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言峰綺禮

美狄亞沉吟一聲：「按照您這麼說的話，這場聖杯戰爭豈不是已經沒有了意義。即使產生了勝利者讓那聖杯降臨，所許願望也只會惡意化……」

葛木宗一郎嚴肅的說道：「魔術師們，如果知道聖杯真相的只有像肖止先生這樣的極少數，恐怕爭奪戰還得繼續下去……很簡單，只有慾望兩個字可解釋！

渴求聖杯力量來實現願望的御主們，本身心裡就埋藏著某個只靠自己無法輕易實現的慾望，才會加入這場相互廝殺的戰爭，現在弓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使知道聖杯真相，只怕還有相當一部分依然要試試污染的聖杯能力……

而那些放棄追逐聖杯的御主，在失去資格后，我想還會有新的魔術師補充進去，那……聖杯要吸收六個戰敗英靈的靈魂作為魔力，新御主是否得知真相已經不要緊，找上門的危機，會迫使他們進行發反抗……」

美狄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道：「肖止先生，我記得您剛才說過除了間桐櫻這個被間桐臟硯創造出來的偽聖杯外，在愛因茲貝倫家族還有一個人造人聖杯，這兩者有什麼區別？」

「區別？」

肖止看著已經空的玻璃杯：「區別很簡單，愛因茲貝倫家族的這個人造人，她本身就可以說是聖杯特化后的產物，行走的聖杯而已，看起來像人，但內在構造是完全不一樣的。她就算吸收戰敗英靈，也還能保持理智，直到出現真正的勝利者時，才會化作聖杯。

這是正統聖杯。

而間桐櫻只是間桐臟硯的試驗品罷了，拿一塊聖杯的碎片植入心臟，進行各種折磨，以這種辦法，我想間桐臟硯也沒奢望製作出真正聖杯，只是單純的試驗，想利用聖杯碎片的力量，製作出一件專屬間桐家的武器而已。

只可惜間桐櫻是真正的人類，她無法像愛因茲貝倫家，那個生來就是為了聖杯而存在的人造人那樣承受戰敗英靈的龐大魔力！只要她吸收的魔力越多，身體作為人類的機能就會越少，意志扭曲崩潰，徹底被聖杯碎片里流淌出來的滿滿惡意所控制，從而成為行走的黑聖杯！

不過晚了，如我們今夜所見，間桐櫻差不多開始崩潰了。聯想冬木市近些日子在夜間失蹤的大量人口，再加『暗匿者哈桑』和『偽暗匿者佐佐木小次郎』，這股魔力已經相當龐大。她體內的聖杯碎片想要進一步的進化，剩下的英靈都會是目標之一……」

說到這裡的時候，肖止心中暗道，聖杯本身沒有錯，只是自始至終被「復仇者」安哥拉曼紐污染，現在使用聖杯力量控制間桐櫻的，也是這股邪惡作祟。

它的目的，恐怕是在聚集大量英靈靈魂的魔力后，發動第三魔法，以靈魂物質化的形式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葛木宗一郎說道：「既然兩個都是小聖杯的容器，那麼打敗其他英靈時，我們要怎麼判斷他們的靈魂是被愛因茲貝倫家族的正統人造人聖杯吸收，還是被間桐家這個黑聖杯吸收？」

肖止淡淡笑道：「這個簡單，間桐櫻的黑聖杯會以黑泥黑影形式的邪惡，親自去吞噬英靈，而愛因茲貝倫家的聖杯，是被動吸收那些戰敗的英靈靈魂。你可以理解為前者是親自去超市搶購，後者是坐在家裡等快遞送。」

不得不說，今夜這些話，讓美狄亞和葛木宗一郎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葛木宗一郎臉上沒表情，但內心還是不小波動，他下意識看一眼美狄亞隱藏在兜帽下的半臉：「就是無論如何，都要戰鬥了，即使沒有結果……」

眼前這兩位早已不是正常正規的御主和英靈，御主葛木宗一郎不是魔術師，他也不提供魔力供應，更沒有令咒，只靠契約維持著關係。身為從者的英靈，美狄亞也不從葛木宗一郎那獲取魔力，而是利用柳洞寺的場地設置結界，從冬木市的人們身上獲取。

他們兩者之間的關係看起來想合作者，但關係早已超越了合作者，就比如那404的簽訂契約方式……

肖止伸了伸懶腰，骨骼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我們的約定始終沒有變，這場爭奪戰依然要打，我沒什麼需要聖杯來實現的慾望，只是想單純的終止這種無聊的鬧劇罷了……

間桐櫻不能留，其他的英靈同樣也不能留下，你們不用擔心我會最後時刻下黑手，這不僅僅我講誠信，因為更加沒必要……」

美狄亞和葛木宗一郎：「……」

美狄亞經過神代的世道，葛木宗一郎見識過現代世道，誠信這種東西，還不如一張普通的紙張脆弱。

離開柳洞寺，肖止回到冬木市大酒店。

美杜莎已經等候多時，她的神情帶著一絲黯然：「櫻，真的沒辦法了？」

肖止脫去身上的大衣，隨手掛在衣架上，慵懶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你比我更清楚她的情況，聖杯里東西，試圖以她的身體為媒介流淌出來，拯救的難度很大……」

美杜莎不再言語，她斜著坐在飄窗台上，有些出神的「望」著遠方的黎明景色，微弱的光透過玻璃，將她的身子在地上映出模糊的輪廓黑影。

只是簡單的互相廝殺到最後就行了，太複雜的情感交織，會帶來太多的負擔，越是糾結掙扎，越會像絲線纏繞全身……

肖止瞥了她一眼，閉眼，他需要稍微休息一下。

冬木市，小教會，中殿。

遠坂凜獨自一人站在那兒看著巨大的十字架發獃，過一會兒，有個身穿神父裝的中年男人從側門走出來：「讓你就等了，間桐櫻的治療比較麻煩，是需要稍微耗費點時間。」

中年男人後脖根的頭髮稍長，他的聲音渾厚中帶著一絲磁性，面相很陽剛，微笑的表情為其覆蓋上一層柔和……

他的名字，言峰綺禮。

代表教會，作為這第五次聖杯戰爭的監督人……

遠坂凜道：「櫻，她的情況能徹底治療好嗎？」

言峰綺禮淡淡道：「能，但以人力很難達到那種程度，她體內被種下刻印蟲，這種蟲子相當於活著的魔術迴路，它們位於間桐櫻身體各個位置，無時無刻都在吸取魔力，幾乎融在一起，強行取出只會徒增間桐櫻的痛苦，提前結束生命罷了……」

遠坂凜道：「這麼說，如果要阻止她下次魔力暴走，只能清除她了。」

言峰綺禮：「真要如此，即使她是你的親妹妹？」

遠坂凜道：「遠坂家作為冬木市的負責人，對於規則之外的亂入者，必須這麼做。」她的表情看似堅定無比，實際上心裡也有一絲莫名的顫動，只是不明白這種感覺是對於間桐櫻還是對於衛宮士郎！

衛宮士郎忽然從側門也走出來，他剛看著間桐櫻入睡才放心離開，剛好聽到遠坂凜的話，瞳孔有些顫抖：「不可以，櫻是個好女孩，肯定還有辦法的！」腦海里浮現出間桐櫻站在路燈下滿身血污的模樣，下意識說道：「聖杯可以，聖杯是萬能的許願機，有它的話，就可以救下櫻……」