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黃它走了
「李全,你喊啥!小玉不在這」房東打開了房門,一臉怒色的看著來人。
「咋能不在這,她不在家」李全一把將老太太推開,走進屋子裡面。
房東差點被他推個跟頭。
「李全,你想咋地!你還讓不讓人活了,隔幾天就來鬧,你給我滾出去」房東用力推搡著李全。
「小玉,你出來,跟我回家」李全沒有理睬房東不痛不癢的推搡,走出屋子一把拉開了我家租住的屋子,向裡面看了看。
「你給我滾,就你這J樣的,我家小玉不跟你算是對了,你趕緊給我滾,不要到別人家鬧」房東拽著李全的胳膊就往外拖。
我老爸老媽見這陣勢也沒吭聲,畢竟在外租房種地,還是別惹禍。
「小玉去哪兒了,王八犢子,是不是又去出去賣風了,你告訴我小玉去哪兒我就走」;李全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房東。
「有娘養沒娘教的玩意,你給我趕緊滾犢子,少在我家胡左欄鬧」房東見拽不動李全,用手指著李全的鼻子大罵,唾沫星子噴了李全一臉。
「去你的,你個老東西,就是你們挑撥小玉才離開家的」李全被房東推搡惱了,一把將房東推到在地,老太太的腦袋一下子磕到外面的水缸上。
「汪!汪!」小黃見李全推到了女主人,感覺出不對的它開始呲著牙,晃動著尾巴對李全叫喚起來。
李全拿眼一瞪,嚇得小黃急忙後退了幾步,叫聲卻更加急促。
老太太用手捂著腦袋,爬了幾下都沒起來。
「你看個毛,你個S」李全找不到小玉,突然看到我在門口站著,一腔邪火全都噴到了我的身上。
「李全,你發什麼酒瘋,給我滾」房東見李全沖著我來,掙扎著想要起來。
「看你S樣,還帶個眼鏡」李全一臉猙獰的用手指著我。
「笑個毛」李全見我對他微微一笑,揚起胳膊就要衝過來打我。
「砰!」一個啤酒瓶子在李全腦袋上變成了碎片,鮮血頓時順著李全的額頭留了下來。
被打蒙的李全下意識的捂著腦袋回頭一看,老媽拎著暖壺罩著他的臉上又是一下子拍了過去,我抄起放在門旁白日里頂門用的棍子,衝上從背後去一把將李全推到。
「我你媽的,看我不整死你們」李全掙扎著想要起來,我掄起棍子沒頭沒腦的一頓亂砸,老爸老媽也是拿起東西往死里打。
李全開始還竭力掙扎,批命叫罵,最後被打得滿頭滿臉是血,張嘴求饒。
「別打了,報警」老爸出手攔住了我和老媽。怕在打下去出人命。
「老姐姐,你咋樣了!」老媽走到仍在水缸旁哼哼唧唧的房東旁蹲下身子問道。
「腦袋迷昏」房東捂著後腦勺,我看了一眼,從房東指頭縫隙里有血滲了出來。
「老姐姐你堅持住,可不能有事啊!警察一會兒就來了,我們送你去醫院」老媽一臉關切心焦的看著房東。
「不去醫院,我挺一會兒就好了,在不行找個小診所包紮一下,這病可看不起」房東急忙搖頭,一下子觸碰到了傷口,疼的緊皺眉頭,豆大的汗珠滾滾而下。
「啊!」充滿了恐懼的慘叫聲自躺在李全口中發出,一直在外面嗷嗷直叫的小黃,突然沖了進來向李全臉上咬去。
散養的狗就是這樣,絕大多數不敢咬人,除非是被逼急了,或者它看到有便宜占的時候,小黃沖著李全臉去,一定是腥臭的鮮血味兒吸引了它,我急忙將小黃拉開怕它咬死李全。
李全這下子算是徹底害怕了,用胳膊擋著臉,眼中全是驚恐的神情,身體不停的發抖,這種害怕跟害怕被人打死是兩個性質,更使人恐懼。
「給我電話,我給人打個電話」房東語調虛弱看向老媽。
「打啥電話,我趕緊扶你進屋看看」老媽和老爸上前將房東扶到了屋子裡面,
將一塊手巾剪成布條,,幫著房東包紮了一下。讓房東趴在炕上。之後房東拿起電話開始一個個的打電話,說了一大堆聽不懂的達語。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外面來了好多人,,老爸同這些人打招呼,看來都是屯裡面同老太太較好的。
大家七嘴八舌的問怎麼回事,房東有氣無力的說了一遍,一些人上去就踹李全,被老爸攔住了,說不能再打了,再打就打死了,屯長(村子按照人口住的地方,分成小隊,屯長也就是小隊長)也攔著大家不讓動手。
於是一大幫子人開始吸煙聊天,等著警察,又過了半個多小時,鎮裡面的警察總算是來了,老太太住在另一個屯子裡面的兒子也來了,警察將我們連同李全都帶上了車。
