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啥叫尊老愛幼
心緒煩亂的我找出手機給老五發了個信息，已經好久沒聯繫了。
「老大，我回東寧了，現在車上」信息剛剛發出去，老五就給我回了一條簡訊。
「咋回老家了。上一陣子不是說要去四川么？」
「我就是從青島回來的。」
「咋回來了，你不是說李雪和蔣菲菲能幫你找到工作么？」
「別提了，那倆娘們兒現在搞傳銷那，將我騙去了，她倆帶我去所謂的公司聽課，我一看就是傳銷啊！」
「啊！，那你能跑出來也算幸運啊！真沒想到，那時候李雪還追過你那，我以為這次你去山東能跟李雪激情復燃那」
「那倆娘們還算有點良心，當時那個她們的什麼主管，派了四個人跟著我，她倆最後將我放走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回來。」
「你這一跑，那群人不得將氣都撒在她倆身上，可別被那群人給那啥了」我突然有關心起了李雪和蔣菲菲的命運。
她們兩個都是四川人，上大學那會兒跟老五一個班，平時關係很好，李雪那時候還想跟老五談戀愛，可惜老五在高中時就有了女友，沒想到這大學畢業還不到一年人就變成這樣了，真是世事難料。
「管他的，我總算是跑了出來，我怕那些人在找我，回老家躲躲」
「現在是咋地了，犯罪的敢明火執仗，被侵害的反而要四處躲藏，你回家想干點啥？」
「沒想好那，不行我就回家干老本行，跟我爸賣魚」
我的心裡又是一陣悲涼，我干小工，同寢室的干小販，這個大學上的。
「老大，你怎樣了，在那個公司乾的還好么？，有沒有什麼機會給我介紹一下」
「搬磚頭，當小工那，我現在在這家公司的所謂維修組幹活，其實就是出力氣，這還有保安職位，你想工作就來」一聽老五還想讓我給他介紹工作，我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那還是算了吧，還不如我回家賣魚，這火車人太多了，我現在被擠到廁所裡面了，這也不是春運，咋還這麼多人，以前上學買個車票沒座位，現在畢業了買個車票還是沒座位」
「沒辦法，誰叫咱家鄉窮，出去打工的太多」
「也不知道啥時候咱們這塊黑土地能富裕起來，不說了，我的電話要沒電了」
我放下電話，感覺心裏面越加沉重，有種想要大喊的衝動，但理智告訴我那樣做毫無用處，胸口憋悶的我，用拳頭砸了砸胸，正想將一口濁氣噴出，寢室門開了，我一看是陳哥。
陳哥在總公司人力科工作，來自於湖北山區，家裡面養花的，庭條挺好，他本人學習很好，考上了黑龍江的一所重本院校，學的經濟管理，應聘到這家公司。這個人表面看起來很穩重，不過有的時候有些猥瑣，經常冒出一些膩人的想法。我和他都在農村呆過，所以有共同語言，慢慢的熟絡了起來。
「這這是幹啥子那，你們東北人不都是東北虎么，咋還想當大猩猩了」他正好看到我雙手捶胸的動作。
「東北虎太高級，咱可當不了，別說一天吃個幾十斤肉，就是一個月我也吃不了幾回肉菜」我放下手笑道。
「想吃肉了，走，下去，哥請你」這哥們平時到很爽快，因為他每月有招待費，用不了的時候，我倆就去找個好點的飯店吃上一頓。時間長了，我都不好意思去，每次我想找個好點的地方請他，他都將我攔住，說我開的少，最好省著點，實在過意不去就請他吃頓大理米線，來碟肉醬。
「呵呵！我吃過了陳哥。你今天回來的挺晚啊？人家那兩個都有女朋友所以回來的晚，你這是什麼情況，難道有人了？」我故意上下打量了一遍他。
「我去，哥啥時候缺過女人啊！，不過都是露水姻緣，不提也罷！」陳哥一臉滄桑的擺了擺手。
「那你可要小心點，現在年底了聽說警察抓的緊」我故意擠兌他。
「這滿大學的學妹都排著隊等著哥那，哥還用出去花錢找那玩意」陳哥裝作一臉不滿。
「外面的活好啊！各種套路，讓你欲仙欲死」我眨了眨眼睛
「學院里的活更好啊！你以為上四年大學白念的，你沒看網上有個復旦學配音的小妹，各種哎呀聲，那叫的，我擦！」陳哥伸出中指一臉興奮的向上捅了一下。
陳哥一句話，一個動作，讓我不由得一緊。難道女大學生大學四年就練那個了么？
「那你以後找個學配音的得了，閉上燈，蒙上被，讓她學各種女明星的聲音，你可就爽歪歪了」
「唉！別說，這個可以考慮啊！我咋沒想到」陳哥一臉佩服的看著我
「大哥，我也只是隨便說說，你要是找個給動物世界配音的可就麻煩了。」我看陳哥一臉遐想的樣子，潑了他一盆冷水。
「沒事，玩的就是刺激，明天周日你去哪兒？」陳哥轉移話題。
我一周有一天的休息時間。
