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陳年舊案

第十八章 陳年舊案

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從高牆傳來,緊接著一道黑影從上面跳了下來。

我剛想先發制人就看清跳下來的竟然是秦沛。

他怎麼來這裡了?

在我錯愕之際,秦沛徑直走到我面前,伸手拿走了我的手機。

「是我。」

「你們那幾個小同志被我的人救了,來人處理下吧。」

「好。」

我沒聽見老丁說什麼,但秦沛三言兩語就掛了電話,隨後他將手機丟給我說:「跟我來吧。」

顧漫和我們的同志被他救了?這是我的第一個想法,當下還是不疑有他跟了上去。

這個秦沛耳力很好啊,人未到,聲先到。

不過我現在肯定是沒辦法翻牆的,他帶著我走另外一條路,繞回了鬼市的那條德陽街。

一路上我都在問他問題,比如說顧漫是不是已經安全了,那道黑影抓住沒有,但他從頭到尾一聲都沒有吭。

直到我們回到鬼市,在原先那條街的拐角遇到顧曼,確定了她的安全我才放心下來。

除了顧曼之外,還有另外兩名局裡的同志,以及王正卿。

此時王正卿剛好緊了緊領帶,他的腳下躺著一名黑袍人,不過看體型並不是之前那個矮胖的瓜皮帽男人。

「沒事吧?」

我貼近顧曼,她受了點輕傷,便裝得袖子破掉了,顯得有些狼狽。

她搖搖頭,告訴我說剛剛這個黑袍人要綁走她,她們發生了劇烈的打鬥,最後我們局兩名同志合力都沒能制服,反倒還被奪了槍,最後還是王正卿出現,搞定了這個黑袍人。

我上去準備看看黑袍人的模樣,王正卿叫住了我:「不用看了,已經死了。」

「死了?」

我怔住了,怎麼就死了,這麼短的時間,也沒聽到槍聲。

「服毒而死的。」秦沛發聲了,但依舊懶洋洋的:「叫你們法醫解剖鑒定一下吧,提取他們腸胃裡的成分做一個化驗。」

我這是常規步驟,我點點頭,還是蹲下身看了一眼那個黑袍人,他左手胳膊上果然有一枚圖騰紋身,只是現在他皮膚雪白,密密麻麻的血管清晰可見。

這種毒是……我貌似聽爺爺講過,但就是想不起來了。

「剛剛牆那邊還有一個人,應該是他們的領頭人,跑了。」

我站了起來,隨後身子一個晃蕩,差點摔倒,顧曼趕緊過來扶住我,關切的問我有沒有問題,我搖了搖頭,說只是有點脫力,但事實上,我覺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對勁了。

秦沛似乎並不在意:「跑就跑吧,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搖了搖頭:「不,現在廟也跑了。」

有史以來,秦沛的臉色第一次認真起來,先前無論是詢問案情,還是勘察物證,以及剛剛,他都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彷彿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但聽我那麼說以後,他眼中倏的一下放出精光。

「招魂幡丟了?」

我點點頭:「物證科的同志被下了降頭,中邪了,把東西帶出去交給了這個組織的人。」

說著我指了指那個圖騰:「我們局長聯繫不上你,所以我就和顧曼出來調查這事了。」

我在把責任推到秦沛身上,儘管這不值得提倡,但如果招魂幡真的重要,他應該自己帶回去保管。

這件事背後的幕後必定是個方士,神秘圖騰組織里的人員也個個都是好手,但從地上躺的這個被擒之後直接服毒自盡就可以看的出來,他們的組織,有著鐵一樣的嚴律,那背後必定藏著更大的陰謀。

所以讓我們局看管招魂幡,從頭到尾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哪怕是我隨身攜帶,也不敢保證不會被鑽空子。

「你們把人交給法醫鑒定,剩下的交給我,明天下午我去你們局取報告。」

「等一下。」

就在秦沛要走的時候,王正卿忽然叫住了他,隨後看向我,皺著眉頭問:「你和那人交手了?」

我點點頭說是啊,剛說完,我眼前便是一黑。

等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應該還沒過去多久,周圍還是黑的,我還能聽見街市的聲音,而秦沛和王正卿以及顧曼和我們的同志都一臉焦急的望著我,看到我緩緩睜開眼,他們的眉頭才舒展開。

「還能撿回一條命,算你運氣好了。」

說話的是王正卿,他旋即站起來,顧曼也扶著我站了起來。

「我這是怎麼了?」雖然醒過來了,但我依舊覺得渾身無力。

就是那種意識很清醒,甚至感覺自己能使出力氣,可當我攥緊拳頭的時候,手筋卻像不聽使喚一樣。

「你……」王正卿本來準備說的,但我注意到秦沛給了他一個眼神,於是他趕緊改口:「只是累著了而已,那人還是有些本事的,給你這個,沒力氣的時候就吃一顆。」

說著,他丟給我一個小盒子樣的東西,我趕緊接住。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打開藥盒,裡面是十幾顆暗紅色的小藥丸,還泛著一股清香。

