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下河
「吳澤，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蔣嫣雖然身出富豪之家，見多識廣，但是現在顯然也已經慌了神，不知所措地望著吳澤。
「這地方太古怪了，我們走一步算一步！」
走到河邊之後，發現這裡水霧消散，前面居然像是一個簡易的碼頭，只是周圍銹跡斑駁，好像整個碼頭都快要散架了。
這處地下河，水流非常急，河水翻滾著，帶起濁浪氣勢駭人地朝前奔去。
吳澤朝前望去，岸邊還有幾條小船，也有些年代，但是看上去應該還可以用。
「我們下水？」吳澤看著蔣嫣和羅胖子問道。
……
地下河的河面上漸漸起風了，吳澤他們雖然身上都穿著防寒衣，但之前都已經被水霧打濕，此刻都冷得身體發抖，特別是蔣嫣嘴唇都發白了。
吳澤只得讓她抱著自己取暖，然後和羅胖子一人拿起一支船槳，朝前劃去。
「砰……」
小船剛劃到河中間，忽然就像撞到什麼東西一般，發出了一聲巨響，按理河面這麼寬，水又這麼深，附近也沒有發現什麼礁石，應該不會撞到東西才對。
吳澤臉上一愣，神情頓時緊張了起來，他打開了強光手電筒超前看個究竟。
「砰……」
船身接著又撞到了什麼東西，朝右一陣傾斜，羅胖子牢牢地抓住可以固定身子的東西，但猝不及防間撞破了頭。
羅胖子顧不得疼痛嚇得臉色蒼白，渾身抖索地說道：「澤哥兒你看，屍體！」
順著羅胖子的手勢朝水底看，一具具泡得發白的屍體，正瞪大眼睛和船上的三人對望。
「砰！」又是一聲巨響，小船被撞得左右搖晃。
「澤哥，我們是不是遇到水鬼了！」
蔣嫣嚇得夠嗆，從她所學的專業，和認知來說，本不該相信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可是眼前所見的種種，讓她的認知都快要顛覆了。
此時船身搖晃得更加厲害，一陣陣劇烈的撞擊，船身似乎隨時都會被撞翻。
一個白影在船底來回穿梭著。
「澤哥，好像是一具屍體在撞我們的船……」羅胖子話音里充滿了恐懼。
羅胖子話音剛落下，這時船忽然失控般亂轉了起來，他一個不小心被狠狠地甩到了小船邊緣，好在順手死死地拉住了船舷，這才沒有掉到河裡去。
吳澤見羅胖子險象環生，也顧不得許多，拿起一把纜繩就朝羅胖子扔去。
「把自己綁在船上！」
「撞擊我們的不是什麼水鬼，也不是屍體，你們看！」
吳澤的強光手電筒照射下去，那白影一下子就顯性了，巨大浮腫的身軀，充滿皺褶的皮膚，就像一條巨大的蛆蟲。
「這東西估計以屍體為生！」
不管是什麼東西，如此兇猛地撞擊這艘小船，再讓它撞幾下，船非得散架不可，這樣自己這些人估計就得落水喂它了。
吳澤朝羅胖子和蔣嫣說道道：「抄傢伙，弄死它，管它媽的是鬼是妖！」
呼呼！
河面上的風似乎就沒有想要停歇的時刻，小船還在亂轉，吳澤看到船尾有幾根鋼釺，看蔣嫣和羅胖子綁好纜繩后，伸手抄起一根就將之握在了手裡。
「呼呼……」狂風吹起，河面上浪花滔天而來。
吳澤隱隱約約看到渾濁的河面上，那白花花的身影，如同一座冰山似的將半個頭露出水面，樣貌奇醜無比，說它是巨大的蛆蟲，倒是誇獎它了。
「原來是食屍豚！」吳澤喊道。
這東西，一般沉於水底，靠各種掉落到水中的腐爛屍體為生，生性兇悍喜歡主動攻擊過往的船隻或人類。
這食屍豚實在過於巨大。
「砰……」
食屍豚飛速地遊了過來，用巨大的白花花的身軀，又一次撞擊船身，吳澤拿起手上的鋼釺，猛地刺下去，卻刺了個空，船身搖晃，他根本就對不準目標，羅胖子和蔣嫣也是一個樣。
吳澤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死無疑，他朝蔣嫣喊道：「你拿起船槳盡量穩住船身！」
「又來了！」羅胖子大聲喊道。
順著他頭燈，這些可以瞧得非常清楚，渾身白花花，皺著著厚厚令人噁心皮膚，食屍豚如同一座小山般，追上船隻，想要一把撞翻小船。
「讓你見識一下標槍的滋味！」
吳澤喊著，然後將手中的鋼釺朝食屍豚猛地投射過去，順著風勢，也頗為有些力量，羅胖子和蔣嫣有樣學樣，接連投出鋼釺。
蔣嫣最後甚至從懷裡掏出了一枚手持式照明彈，拉開導火索，就朝食屍豚扔去。
昏天暗地中，照明彈劃過一道耀眼的光芒，將河面照得通亮，也不知道是閃光彈的效果，還是扔出去的鋼釺讓食屍豚受傷，河面漸漸地平靜了下來，那頭食屍豚也沒有了蹤影。
駭人的狂風，很配合地小了下來，沒有了狂風，河面四周很怪異地風平浪靜。
死裡逃生的船上三人，此時再也沒有半點力氣，任由船身被急急的水流沖的左右晃動，順流而去。
「我怕黑，所以之前找孫叔叔要了一些照明彈！」蔣嫣小聲地解釋道。
「真是好姑娘！」吳澤聞著她身上的香氣，有些陶醉地想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小船已經飄河邊一處地方，不遠處好像同樣有個碼頭。
「胖子，拿起船槳，我們準備上岸！」
然而就在他剛拿起船槳才划動幾下，船身突然又是一陣劇烈的晃動，又被什麼給狠狠地撞擊了一下，這次的力量比之前的大多了，船上三人都東倒西歪。
「不要管這畜生，我們加速划行！」
吳澤和羅胖子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前面碼頭，只要上岸就能夠逃出生天。
「蔣嫣，快，快取鋼釺！」吳澤又轉頭喊道。
話還沒說完，船身又被狠狠滴撞擊了一下，羅胖子有些哭腔喊著：「船……船進水了！」
船身搖晃的實在太厲害了，許多地方都開始進水，搖搖晃晃中，甲板四面都是渾濁的河水，小船在波浪中沉沉浮浮，眼看就要沉入江中時，又忽然露出個頭來。
好在碼頭就在眼前，吳澤將船槳交給蔣嫣，然後用盡最後一點力氣，將鋼釺一根接著一根投擲向江面。
砰！
終於漏水的小船劃到了碼頭上，三人剛爬上岸，那小船就被那醜惡的畜生撞得粉碎。
食屍豚，不甘地掀起巨大的浪花，遲遲不肯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