「沒事，想去圖書館看書」因為都是一個物業公司管，我請陳哥幫我打了個招呼，那些管圖書館的保安才讓我去圖書館看書。
「我們明天不如叫上藍穎去一家新開的麵館吃面」陳哥建議道。
「我可不去當電燈泡」我搖了搖頭。
藍穎也是外來打工的，在一家賣文具的商店，這家商店剛好和這家物業公司有業務往來，一來二去陳哥就和她熟悉上了，只是陳哥只想拿藍穎當個備胎，當個炮友並不想進一步發展。
藍穎老家是農村的，有兩個哥哥一個弟弟，都沒結婚，她自己也是初中畢業，長得不錯，身材挺火爆的，她很中意陳哥，雖然陳哥長得黑，額頭突出厚嘴唇，但他在這個城市的一個很好的花園小區買了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現在租出了），而且還是獨生子，藍穎追他追的很猛。
陳哥在需要的時候就去找她，陳哥其實是想在農學院找個漂亮的學生妹，最起碼都是大學生，有共同語言，可一直沒有成功，陳哥有次跟我說，他最煩藍穎的就是經常拉著他去參加什麼她的老鄉會，一群粗人，張口說的話讓他聽著很煩。
「秋來（管理校園分公司的一個保安副隊長）也一起去，四個人」陳哥趕緊在拉上一個。
「人家葉總現在做生意那，哪有時間跟咱們出去」我搖了搖頭。
「他那個是屁生意。混弄一群沒經驗的學生給他當便宜勞工，各個樓區粘貼小廣告，還不給及時結工資，整個一奸商。」陳哥一臉鄙夷。
「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目的是想釣小妹，你沒看不給結錢的都是模樣長得不錯的么。那一來二去說不定就泡上了。」我笑道。
「怪不得他一到了晚上跟打了雞血似的四處在校園裡張貼招聘啟示，原來是這個原因。我給他打電話看看他幹啥那。」陳哥聽我這樣一說，不由得恍然，同時心裏面也有些不自在起來，急忙給葉秋來打了個電話。
倆人在電話里一陣胡侃，陳哥也沒探聽出什麼，最後決定明天去吃面。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我和陳哥洗漱一番，來到約定的校園大門口，看到小葉背著一個雙肩包在那裡等著我們。
長得高高瘦瘦，帶著一副大鏡框的小葉見到我們來了，伸出手向我們揚了揚。
「葉總好像又瘦了，晚上不要太辛苦了」陳哥拿眼溜了一圈。
「咱們三個里可有人晚上要辛苦了，兄弟都給你準備好了。」小葉神秘兮兮的從兜里掏出一盒葯遞了過去。
「真的假的」陳哥一看盒子上少兒不宜的圖畫，不由得樂了。
「當然是真的，我昨天看一個學生扔下的，裡面的東西是我用麵粉軲轆了一宿做出來的，還加了蜂蜜，以及我的獨門秘方」小葉一臉嚴肅神秘。
「啥秘方？」陳哥瞪著小葉問道。
「集天地靈氣，二十餘年玄功造化於一噴的液液」小葉腰身一挺，伸出右手，滿臉得意之色。
「我擦，這個先給你試試在說，小申，幫我按住他。」陳哥作勢預撲。
我們三個玩笑了一會兒，等到公交車來了陸續上車向著目的地出發，今天可能是比較冷，學生出來的少，我們三竟然撈到了座位，幾站下來車上也是滿滿的了。
眼看著在有兩站就要到目的地了，一個老大爺帶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上了車，應當是他的孫子，小孩長得虎頭虎腦蠻可愛的，手裡拿著一個冰淇凌不停的舔。
老大爺正好經過我的身邊，我急忙站起來給老大爺讓個座。
老大爺立即拉著小男孩讓他坐在座位上，小男孩做到椅子上後繼續舔著他的冰淇凌一切理所應當的樣子.。
老大爺一臉慈愛的靠在他椅子旁，看著小男孩，小男孩舔了一會兒冰淇凌，扭頭看見他爺爺站在自己身邊，轉過小腦袋向後看去。
「喂！，不知道尊老愛幼么，看到老爺爺在身邊站著也不讓做，你們學校老師咋教你的？」小男孩突然氣哼哼的對坐在他身後的女孩喊道。
小孩脆生生的聲音傳遍了全車。女孩愣了一下，皺著眉頭瞪了小男孩一眼沒有理睬。
「你是死人啊？沒聽到我跟你說話」小男孩揚起手中的冰淇凌就要打過去，他的爺爺急忙阻止，口中不停的說：「孫子乖，我們孫子是有素質的小孩，不能打人。」
我看到這一幕真是有種一口吃了個蒼蠅的感覺。
女孩看到這對祖孫如此，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車后找個地方站著，那個老大爺一臉笑容的坐了下來，不停的誇他孫子如何的好，如何懂事。
小男孩得意洋洋的跪在椅子上同他爺爺歡快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