱們學校漂亮的不少，但是像梁詠琪的就她一個，唯一一個。」一提到呂吉凱，柳絮的精神頭就來了。

「切，像什麼像？鷹鉤鼻子蛤蟆嘴，外加兩條羅圈腿。要硬說，也就兩腿之間像。」賈正道搖了搖頭，他可不想在這個問題上跟柳絮糾纏下去，王八瞅綠豆或許是一種幸福，但跟王八討論綠豆的好處，那是一種痛苦。

「靠，假正經你審美觀有問題。」柳絮擺出了一副知音難求的表情。

「晦氣，對了，老大他們幾個幹什麼去了？」賈正道轉移了話題，昨天他和柳絮包了一宿，回來睡了一天。

「那幾個禽獸能幹什麼？肯定出去喝酒搓麻外加逍遙快活了。」柳絮不屑的說道。

賈正道寢室老大姓黃，人也很黃，再加上是廣東佛山人，所以人稱「黃」師傅，他嘗掛在嘴邊上的一句話就是，「我一輩子就是為褲襠里這兩嘟嚕活著！」在黃師傅的帶領下，賈正道他們寢室六人的作風只能用放浪形骸來形容。

賈正道合上電腦，伸了個懶腰，「五點多了，走，咱哥倆也去瀟洒瀟洒。」

「你請？還是AA？」柳絮問道。

「A什麼A？這點小錢我還出的起，走吧。」賈正道撇撇嘴，一彎腰從上鋪跳了下來。

有大學的地方就有生活城，有生活城的地方自然少不了那一排排的桑拿房。桑拿房可是個好地方，很多臨近畢業的男生都喜歡到這裡來瀟洒，美其名曰：減輕就業壓力；除了男生，也有很多花枝招展的女大學生來這裡賺上一些化妝品錢，當然她們的口號喊的也很嘹亮：就業實習。

晚上11點，滿身酒氣的賈正道帶著同樣頭重腳輕的柳絮一頭扎進了「蓮花湯」洗浴中心。

蓮花湯洗浴中心是一棟二層小樓，一樓和普通的澡堂沒什麼區別，二樓則是休息大廳，雖然稱為大廳，其實也不過是稍微大一點的房間，擺上十幾張單人床和一台破電視而已。唯一的亮點也就是那幾個打扮惹火，在各個床底之間流連的小姐還有些看頭。不過，雖然簡陋，卻也便宜，非常適合學生的消費需求，可見這裡老闆的市場調查做的很好。

胡亂的沖了個澡，賈正道和柳絮上了二樓，找了個臨近的床位躺了下來。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頭髮染黃的小青年踏著輕盈的小碎步走了過來，帶著一臉賤笑問道，「兩位大哥，按摩還是大活？」

所謂的按摩，其實就是港式、泰式和推油的統稱，大活就是真刀實槍的干，只是在小白們（現代龜公）嘴裡說出來往往比較含蓄罷了。

「找兩個靚點的給我們兄弟先按摩按摩，」賈正道邊說邊掏出包新買的紅貓，遞給小白一根，「來跟煙。」這些小白可不能得罪，要不然他背後給你下絆子，找頭身材惹火的芙蓉姐姐，在這麼昏暗的光線下也很難看出美醜來。

「沒問題，肯定給兩位大哥找咱們這兒最好的。」說完，小白夾著煙屁顛屁顛的去吧台打電話了。

不一會，兩個衣著性感的女人走了過來，嗲聲嗲氣的對著兩人大灌迷湯，喝的頭暈腦脹的賈正道二人也沒看清人家的長相，只看到了四條大白腿在眼前白花花的晃悠，沒等反應過來，就稀里糊塗的跟著人家走進了休息大廳後面的一排小木屋中。

妓女碰到大學生能發生什麼？蓮花湯的女人大多是從業經驗在5年以上的老妓，而HG學院的男生也不是省油的燈，HG學院曾有一位前輩說過，「在HG學院里混上四年，就算是唐僧也一樣會把御女心經三十六式練得爐火純青！」「沒看過100部以上的A片，出去后不要說自己是HG人！」所以，如果妓女碰到了一名HG學院大四男生，那麼，她在技術上或許會略勝一籌，但在理論上，卻遜了絕對不止一籌。