那些同老太太關係好的人也都開著拖拉機摩托去了鎮裡面。李全的家人朋友也來了,但看到我們這邊人多,又是少數民族沒敢動手。
在那時候的農村,村民被外來人打了,很可能一個屯子的人都會去幫忙打人,因為屯子裡面的人大多數都有親戚關係,這種事一般只要不出人命,相關人員都不管,很多相關人員就是當地人,他們的意識裡面認為這就是對的。但是現在人的法律意識不一樣了,人情味兒也變薄了,基本上都找警察解決,全村械鬥的事情基本上是沒有了。
李全開始還想訛詐我家,但是房東說了如果李全要錢治病,她也要李全拿錢治病,可能李全家人想到要是給個這麼大歲數的老太太治病那以後可就麻煩不斷了,老太太啥時候沒了,他們這病才能算是啥時候治完,再加上是李全先動的手,相關人員雖然不是和老太太一個屯的,但也是一個鎮的,將李全一頓嚇唬,最後我家給了李全五百元錢,算是將事情了了。
去某所之前,房東找了家診簡單包紮了一下。出了某所之後我媽說將房東送到市裡面的醫院看看,檢查的錢我家出,可房東死活就是不去,非說醫院都是坑人的,她的兒子也不同意去,老媽只能作罷。
當我們走出派出所的時候,一個人來派出所報案說是自己的兒子騎摩托車被大貨車擠到溝裡面摔死了。
「那大貨車看到有人在前面騎摩托車咋不注意點那」出了派出所想到那哭的凄慘的老頭我也是心下一陣凄然。
「有些貨車司機才壞那,一些貨車司機半夜看到有單獨騎車就故意跑上去將人擠到道下的溝裡面,再不然看到狗啊!雞啊!就故意撞死拿回去吃肉」老媽邊走邊搖頭。
「那還抓不到他們」我疑惑道。
「上哪兒抓,這也不是市裡面,農村這土路上哪有路燈攝像頭,一般都還是單人騎車,三更半夜那外面的路上除了過車的就沒人,過車的就算是遇上了,也不會下車管的,等到第二天發現了,大車早跑沒影了」老媽嘆了口氣解釋道。
「這人咋就能壞到這種地步,新聞里天天說這些貨車司機被胡亂罰款,受欺負,我還挺同情他們不公平的遭遇,現在看來也不是那麼回事兒」我的思維一時間有些混亂。
「這世界就是這麼回事,你認為可憐的人,當你深入了解之後,可能會發現讓你揪心的事,覺得這個人不值得可憐」老媽說出了一句有些文搜搜的話。
聽了老媽的話我也是頗為感慨,有些事你要從頭到尾去看,自己慢慢去品,同一件事站在不同的立場去看,看法也是不一樣,比如有一群女孩,靠著一個人的資助上學,其中有一個女孩被資助人強行玷污了,被玷污的女孩了報警,結果資助人被抓,其他人的資助金也就沒了。
資助人認為我既然資助你上學,讓我玩一下,又怎麼了?其他失去資助金的人和他們的父母也罵那個女孩子忘恩負義,反正都要被人上,讓資助人上一下又能怎樣,知道這件事情的網友則罵那個資助人是衣冠禽獸,四種人,四種看法,每個人都能說出自己的理由,你說誰對那?
時間就這樣在日升日落中悄悄過去,轉眼間到了十月份,滿地的稻田一片金黃之色,在秋日的陽光中晃得讓人刺眼,那向日葵也到了收穫的季節,老爸開著螞蚱子,我和老媽,張柱子拎著鐮刀,將向日葵頭一一割下,看著不多的地我們卻割了足足五天。
小黃給跟了來,在車兜里來回亂跑,老爸買來了十幾米長的塑料布將向日葵頭鋪在上面晾曬。
過了兩天借來一個打瓜子機開始將瓜子打下來,我負責運向日葵頭,眼看著小山一般的向日葵從一側搬到另一側,我的心底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滿足與期盼,賣出去就能有錢了,賣出去就能回家了。
正等我用塑料袋子,一袋子一袋子運向日葵頭的時候,突然從一大堆打過的瓜子裡面鑽出一隻肥碩的老鼠,受了驚的老鼠四處亂竄,想要逃到向日葵頭中,只是晒乾的向日葵頭上的瓜子和葉子,如同木刺一樣扎人,老鼠向裡面沖了幾次都被扎了回來。
我拿起鐵鍬將老鼠拍成了肉餅,老鼠從嘴中突出的血肉內臟噴得到處都是,小黃也沖了過來,興奮得如同驚了的馬,連叫帶蹦,最後一口將老鼠吞了下去。意猶未盡的小黃搖著尾巴四處聞嗅,賺了幾圈的它在一個滿是亂草的地方停了下來,不停的用爪子刨,幾隻小老鼠從裡面跑了出來,說來這些小老鼠也怪,跑了幾下就停下來,知道有危險也不逃跑離開窩。
興奮以極的小黃將那幾隻小老鼠吞如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