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傷感的空氣
「孫校長雖然是咱們學校校長，但實際上他同樣也是許先生的員工，據說好像還是跟許先生在大變革之前就一起打江山的老夥計，他也可以說成是看著許昌長大的人。」
「許昌對覺醒者相關的東西如此抵觸，他心裡也和許先生同樣不好受。」
「加之今天出的這件事……孫校長心裡估計挺難受的。」
老張說到這裡，搖了搖頭：「你回教室去吧，再過一會兒也該放學了，咳咳咳，還有那麼幾天才會正式畢業，你小子以後在我上課講話的時候可別再說小話了……」
回到教室跟於萱略微提了提被叫去校長室做什麼之後，顧了凡就一直在座位上發獃。
發獃過程中，他想得最多的是許昌這個人。
許昌家世再怎麼厲害，可說到底也和他一樣，只是個十七八歲的高中生。
顧了凡在心裡合計了一下。
如果要是自己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一切都和覺醒者有關，哪怕這些東西對自己的未來有所裨益，但長期這樣下來的話，他肯定也受不了。
小孩都偏貪玩，不能和成人相比，更何況許昌是還沒上小學就開始學習覺醒課程的……
這也太慘了吧？
你能想象一個字都不認識幾個的小屁孩跟著覺醒者學習覺醒理論是什麼樣子嗎？
腦中又想起之前在考場時許昌離去的背影，顧了凡在心裡為對方嘆了口氣。
【叮鈴鈴~】
放學鈴聲響了起來。
對於今天在覺醒測試中覺醒失敗的學生來說，他們還需要在教室里呆著上晚自習以應付即將到來的高考，最後以普通人的身份升入各大學學習常規課程。
而對於如顧了凡一樣覺醒成功的學生來說，幾天之後高考志願填報完畢，就意味著正式畢業，剩下要做的就是在家裡等錄取通知書送到了。
覺醒者和普通人的區別，就像老張早前在教室里所講的一樣，從覺醒測試結束之後，就已經被明確劃分了出來。
覺醒者吃得滿嘴飆油，普通人只能混吃等死，雖然話糙了點，但道理的確是這麼個道理。
七班今天覺醒的情況之前老張來講了下，覺醒率為百分之六十五，比往屆平均水平要高一些，但反應到這一整個班級之後，高得也著實有限。
老張很難得地沒有發作毒舌屬性，不僅沒有給大家帶來毒雞湯，反而安慰了好一陣子那些沒能覺醒成功的同學，說是就算沒有覺醒但通過高考也是能上大學的，同樣可以拿到畢業證書，將來也可以用相應文憑去社會上找工作。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大變革至今已經這麼多年，誰不知道社會上是什麼情況？
普通大學生和覺醒者大學生，用人單位只要不傻，都會高薪來搶覺醒者。
雖然說並不至於導致普通大學生找不到工作的情況出現，可將來他們所能拿到的薪酬相比覺醒者而言，實在有限的很。
七班的學生都很清楚這些，所以哪怕是今天通過測試成功覺醒的學生，在老張說完那些話之後，也不由得收起臉上的笑。
同學三年，誰又不想一個班集體全部覺醒？
可事實就是如此，覺醒只和天賦有關……
這是命。
有人覺醒，就必然有人不能覺醒。
意識到很露骨的現實后，班上的氣氛一直很沉默，直到下課鈴聲響起。
「胖子，你放心，好好複習，到時候高考報跟我一樣的大學，到時候我罩你！哪怕我成了覺醒者，你也還是我最好的兄弟！」
「咱倆就不多說了，一起躲廁所抽過煙，一起去網吧包過夜，只是這次咱們沒一起覺醒而已，沒事，以後我們還是可以一起的！加油兄弟，我在徐大等你。」
「老周，加油啊！」
不斷有覺醒成功的同學在安慰著沒能覺醒的同學。
看到這樣的場景，顧了凡有些出神。
他身旁的於萱扯了扯他的袖子：「顧了凡，還好我們倆都覺醒了……要不可能我們也得這樣呢……」
顧了凡聽完之後愣住：「為啥？」
於萱似乎是看到同學們相互安慰的樣子有些動容，眼圈都紅了：「再怎麼說咱們也是三年同桌啊！你不覺得這種離別的感覺很難受嗎？」
「應該是挺難受的。」顧了凡說了實話。
但實話之後嘛……
「不過要是你覺醒我沒覺醒的話，你就放一萬個心好了，也不用同情我沒能覺醒，如果真這樣的話，我打算高考都不參加直接回家安心收租，不一定比你過得差。」
於萱像是嘴裡突然被塞進一塊大白饅頭一樣被顧了凡的話給噎住，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因為……
顧了凡說的有道理啊。
她只是E級覺醒者，天賦在這裡，雖然無論什麼天賦以後能修鍊到哪一步都得靠努力，但天賦擺在這裡，想要修鍊到太高的層次，也並不是特別理想的事情。
相比之下，徐城的十八套房，的確安穩得多……
「哼……」
於萱冷哼一聲，背著包直接走了。
看著似乎是生氣離去的於萱，顧了凡一點都沒意外，他不僅沒覺得有任何不妥，臉上甚至還掛著笑。
三年同桌，他已經足夠了解於萱。
於萱要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突然轉身沖著在座位上收拾東西的顧了凡做了個鬼臉，隨後迅速溜走。
很快顧了凡的手機上就收到了於萱發來的微信。
「說吧懶貨，雖然你成功覺醒了，但是我估計最後幾天早自習你依然趕不上買早餐……明早想吃什麼我順路給你帶？」
顧了凡放下包，臉上帶笑在手機上打起了字。
「還是你樓下那家包子店吧，好吃。」
「哼！以後再擱我面前炫富，我以後都不給你買早餐了！」
「咳咳……抱歉，以後我一定不會再無意識透露出我家裡有十八套房的事情了。」
「你還說……是不是不想吃包子了！」
「┗(T﹏T)┛」
又和於萱聊了幾句，顧了凡笑著把手機放回兜里。
教室里仍舊有覺醒成功的同學在安慰沒有覺醒的同學，看著大家傷感的樣子，他收起了臉上的笑，嘆氣將包背在肩上。
「幸好和於萱都覺醒了，要不然……」
「也會這麼傷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