由按摩變大活往往都是水到渠成。一個小時后完成了150元的交易，賈正道和柳絮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然後像兩條死狗一樣，趴在了床上。

「怎麼樣？哥們，還想小凱嗎？」賈正道一邊抽著事後煙，一邊笑道。

「現在不想了，不過，一會兒還得想。」滿臉大汗的柳絮一邊喘著粗氣一邊答道，胖人就這點不好，幹什麼都好出個虛汗。

「靠，你還食髓知味了。」賈正道把嘴靠到柳絮耳邊，小聲說道，「你悠著點兒，我可就帶500多塊錢。」

「切，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要不是你生拉硬拽，我才不來這種地方呢，我只愛小凱一個。」柳絮把頭一扭，假寐起來。

「你這句話說了不止20次了，虛偽的胖子！」賈正道心裡狠狠的鄙視了柳絮一把，然後也看起了電視。

「河中生靈神秘死亡，下游居民得上怪病，沿岸植物不斷變異，是殘留農藥？還是生化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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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個電視也這麼晦氣！」看到電視中這段專題導播，賈正道不由想起了今晚喝酒時的一道菜——臭豆腐燉豬蹄，肚子里的啤酒白酒開始不由自主的往上反。想讓小白換個頻道，但休息大廳的電視是公用的，也不能一個人說換就能換。

無奈之下，賈正道堵住了耳朵，蓋上了被子，可是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

「媽的，這麼大聲，讓不讓人活了？小白！」

「大哥，啥事？」

「嗯，再給我找一個，白點的，嫩點的。」

……

一根煙，頂半天；一瓶酒，頂半宿。當賈正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出來后，正巧碰到同樣滿身大汗的柳絮。

「你怎麼也在這兒？」賈正道突然有股不祥的預感。

「廢話，難得你假正經請一次客，我還不好好弄弄。」柳絮伸手抹了一把汗，得意的笑道。

「過來。」賈正道連拉帶拽的把柳絮拉到了大廳，小聲問道，「你身上有多少錢？」

「靠，你請客我帶什麼錢？」看賈正道臉色越來越難看，柳絮趕緊接著說道，「應該有個幾十塊的零錢吧。」

「這回慘了！我兜里只有500多塊。」賈正道用力的揉了揉腦袋，苦著臉說道。

「怎麼了？啊！你就500多塊？」柳絮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我不是早跟你說了嗎？讓你悠著點兒，靠，這回可好。」賈正道埋怨道。

「那……怎麼辦？這可是嫖霸王雞啊？」柳絮也一下子懵了。

HG學院淫才如雲，不泛嫖過霸王雞的，其悲慘經歷賈正道他們可是歷歷在目。

「你主意多，快想個辦法啊？要不跟他們說，這次先欠著，咱們明天取了錢再來還。」柳絮急道。

「你去跟他們說啊？我可丟不起那個人。」賈正道白了柳絮一眼，琢磨了一會兒，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別磨嘰，快說咋辦吧。」

賈正道點上一根煙，吸了一口提提神，說道，「剛才有點兒發懵，其實算算帳咱們倆個也就消費7，800塊，缺口不是很大，所以一會兒我先出去，然後打車回學校取錢再回來替你算賬。這裡二十四小時營業，你假裝在這裡睡覺，也不會有人來催你。」

「為什麼是你回去？」

「靠，不是你說的今天我請你嗎？要不你請我？」賈正道不耐道。

越富裕的人往往越小氣。柳絮心裡合計了一下，心一橫，「我不跟你搶了，記得快點回來把我TMD的接出去。」

「行，你等著吧，記得裝睡。」賈正道一提紙內褲，下樓而去。

「放心吧，你不會來誰叫我也不醒。」柳絮擺了擺手。

……

蓮花湯的服務還真是周到，結賬后賈正道穿上擦的鋥亮的皮鞋，擺出一張學士臉（很多大學生都喜歡擺這張臉，表示我很傻很純潔），邁出了蓮花湯洗浴中心的大門。

走在大道上，賈正道目不斜視，一臉正氣，對道兩旁的洗浴中心看都不看一眼，一副我是大學生的清高表情。

「TAXI！」「嘭！」

天空中，鮮血與蓮花湯洗浴中心的消費卷齊飛共舞……

蓮花湯洗浴中心休息大廳，假寐中的柳絮：「都兩個多小時了，假正經怎麼還沒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