「謝謝你啊,不過你們要不要留個聯繫方式,我們局……」

我話還沒說完,秦沛和王正卿便越過高牆離開了。

外面就是路,一定要走牆嗎?我一臉鬱悶,不過也從側面反應他們身手的確不錯,達到了對抗方士的標準。

尤其是王正卿,顧曼的身手我是了解的,還有那兩名經驗老道的同志,都是局裡精英,三人合力擒不住的黑影,反被奪了槍,而後被王正卿一個人解決了。

我沒看過秦沛出手,但想必不會太差。

顧曼想給老丁打電話,但沒有信號,我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也沒有信號,但剛剛在高牆外還有。

「出去打吧,這裡的磁場被擾亂了。」

我交代過後,她點了點頭,我讓那兩名同志留守這裡看著屍體,旋即陪著顧曼一起走出了街角。

給老丁打過電話,他說很快會派人過來,顧曼這才放下心。

「張垚,那些人……」

她欲言又止,以為我不會告訴她,便放棄了這個打算。

我說沒事,你問吧,也不是什麼保密協議內的東西,作為辦案人員,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那些人到底是什麼組織的?服毒自盡,太…極端了吧?」

我先是搖搖頭,告訴她我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麼組織。

「但有一點我可以告訴你。」看她表情雖然糾結,但應該還能承受得住,我便接著說:「這件案子深挖下去,你會發現更多讓你膛目結舌的東西,除非你現在就跟老丁說你退出,否則……」

「比重案組的案子還要恐怖嗎?」

我點點頭:「恐怖千百倍,但其實不能用恐怖來形容,這個案子,不屬於我們的系統,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們是什麼系統?公安系統刑偵部門,負責處理重大刑事案件,搶劫、殺人,去年老丁還帶著一幫老同志破掉了一起10年前的銀行搶劫案。

這就是我們的系統,我們局裡每一名同事,從警校里學到的技能就是來解決這些疑難雜症的。

但這件案子,它不屬於疑難雜症,它屬於絕症。

我從小除了耳濡目染一些相術風水,也聽爺爺講過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我不知他是親身經歷,還是道聽途說,但即使如此,在處理這樁案子時,還是讓我亂了陣腳。

顧曼是個聰明人,我看過她的檔案,在警校的成績比我還要優秀,以她對真相的渴望,應該能夠理解我話里的意思。

「那…那兩個人?」她想了想,從新組織了一下語言:「那…他們會像我們一樣調查十幾年前的案子嗎?」

我不禁凝眉,顧曼這話裡有話啊,我疑惑的望向她。

「就是……如果有一起十幾年前的案子,類似這種,他們會重新調查嗎?」

我意識到,這可能就是她的秘密了,十幾年前的案子,我們系統內的部門會不斷重啟調查,但秦沛他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想到這,我搖了搖頭:「我幫你問問,但你得告訴我一些信息,或者……你親自去問。」

「你幫我問問吧。」說這話時,她仿若一個小女孩,她抬頭看了我一眼,神色複雜,不知道該不該相我。

或許我該跟她講一句,沒事,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

但最終我還是忍住了,告不告訴我的決定權始終在顧曼那裡。

「跟……」她緩緩開口,說:「跟我父親有關,其他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幫你問問。」

見她有些扭捏,我也就沒有等她講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與其讓她這樣糾結,不如等她自己整理好情緒,做好準備的時候再主動坦白。

況且,提到她的父親,我就想到老丁說的話。

顧曼父親是老丁的戰友,死得早,應該是因公殉職,否則顧曼也不會這麼問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真是陳年舊案了。

但也之所以如此,才更難辦,老丁才破過一起十幾年前的銀行搶劫案,如果顧曼父親的案子那麼好破,他這個老戰友會不挺身而出?

顧曼又把希望寄托在秦沛身上,那就證明這件陳年舊案可能涉及到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這樣的話,那秦沛可能真的能幫上忙。

問題是,他們會幫忙嗎?我心裡並沒有底。

很快,老丁那邊就安排車輛過來把黑袍人的屍體搬運走了,屍體會在今晚就交給法醫那邊,連夜解剖,趕在明天下午之前把檢驗報告交上來。

同時我和顧曼以及那兩位同志也做了筆錄,不過還是隱藏了一些關鍵信息,老丁那邊,我則實話實說,發生了什麼全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聽完之後,他臉上表情開始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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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靈案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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