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不安
隨後江彌音懶懶的睜大了眼睛,看著周舟道:「女兒尋死,她們不去找尋死的真相,卻拽著一個路人,發泄自己的情緒和不滿,他見死不救確實不應該,但是,法律確實沒有規定對於陌生人,見死不救犯罪的,也就是說,救人是人情,不救是本分,怪到人家那裡不是遷怒是什麼呢?」
周舟被說的一愣,皺著眉頭想了半天才道:「可是,可是這見死不救本來就不對啊,這---「
周舟可沒有江彌音的冷靜,她甚至覺得江彌音怎麼也跟那人一樣冷血呢?
這實在讓她有些接受不了。
而江彌音見此,淡淡一笑,搖了搖頭道:「你呀,一腔的熱忱,覺得這世界都應該是互幫互助,團結友愛的。」
「可現實真是如此嗎?不見得吧?這見死不救跟見義勇為一樣啊,可為亦可不為,現在社會多浮躁?萬一救人不成,反被誣賴怎麼辦?最後好事兒變成壞事兒,他找誰說理去?這種多一事兒不如少一事兒的人多著呢,周舟,你不要太較真了,不是所有人都要跟你一樣才算好。」
周舟聞言很是沉默,看江彌音的神色都有些不對了,隨後把刀叉用力的往桌子上一拍,一臉不高興的道:「那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為了不被誣賴,覺得麻煩就什麼也不做?就眼睜睜的看著人去死?眼睜睜的看著壞人行兇?」
江彌音見狀,就知道這丫頭又開始鑽牛角尖了,於是,嘆了口氣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
「哼,江彌音,我算是看錯你了,你居然是這種人。」
說完這話,拿起包轉身氣呼呼的就走了,空留江彌音一臉懵逼的坐在那兒,整個人在風中凌亂了。
她不過說了句實話而已,怎麼自己就成了這種人了?她成了哪種人了???
真是莫名其妙!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氣見義勇為和救人的,有些人天生膽小,見到匪徒別說救人,連路怕是都走不動了,她又不是沒見過,你讓這樣的人去見義勇為?不是送點心去的嗎?
還有人天生恐高,懼水,你讓他怎麼救?
有的人到是勇敢,其實與其說是勇敢不如說是條件反射,自己明明不會水卻一猛子扎進了河裡,最後人沒救上來,倆人一塊去見閻王了,這種事兒也不少吧,偏這丫頭鑽這個牛角尖。
隨後又想到這丫頭的經歷,江彌音想想,還是算了,過段日子就好了,這人犯起病來,誰都沒整。
哎,她還是放不下當年的事兒,這麼多年過去了---
周舟確實放不下,待她出了必勝客的門,眼淚刷的就掉了下來,她永遠不能忘記自己那麼小的妹妹安靜的躺在血泊中,那張小臉蒼白的沒有血色。
每日跟在她身後,像個小尾巴一樣嘰嘰喳喳的丫頭,就這樣說沒就沒了,當時周圍那麼多的人,那麼多的人,如果,如果有一個肯伸出援手,她妹妹就不會死,就不會死。
為什麼?為什麼就沒有人呢?為什麼?
她恨透了袖手旁觀,她恨透了見死不救,人怎麼可以這麼冷漠,自私,怎麼可以這樣???那是一條生命,一條活生生的生命啊!
周舟傷心哭的不能自己,她無法原諒,也不能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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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回到家的江彌音懶懶的倒在沙發上,今天真是糟糕的一天,隨後一轉眼就發現了茶几上的幾何葯,不由得一愣。
想到昨夜送她回來的那個男人,嘴角不由得撇了撇,還真是---
結果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有沒有按時上藥?」
江彌音見此皺起了眉頭,隨後淡淡一笑道:「還沒有誒,上藥這麼高難度的技術活,要不你來幫我?」
言語中充滿了挑逗和曖昧之語。
隨後就是長久的沉默,大概過了五分鐘的樣子,對方回了條簡訊,「好好上藥,別吃辛辣刺激性食物,重點,別穿高跟鞋。」
江彌音撇了撇嘴,回了句「要你管。」
呸,這人真是一點情趣都沒有,說完這句話就把手機扔一旁了。
而另一邊正在寫諮詢記錄的何西澤見此搖了搖頭,這是一個非常漂亮又有故事的女孩子。
搞心理學的人大多是相信自己的直覺的,與其說是直覺,不如說是感受,他們是以自身為媒介來感受世界和感受每一個人的情緒變化,用一定的技術手段來幫助來訪者解決她們的心理問題。
從第一次見到這個女孩,何西澤就覺得不一樣,多年沉寂的心,彷彿有了波瀾,他沒有必要控制這樣的情緒,所以,不如順其自然?
不過,被人牽著鼻子走這樣的事兒,可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所以---
看著對方跳腳的語氣,何西澤看著手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昨天被鄭少瓊拉著喝酒到大半夜,這傢伙可下是走了,不過想到這裡,何西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隨後找到通訊錄,撥了過去。
此刻章雲珊正在逛書店,見電話響了,在一看顯示,她眼中全是笑的接起了電話道:「哥--」
隨後電話那邊就傳來了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嗯,在幹什麼呢?」
章雲珊笑的甜甜的道:「我在逛書店呀,打算買幾本書。」
何西澤淡淡的道:「哦,昨天鄭大少住在我這裡的。」
章雲珊一聽,笑容沒有了,變的有些沉默,「哦。」
何西澤見此繼續道:「你打算回老家支教?怎麼沒跟我說過?」
章雲珊抿了抿嘴,嘆了口氣道:「是啊,我剛做的決定,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隨後自嘲的笑了笑道:「我剛交了申請,沒想到他就知道了。」
何西澤聞言笑了笑道:「你這個決定挺好的,什麼時候出發?」
什麼都沒有問,也沒有任何意見,就這樣淡淡的語氣,她做什麼決定都好,都對,章雲珊大大的吸了一口氣,「就這兩天吧,哥,我同學叫我了,我先去了啊,拜拜。」
隨後匆忙的掛斷了電話,人就坐在長椅上發獃,她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不過回老家也好,也省了鄭少瓊的糾纏,而且家鄉對她們的幫助那麼大,她總是要回報一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